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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龙[香蜜沉沉同人](16)

作者: 藏金鼎 阅读记录

章二十一 良药

自锦觅回来,洛霖便有意叮嘱她多同润玉说话;说起来也是洛霖想多了,便是没有他嘱咐,锦觅也不放心润玉一人住着,生怕他一个人呆着没趣儿,少不得日日来叨扰。

“润玉仙,爹爹说这碗汤药你可要趁热喝了。”锦觅献宝似得把瓷碗捧到润玉面前,舀药吹凉,哄道:“这里可都是我亲自去采的药材,效果肯定不错。”

“既是觅儿采的,药效自然不一般。”润玉只装出副恹恹地模样歪在床头,眉宇间一片清浅笑意,“我试试。”

锦觅忙将汤匙喂至润玉唇边,她本就生得明艳不可方物,如今二人不过数指之遥,鼻息可闻,热浪习习扑面而扫,润玉竟是为她容华所慑,不舍眨眼。锦觅递药,他也不看,只管抿唇饮过;便是锦觅收手拿调羹去拨弄药汁,不曾看他,润玉也尽情盯着,似是要将这副情景刻在心底才好。

“润玉仙比连翘好哄多了,她定是嫌药苦的。”锦觅这厢凉着汤药,又舀出一勺携喂。连翘便是她于花界的好友,也是个顽劣的小妖。润玉只舒眉衔勺,任她哄喂,只觉得似花蜜入腹,暖洋洋得让人心柔。“这药甜得很。”

“当真?”锦觅不信他话,只插着汤勺在药中翻搅,又抽出勺柄,自己舔口细品,却把自己苦得皱成个苦瓜脸。她嘟嘴怪道:“好苦,润玉仙你还说它甜。”

“觅儿亲手喂得,自然是甜的。”润玉情难自禁,撑掌立腰,环着美人入怀,额角相抵,鼻息尽数喷吐在她颊靥。“凡是你想让我做的,我从来都拒绝不了。”

“爹爹说男女授受不亲,不能同旁人有肌肤之亲。润玉仙却不是旁人,想来我摸摸他也无妨。”锦觅遂学着洛霖教自己时的模样,屈指弹上润玉额头,道:“那我让你不受伤,你如何还是受伤了?可见还是在说假话。”

“天地可证,你拿红绳拴住了我,我怎么还会不听你话?”润玉捉住她手,薄唇往那掌心轻碾,抬眉觑着,便是天上蛟龙入了这情关,原来也和河湖里的水蛇、泥鳅没什么二般,都是骨酥没脊梁的。“你说的事情,我有哪件不曾答应的。”

锦觅蹙眉想着,似也真是如此。她想与那魇兽嬉戏,润玉便亲自教魇兽如何逗人开心;她说想听话本子,润玉便在睡前念着哄自己睡觉。锦觅气短,嚣张气焰骤熄,只讪讪道:“是我记错了。”

润玉只抿唇隐笑,和颜悦色道:“觅儿如今,倒想起来了。”锦觅羞窘,只草草又灌他几勺,不肯再同他说话;润玉见逼得她紧了,也不再为难她,只由着她去了。一碗汤药转瞬见底,锦觅又塞他几颗葡萄干道:“吃下去。”

“敢不从命?”润玉抻颈叼住她指尖,卷舌勾扫,便龙吞果脯下腹。锦觅见他听话,这才转缓了窘色,掏出段红绳同他道:“爹爹同我讲过,这此你出事,都是我不听你管教所致,我觉得他说得在理。没道理只让你听我话,却不让你管我的。我从狐狸仙人那里又偷拿了根红线过来,你绑在我身上,如此,你听我话,我也听你话,不是正好?”

“水神仙上当真如此说?”润玉平声发问,接过红绳,却又不觉颤起手来。锦觅仰着小脸同他道:“爹爹说,日后你我成婚,万事都得有商有量,还让我别老是欺负你呢。”说到这里,又难免生出几分妒色,埋怨道:“他这却是冤枉我了。你到时得同他说清楚,我几时欺负过你了?我怎么还会狗仗人势、乱欺负人的!”

“的确是水神冤枉你了。”掏出副心肝肺腑哄心上人,怎么能算被欺负?倘这便算欺负,那润玉便是被欺负一辈子又如何。他抖着手将红绳绑在锦觅腕间,本欲绑得再紧些,可锦觅皓腕如雪,稍紧了便留红痕,润玉又怎么舍得。故而不敢绷得太紧,只缠了十余圈,圈圈都打个死结锁住,这才勉强称心。

锦觅收腕左右瞧瞧,道:“你是把我当螃蟹,怕我横着走不成?绑了这么多圈,我可不想再有个爹爹叫我什么‘随心所欲’了。”

润玉搭上她腕轻挲,又偏过头轻咳两声,道:“觅儿,给我再拿点糖块可好?”

“我这就去拿。”锦觅横他一眼,怪道:“我就说那药苦的很,就你说甜。”说着又起身蹦跳着离去,只刚迈过门槛,才想起水神的教诲,忙收起副欢喜模样,又踩着莲步飘然而去。

润玉目送着她远去,得瞧不见她踪影,才收回目光;此时更无他人,润玉也不必再作掩饰,猛地呛咳数声,往边上一倒,便是生生呕出口鲜血来。

洛霖遣锦觅采药,本是好意,采来的天灵地宝也俱是难得之物,可偏偏坏只坏在洛霖当初为润玉探脉,润玉当时气血不济,灵气尽护在心脉,灵根之中刑天所藏得魔气便无处躲藏,暴露在了洛霖眼前。洛霖怎知润玉的曲折,只道是穷奇所致,是以他着锦觅所采之药,皆是固本培元、清涤魔气的良药,但于润玉而言却是□□了。

——这魔气乃刑天余气中的一缕,刑天为免润玉违誓,这才种在他仙根之中,掣为把柄,若将此昭告天界,以润玉半魔半仙之身,他便是神魔难容。平时虽不显露,然今日受诸多灵宝激惹,便显露其霸道凶悍之处。润玉方才甫尝汤药,便觉烈火焚心,识海受魔气激荡,已是头痛欲裂,生不如死;但锦觅亲手喂送,他怎舍得回绝,是以只用道灵气贴在腹壁,包住这团仙草灵药。虽堪堪躲过去,然这些灵药灵气何其充沛,便是入口便已是溢入润玉口鼻,与他体内那道魔气相忤。如此折磨,不啻于锥心剜骨,便是剔骨搜神,料也不过如此了。难为润玉勉力忍住如此之久,待得哄走锦觅方现端倪。

润玉伏在床边,又连呕数口,真似个要将心肺都尽数吐出。如今他体内仙魔之气成颃颉之势,所幸他发现及时,又用灵气包裹住大部分食材,刚才连呕数口鲜血,却是把那股先天灵药所蕴之气尽数排出,这才平息了那道魔气的怒意,不再在他体内肆虐。润玉缓过劲来,凛眉磨牙,强撑着身子扫袖隐去血迹,这才倒回榻上。之前在锦觅面前,那些体弱有八成都是装出来的;没想到天道轮回,如今他当真是又受一难,孱弱无力了。

“我本该料到的,与虎谋皮。”润玉扪心自审,自觉皆是自作自受,不觉苦笑自嘲。话虽如此,可若非上古神魔,又岂能有人当真能拂逆天道之意?若非拂逆天道,他又如何能再得见锦觅?如此想来,虽是险中求胜,但亦是心之所向。“刑天——好一个刑天啊!”

章二十二 波起

“……两厢僵持不下,一触即发。你看那轩辕黄帝:身披着织锦盘龙金蟒袍,掌掣那披荆斩棘太阿剑。蚩尤只道:‘轩辕老贼,此番我定要你葬身鬼界,死也不能超生耶!’那轩辕皇帝只情笑道:‘且战来——看谁死在鬼界!’二人转瞬杀至一处,真的个:地动山摇天柱摇,翻江倒海东海掀。迅猛的,真似个鹞子鹰隼乍出笼,电掣风驰;骁勇的,好一个蛟龙猛虎具下山,山崩地裂……”锦觅坐在床边,捧着书念予润玉;润玉半卧着倚着软榻,捉着锦觅一缕秀发轻捻,也不知听进去几分。锦觅转过头来,怪道:“你不好好听,我便不念了。我本就不喜欢这些子上古书籍,说要念人间话本子给你听,偏你要听这些。念给你听,你却又不好好听,是什么道理?”

“觅儿,你莫不是忘了,要听我话?”润玉轻扽红线,掌指握着红线绕手几匝,顺势便将锦觅素手纳入掌中。两手相叠,他只引着锦觅又翻一页,哄道:“我听着呢。”

“早知如此,便不给你红线了。”锦觅啐口,却被润玉辖制着,免不得又要诵出声来。润玉只撑颌偏首看着,早忍不住化出条龙尾绕住锦觅嬛嬛楚腰,勒她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