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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龙[香蜜沉沉同人](22)

作者: 藏金鼎 阅读记录

“——润玉仙!”锦觅欢喜唤声,眨眼讨好道:“我就知道,润玉仙是顶顶顶顶好的神仙。”

润玉心下默数,这连用四个顶字,连洛霖都未有过此等殊荣。这霜花果真是知道如何才折磨人:她只消往那心湖里一扎,任性随便地舒展开茎叶,便能让这颗心悲也为她,喜也为她,便是受尽风霜雪雨,也总生怕这冷心薄情的花儿凋了残叶,唯恐护不周全。

“所以日后不论何等言语,觅儿都须得信我。”润玉揉乱她额间碎发,道:“此去我得为你准备礼物,可得离开数日。你可千万不能忘了我。”

章二十九 此心

润玉走时,未敢同锦觅话别。这颗葡萄,惯最知如何羁绊人心;润玉亦深知,倘若他当真于临前再见她一面,只怕豪情万丈,悉数都能化作绕她根茎蜿蜒的涓涓细流,但求能常伴于身侧,日日相见。

“大殿昨日夤夜便已离去。”待锦觅欲找润玉玩耍时,人去楼空,徒有个干干净净的璇玑宫,并着两三宫人守门。锦觅不信,只拢掌唤道:“润玉仙,我来找你玩了。”

回音渺渺,终不得闻。锦觅败兴,低头提着绣花鞋便踢门前的石子,闷闷不乐道:“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太没良心了。”

“大殿临走前交代。”宫人早得润玉教诲,应付的得心应手,转身便从宫内抬出个长五尺宽二尺的矮桌,上面陈列着不知多少个锦囊,色彩缤纷,花色各异,又有封花笺,隐有花香。“若锦觅仙子寻来,便要我等将这桌子抬去洛湘府去。”

“这是什么东西?”锦觅将信攥在手里,拆开来看来。花笺约莫有数页,无非是润玉走罢还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这不通人情世故的可人儿委屈了自己。锦觅草草掠过数眼,便觉得没趣,只将花笺又装回去,悻悻道:“他走了还要管我那么多。”

“大殿说,若他不在,锦觅仙子定会无聊。所以特意准备下这些锦囊,里面都是些好玩的东西。”宫人欠身道,“让仙子每一日拆开一个锦囊,便如同他还陪在仙子身边一样。”

“那我拆完了怎么办?”锦觅先行抓过个锦囊,扽开锁扣,抻指捉了将其中信纸出来;宫人只笑道:“大殿当初就说,仙子定会这么问。他说,仙子拆完锦囊之日,便是他回来之时。”

锦觅搓着指尖信纸,展平了纸张,瞧了好几遍,硬是没瞧出这信上所说有什么不同来。“那润玉仙可说过,为何现在就让我回洛湘府去?”

宫人答道:“大殿行事缜密,自有他的道理。我等抬着,同仙子一起去便是。”

——你道润玉何苦做此布置?实在是因他忧惧之心太过所致。除罢恐锦觅于外游荡,被刑天折腾;又暗藏他心中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锦觅于情爱之事,实在迟钝。润玉生怕她在外玩儿得欢快了,将自己抛诸于脑后,这才定下每日都要送个锦囊,总要锦觅日日都念起自己才好。

说来也可笑。不过区区几日分别,却让润玉如临大敌。若叫刑天窥破他那点心思,只怕更要嘲讽他了。

“怎么?”洛霖见锦觅携着两三宫人而归,也不起身,自顾自斟茶自饮,慢声道:“润玉走前,不曾知会你一声么。”

“你们把这个放在那里就好。”锦觅指挥着宫人将矮桌摆好,素手搭在桌案上,唉声叹气道:“润玉仙送了我一桌子锦囊,让我以后每天拆开一个,就当是他没走了。”

闻及此语,洛霖攒紧的眉毛才些微舒展开来,起身向那堆锦囊走去,“这倒有些意思,让我也看看。”

“——不许看不许看!”锦觅忙扑在那团子绸布锦囊上,伸臂护着,娇哼道:“爹爹要是先拆了,我之后岂不就没惊喜了。”她举着手中攥着那片纸,同洛霖道:“这是今天拆开的,他让我回洛湘府里。”

“洛湘府里,能有什么惊喜。”洛霖摆首失笑,阔掌拢在锦觅手背,往里一攥,便将这小手裹在掌中。“为父不和你抢便是。”

“敢问此处,可是洛湘府水神仙居?”似同洛霖此句呼应,门外已传叩门之声。洛霖将手外指,调笑道:“是你的惊喜来了。”

锦觅抿唇露笑,颊侧便留出两道浅浅的梨涡,她忙高声应道:“正是洛湘府!若是润玉仙叫来的,就只管进来便好!”

来访的是数个敷铅粉饰妆的小仙童,后面又跟了个精壮威猛的大汉,右肩处担着个小船。为首的仙童乖觉道:“小仙受大殿之命,为锦觅仙子、水神仙上唱戏。”那大汉将右肩轻抖,船如飞梭,便滑落至中央那荷塘中间,他亦道:“小仙受大殿之命,为仙子、仙上撑蒿。”

“唱戏?这是什么,我还没见过呢。”锦觅鹿眸澄澈,只往向洛霖道:“爹爹,润玉仙请我们划船、唱戏,我们便去船上看去。”

“唱戏,是旁人唱来,你我在下面看便是。”洛霖揪出她语病,广袖横扫,便挈着锦觅落至船头。真到了船上,才惊觉这船自外瞧着平庸,内里却别有门道。小船一叶,却舱容乾坤,内里雕梁绘栋,甲板鳞次而接,若殿堂堆累至一处,竟望不尽个头去。洛霖叹道:“这船竟如我的乾坤袋一般,能容万物——竟连仙灵精怪都能容纳,当真闻所未闻。”

“小仙在凡间本是个铁匠,就喜欢琢磨这些不入流的东西。”那大汉憨笑道:“幸而大殿下收我至门下,这船便是大殿下教我用雕核桃的方法雕出来的。外面看着小,里面却是朗朗乾坤。”

“我只知道核桃可以吃,难道还可以雕东西么?”锦觅只觉得新奇,四处打量,乍又来了性子,跳到船尾撑着栏杆道:“爹爹,你瞧,从这船里看出去,外面的东西都大了许多。”

“竟是如此。”洛霖未料竟是如此,不觉赞叹道:“当真鬼斧神工。想来,平日里炼器中人多注重材质、符咒,却忘了最基本的。”他又问道:“润玉可说过,打算给觅儿看什么戏?”

那壮汉摇头,只道不知;答话的却是方才傅粉的仙童:“大殿言道:‘觅儿古灵精怪,我只恨不能将她喜欢的都捧到她面前,任她挑选才好。’我等揣摩殿下意思,故而各种戏都选了一点,只盼能让仙子展颜。”

“劳仙子、仙上安坐。”为首的仙童水袖忽抛,瞬间变了神色,端出副凶狠恶煞的面容,开腔唱道:“某屠岸贾,只为怕公主他添了个小厮儿,久以后成人长大,他不是我的仇人?我已将公主囚在府中,这些时该分娩了。怎么差的人去了许久,还不见回报?”

自有另人抛袖接腔,应道:“报的元帅得知,公主囚在府中,添了个小厮儿,唤做赵氏孤儿哩——”

章三十四 通敌

“一个、一个、一个。”锦觅将锦囊又数了几遍,犹不死心,翻箱倒柜找了几圈,都没能找到旁的锦囊。撑肘捧颊,她只对着这锦囊道:“师祖都说了润玉仙能回来,你这个锦囊要是不把润玉仙还回来,那可就是忤逆了大罗金仙的法旨,后果很是严重的。”她自言自语,又伸指戳弄着锦囊袋身,威胁道:“所以你最好快点让润玉仙回来。不然,师祖肯定要怪你。”

“或者你还有什么兄弟姐妹,怕被她怪罪藏了起来,你都赶快交代出来。”锦觅说得凶狠,皱鼻蹙眉恐吓道:“说,是不是还有别的锦囊藏起来了?润玉仙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死物岂会答话。锦觅几番追问都不得回应,气得把锦囊抟在手里揉搓,“坏东西,那我要真拆开了——看你把不把润玉仙还回来!”她这副模样委实像个同毛线团斗狠的奶猫子,话说的凶恶,可偏偏又没半点威慑。锦觅正要拆开,却又陡然收了手,哼道:“我知道了,你想故意骗我拆开,好窝藏你躲起来的兄弟姐妹——我偏不上当!”

“锦觅仙子、锦觅仙子——”锦觅正同锦囊说话间,便有仙娥慌张入内。未待锦觅问话,那仙娥已是喜色难掩,贺道:“润玉殿下回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