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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龙[香蜜沉沉同人](9)

作者: 藏金鼎 阅读记录

“好。”天帝闻他此语,不由抚掌喟叹道:“你果然有慧根。既然如此,传本座法旨:‘闭璇玑宫五百年,无本座旨意,不得擅入。’”他余光瞥见荼姚狰狞面貌,只觉心下厌倦,闭门不出,虽是惩罚,对他这与世无争的大儿子而言,也是保护。”润玉,这五百年内,你可要好好思过,莫要辜负了我的期待。”

“孩儿谨遵父帝法旨。”润玉躬身又拜,瞄见帝后之间的眉眼官司,不由心底冷笑。往日的仇,一桩桩一件件,且等他慢慢讨回来。

章十一 父女

“也不知润玉仙、狐狸仙人、凤凰怎么样了?”自被众芳主押回花界,牡丹、海棠便把她关在了房内,半步也不允出去。可怜锦觅那样爱热闹的性子,这回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然锦觅亦是听说了,此次芳主为了找她,下了落英令,断绝花界供给飞禽走兽的食物,这才迫得天帝不得不与她们一见。锦觅自觉理亏,自然不敢再同芳主那里求情,只在床上翻来滚去,觉得甚是无聊。

到底是被璇玑宫惯坏了。睡的是高床软枕,喝的是星辉凝露。润玉又一贯纵容她,便是有什么荒唐点子也由着她尝试,真让锦觅把璇玑宫当做了自己家一般。如今回到自己的树屋里,既没人说话,又没事情好做,实在让锦觅委屈得紧。

她却不知,除了她自己惦着的几位,还有另几位神仙念着她。天帝自然不必说,只将这小葡萄当做沧海遗珠,刚下了朝便去了私库,想给她捡几件好看的首饰,可越捡越多,最后只恨不得将整个府库都送给锦觅任他挑选,又在梦里大手一挥,便渡了她五千年灵力;水神亦是动容,伊人已矣,然神牵梦绕,久久不能释然。如今亦是觅了个机会造访,只欲一探真伪。

“唉,可惜了我的天香图册还扔在润玉仙那里,不然,很该带回来研习一二的。”锦觅捧着绿植自言自语,哀叹道:“这下好了,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大罗金仙。”

“锦觅仙子,何必苦恼。”这树屋地处花界,四周水草丰沛,润玉又恰通水系法术,只需有水,便能传音。“你若想看天香图册,我念给你听便是。”

“润玉仙?”锦觅喜出望外,却不见润玉踪迹,只四处寻觅,攀高登低,这才从水缸处找到他声音,“你没被罚罢?”

“还好。”润玉早回璇玑宫闭门思过,只是隔水同锦觅通信,水面如镜,模糊间也能从中觑得锦觅音容笑貌,不由宽解道:“不过是被罚了五百年禁闭。”

“好没道理,我都同他们说了是我迫你的,怎么还要怪你?”锦觅自觉失策,心道:“左右还是要受罚,我便不前去解围了。”

“无妨的。如此正巧又同锦觅仙子作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润玉语中带笑,倒让锦觅不好意思起来,又觉自己方才所想实在太过狭隘,亦是笑道:“自然。你我同甘共苦、不离不弃,这点小挫折,自然是要一起扛得。”

“锦觅,你又在同谁说话?”屋外渐有脚步声传来,锦觅赶快将簸箕往水缸上一罩,不敢再同润玉说话,急匆匆地奔回桌边,似模似样地抓了本书,朗声回应道:“我听长芳主的话,正在研习法术呢。”

“有劳长芳主了。”锦觅支着耳朵细听,门外说话的却是个陌生儒雅的男声,锦觅才下地欲看,又怕被长芳主发现,忙缩脚藏在裙底,装出个乖巧模样。倏然房门乍开,一中年男子悄然而入,锦觅与他对视,心头忽涌上股难言的情感:“这人好生熟悉,莫不是我没成精之前见过的?”

“锦觅。”那男子逆光矗立,看不清全脸,只能从侧影窥他真容。锦觅正在心底猜测他容貌,便听他幽然道:“我乃水神洛霖。”

原来是水神,怪不得通身穿着蓝底水波纹的绸缎,像是要把八方水系都批在身上一般,很是张扬。锦觅呆滞不动,分辨不出心底那阵怪异究竟从何而来,只能勉强回道:“不知道上神来此,有何公干?”

“我此番来。”洛霖只开口几字,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梓芬究竟是她何人?若她当真是梓芬之女,那便是梓芬当真愿意背着丑名为太微生儿育女,如今他来此处,情何以堪?自当日殿上看清锦觅真容,洛霖便觉得心神扰扰,不得半分安宁。他沉吟少顷,才哑声解释道:“你长得,像我一位故人。”

原来水神和果子有旧,只是不知道是哪个提子入了水神眼?锦觅松下劲来,但慑于上神威压,始终不敢肆无忌惮。“那不知是哪颗提子?说不定我还认识。”

洛霖失笑摇头道:“她乃是一朵水莲。”

“那可能是仙上认错了。”锦觅挠头尴尬道:“我们果子和花草,长得还是不大像的。”

“你当真是颗葡萄?”洛霖出言反问,目含怜意。锦觅只坦然道:“我是颗顶正经、圆溜溜、胖滚滚的葡萄,仙上要是不信,只管问问长芳主便是了。自小便是长芳主把我带大的。”

“梓芬啊。”洛霖只低声一叹,这叹息叹得柔肠百转,倒让锦觅不知所措起来。“我是你母亲的师兄,按理,你该叫我声师伯。”

“师伯?”锦觅咂舌,心道:“这几天来,怎么尽来些奇奇怪怪的仙人。上次那个天帝,让我在梦里叫他爹爹,今天这个,让我叫他师伯。我若是不应,他们还非胡搅蛮缠,可见我这个提子亲戚起码是欠了他们五千年的灵力,这才让他们这般念念不忘。”

“咄!话可不能乱叫。”二人正叙话间,便见一胖老头闯进来跳脚道:“小淘淘,这叫错了,可就乱了辈分了。”

“老胡?”锦觅被这亲戚辈分绕得头晕脑胀,也不知是对是错,只仙上让她叫什么,她听命就是。“那我该叫什么?”

洛霖亦是奇道:“她难道不是梓芬的女儿?”

老胡气的哇哇乱叫,也不管长芳主素日的命令,便将拽着洛霖在一旁把事情倒了个一干二净:这锦觅小葡萄,本是花神梓芬与水神洛霖的女儿,当初天帝从中挑拨,害得劳燕双飞,两人生离死别。如今他一旁人都看不下去,如还学着长芳主她们瞒着洛霖,难不成真让洛霖作自己闺女的师伯不成?

“果真?”洛霖听得个中机缘,又喜又悲,抓起锦觅的手便要探她真元,倒把锦觅吓得险些摔倒。锦觅瞅着,只觉得好好一个水神上神,被老胡带得疯疯癫癫,之后可莫要找她赔才好。洛霖捏法探去,窥得她体内真元,上附两道禁制,但仍可看出她真身,“霜花,竟然是霜花。”

洛霖悲喜交加,今日得见亲生女儿,便是昔日封神列位,亦不曾如此欢喜。恨只恨荼姚和太微从中作梗,让自己与梓芬误会重重,终究相爱而不能相守,旧事重提,不啻于剜心锥骨,哀恸中猛咔出口鲜血来。

“水神仙上!”锦觅忙过来搀扶,洛霖握住她手腕,宽厚手掌搭在她面颊,挲那熟悉的眉眼,感怀万千。“你是我女儿啊。”

“昨天才有个人要我喊爹爹,今天又来一个。难不成这爹爹还是买一送一的不成?”锦觅不应,只侧脸瞅着,老胡忙拍手道:“小淘淘,他千真万确是你爹爹!”

“那,爹爹?”锦觅试探唤了声,便见洛霖竟是落下泪来。洛霖连声道:“锦觅,我的女儿啊。”胸中情绪激荡,只把锦觅揽到怀里,护在臂弯之下,“当初我没能护好你母亲,今日,我定要护好你。”锦觅平素最亲近的人也不过是长芳主,但长芳主虽然疼爱她,但也从未如此过。那臂弯极为有力,好似能为人遮风避雨般,让人靠在此处,只觉得心安。洛霖又愧又怜,恨不能把错过的三四千年悉数补偿给她,锦觅却是第一次感到为人子女的滋味,心中茫茫然一片,也不知该作何神情。末了,只怯怯道:“你当真是我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