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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龙[香蜜沉沉同人](8)

作者: 藏金鼎 阅读记录

“我同润玉仙情深意重、鹣鲽情深,好凤凰,你便再飞快点罢。”锦觅趴在旭凤背上求道,旭凤心头无来由一闷,沉声应道:“——那你坐稳了。”

九霄云殿,巍峨高耸,白玉为阶,云霞织为绡罗,风刀裁之为旌旗,远远望去,霞光万丈,令人目眩心惊。当值的天兵天将见有人欲闯,当即横枪相拒:“九霄云殿,岂容尔等擅闯?”

“——我乃旭凤,谁敢阻我?”旭凤厉色喝道,只背着锦觅盘旋,猛又扇动羽翼,业火陡燃。众将士骇然,俱收枪拱手道:“不知是火神殿下驾临!”

旭凤懒同这几人言语,锦觅只靠在他背上催促道:“凤凰,我们快些去救润玉仙去。”旭凤却不肯应,只同她道:“为免被母神发觉,我只能送你到此。”

锦觅立时跳下身来,便往殿内跑去,便是绣鞋半掉了也不知。旭凤见她形色匆忙,只把薄唇一抿,匆匆隐了行迹回神归体。形神合一,旭凤浑身一栗,复睁目旁观,便看殿上已是剑拔弩张。

润玉为雷公电母所拘,立身一侧。下方正站着花界众位芳主,牡丹长芳主叱道:“有人亲眼所见,我花界精灵在你天界,又有龙息为证,天帝陛下还不肯承认么。”

天后慵懒侧靠着,掀睑睨去,慢声道:“你们既如此言之凿凿,我已把润玉拘来,你们同他对质,不便一清二楚?”

天帝高踞主位,纵容两方口舌交锋,冕旒摇摇,只肃声道:“如是润玉有过,本座绝不包庇。只是雷公电母,你们方才在璇玑宫,可见到了众芳主所说的精灵?”

雷公电母俱是恭声道:“不曾。”

“荒谬。”玉兰芳主抢步出列,眉蕴怒意,眸含愠色,“天帝陛下的意思,难不成是我们冤枉了你不成?”

“玉兰。”牡丹出声呵斥,玉兰郁郁退下,牡丹这才与天帝对视,严声道:“这百年来,我们已搜遍六界上下,各方草木都未见她踪迹。”牡丹面色一凝,寒然责道:“众所周知。这六界上下,无花草树木处,唯有天界而已。”

“那依芳主意思,是陛下刻意窝藏花界精灵了?”天后似笑非笑,端得副母仪天下得威容,矫作温柔,“陛下,您以为呢。”

“长芳主!”忽一道清喝破空,正是锦觅趿鞋而来,“不干润玉仙的事,是我逼他带我来天界的。”

天帝初见锦觅音容,青丝不挽,随风自动,未施粉黛,却已是眉同鸦羽,唇若涂脂。如有所感,不由心尖一颤,挥手便抽走她鬓边锁灵簪,将她真容看得分明。六界八荒,万年以来,都只有一个梓芬而已,她那神态举止,分明就是梓芬。万年之思,生死之别,今朝一夕得见,天帝只觉得心神震荡,软了铁石心肝,刚肠也摧作柔肠。他不由站起身来,竟如梦呓般:“——梓芬。”

此言甫出,上下耸动,窃窃私语。当初那段爱恨情仇,虽不便公说,但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天后却气得十指紧攥,恨不能生吞活剥了来人,哪还顾得上帝后威仪;只转首同雷公电母喝道:“有人擅闯九霄云殿,还不就地格杀!”

章十 身世

“谁敢!”众芳主齐声怒叱,掐法捏决,刹时花飞蕊落,奇香袭人,二十四芳主各显神通,联手抵抗那阵阵电闪雷鸣。锦觅犹懵懂不知,润玉窥得机会,却已挣开雷公电母约束,牵了锦觅素手,挥袖扬风,聚出道水龙挡在二人身前,顺势抬腕震袍,罡风凝聚,便将锦觅罩在了怀里。

“——母神!”旭凤愕然惊呼,挥臂甩出道火鞭,护在锦觅身前。那厢天帝、水神齐齐出手,于锦觅身前立出两道屏障,不允旁人入内。天帝冷眉低喝,威声道:“还不退下。”

雷公电母面面相觑,虽天后法旨在前,可如今天帝震怒,二人自不敢自作主张,皆跪下请罪。旭凤亦转身作揖,禀道:“母神息怒。锦觅仙子,是我将她请来的。”说话间,他不自主扫了殿下锦觅一眼,见她仍是素日神情,又忙敛去绮思,恭声道:“此番花界、天界误会,悉数系于她一人。孩儿斗胆,将锦觅请来分说。”

“我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天后既恼天帝无情,又恨旭凤拂自己心思,只将矛头掉转,同花界众芳主道:“这便是你们找的花界精灵?”眯眼逼视,天后愈看愈是心惊,心底生出股愤懑之意,便是笑意也僵在了唇角,勉强才能维持。“果然不同。”

“好孩子,你过来。”天帝生出股慈父心肠,她与梓芬生得一模一样,素日天帝见润玉、旭凤,都只觉得应当好好磨砺二人,方可有所成就;可如今见了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只觉得心肠都能软成一团,只想将她护在掌心。“你叫什么名字?可是花界中人?今年多大了?”

锦觅也不惧,只身上前,心底盘算一下,便回道:“我叫锦觅,今年大概也就三四千岁吧。”

“你父母可还在?”天帝心肠更柔,便是天后在侧,也忘了个干净。锦觅觉他问得古怪,却自觉不能为难没话找话的老人家,只得说:“我是颗天生天养的葡萄,自然是没有父母的。”

“锦觅,回来。”牡丹惊于天帝所问,登时开口呵止。锦觅素来惧于长芳主威仪,也顾不得此处是在天界,只垂头丧气地小跑到长芳主身后,乖觉道:“长芳主,锦觅知错了。”看润玉还在一旁,又小声同长芳主道:“此次真的是我强迫润玉仙带我上天界的,不干他什么事。”

牡丹手脚发凉,听锦觅口口声声润玉仙润玉仙三字,不免扭过头仔细端详。润玉只作不知,作揖回礼;此番泄了锦觅行迹,虽知罪不在润玉,可牡丹不忍责怪锦觅,只得迁怒润玉。见润玉这般作态,牡丹只蹙眉气道:“回头再与你算账。”言毕,又同天帝道:“既然是一场误会,我等不便多留,告辞。”

天帝本还欲留住锦觅,可心思一转,余光瞥得天后神情,心道:“荼姚好妒善嫉,若将她留下来,也不知荼姚会怎么陷害她。”一时歇了留人的心思,只同牡丹打了几句官腔,便放人离去。

众芳主俱是面色不佳,锦觅不敢作声,只跟着众芳主往外走去,末了偷偷转过身来,同润玉、旭凤挥了挥手,算作道别。旭凤本还觉得她有良心,只是她偏先同润玉挥手,心里不快,只冷面坐着,不作回应。倒是润玉展眉笑着,亦同她挥手道别,锦觅这才快活起来,跟在众芳主身后向外走去。

天后心胸狭隘,今日被天帝下了面子,自不肯罢休。只又不好当真拂了天帝颜面。她欺润玉素无依靠,便同天帝道:“万幸今日没有酿成大祸。可今日之祸,都是润玉挑起,若是不加处置,恐怕不能服众。”

“本就是一场误会。”天帝不置可否,天后方要动怒,却又听天帝对润玉道:“不过此次,你确实处理的不好。”

“孩儿惶恐。”润玉展臂扬袖,长风理他袍衫,真个如玉郎。他素知天帝寡情,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开端。若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之癫狂。荼姚蛮横之举,他若现下忤逆,平白落个不尊嫡母的罪名。此番既已在荼姚心底埋下根刺,日后她定不会善罢甘休,待到父帝厌恶她时,他再顺势而动,自然事半功倍。是以润玉也不多争辩,只拢手稽首拜道:“是孩儿考虑不周。”

天后转怒为喜,本还想再攻讦几句,方欲开口,又思及如今润玉已是卸职闭关,便是再贬,已是无可再贬,若真要以此为缘由杀他,又实在勉强,恐落人口实。只好道:“既是如此,很该闭门思过,好好反省自身。”

天帝本就不欲惩戒润玉,天后既肯放过,岂有不答应之理。“润玉,你行为莽撞,所幸没有酿成大祸。那便罚你闭门五百年,静思己过,你可有不服?”

“五色五音五味,令人目盲耳聋口爽,皆令人心发狂。”润玉恭敬道:“此皆妨人行止。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父帝疼惜孩儿,孩儿怎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