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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第一狗仔(15)+番外

贾赦打量这辆马车所用的木料,比他睡得那张红木架子床的还要好,估摸里面坐着的人肯定是个勋贵。

贾赦鉴赏完,便背着手,朝往自家方向去。

“贾赦?”车内忽然传出清冷的男音。

贾赦扭头看,就见一身形高大的小厮跳下车,上了红木脚踏。随即车帘子掀起,从里面冒出一位穿玄青色锦袍的男人。

男人三十岁左右,五官英俊,举手投足一派清逸,却极具威慑力。此人下车后,便负手含笑,和贾赦对望,像是在看人,又像是在轻蔑地看一件不重要的东西。

贾赦打量这人第一眼,就觉得不舒服。

贾赦不想理他,转头就走。

“贾恩侯,你我同命相怜,正可彼此切磋。自报家门,鄙人宋奚。”宋奚说罢,嘴角漾出一抹浅笑,令周遭失色。

贾赦听到“宋奚”两个字,腿顿时就僵着抬不起来了。他心里第一反应是这人如何会找到自己,报仇?第二反应又觉得不太可能。听宋奚那话里的意思,也不像是来找茬。

“原来是宋大人,失敬失敬!”贾赦立刻拱手,随便敷衍着,“真想不到,宋大人本人长得这般俊朗神武。”

宋奚斜睨一眼贾赦,只点了点头,没言语。

“那……宋大人找下官何事?”贾赦挑眉问。

宋奚用目光示意了下,便有人把《邻家秘闻》送到贾赦手里。

“这书上有你。”宋奚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贾赦。

“对,是有我,昨晚也有人送到我府上一本。”难道这货是来找共同受害者?贾赦沉住气,淡然应对。

宋奚冷笑。

贾赦见他此状,估计他是因为书内说他的内容生气了,便禁不住问:“是不是这书上所述内容,并不属实?”

宋奚冷冷地盯着贾赦半晌,方扯动唇角,不甘地承认,“的确属实。”

“我的也是。”贾赦轻松地眨眨眼。

“恩侯兄,你就不好奇这著书人是谁?”宋奚突然变了语调,而且主动称贾赦是“恩侯兄”。

贾赦暗中打一哆嗦,忙道:“宋大人乃皇亲贵胄,下官何德何能,万万不敢担‘兄’之称。这书是匿名,送信的也不知道是谁,我便是想找也找不到,又何必费力气去好奇。且等过一阵儿,大家自然就不会谈论了。”

“果然想得开,这点我倒不如恩侯兄。”宋奚仿若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还是坚持称贾赦为‘恩侯兄’

贾赦讪笑两声,不想和宋奚多谈,,借口有事,便和他告辞。

“这就走?我本想带你去三字坊。”

“三字坊?为什么要去那地方?”贾赦扭头看他。

宋奚回道:“自然是此书印刷之地。”

“你为何认定是那里?”贾赦故作不解地追问。

宋奚:“刚好我就是三字坊的主人,自然清楚其印刷特点。”

第15章 蝴蝶效应

这未免也太巧了。他随便找一家印刷坊,恰巧就是宋奚的产业。

以前买彩票的时候,怎没有现在这运气。

贾赦故作冷静地搓了搓下巴,内心却奔腾不息。还好他前两天把胡子剃了,面貌上乍看之下会不少变化。再说他去三字坊的时候,还装了大小眼,倘若就是此刻去和孙掌柜对质,那个孙掌柜想必也认不出来他。

但是,贾赦又不是傻子。

他凭什么要冒着暴露的风险去三字坊,坚决不去!

“真不巧,正如我刚刚所言,家中的确要事处理。那三字坊既然是宋大人名下产业,想来宋大人调查起来会很方便,便不需我这等蠢笨之人插手。”

宋奚笑了笑,不言,却别有意味地打量贾赦道。

贾赦:“呵呵,那宋大人,就此别过。”

宋奚又斜睨一眼贾赦,便负手上了马车。

马车轱辘转动,传来断断续续的车辙声,很快马车就在街尾消失不见。

贾赦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得出了许多冷汗。这个宋奚似乎很不好对付。

刚好这会儿黑猪跑过来,贾赦便叫他派人去跟着那车,先他看看情况再说。

贾赦则回了荣府。

他特意问了丫鬟,邢夫人尚没回来。

过了会儿,黑猪跑回来回话:“老爷,我的人跟着那宋奚一路,他压根就没有去三字坊,马车只是从三字坊门前驶过,停都没停。”

贾赦紧皱眉头,浅呼出一口气。

“老爷,他又没进去,您这是为什么而发愁?”黑猪万分不解道。

“你若是知道暴露自己丑事之人的线索,会眼睁睁放着不去调查?”

黑猪忽然间明白了,老爷的意思是说,宋奚早已经对三字坊调查过了。完了,这下老爷可能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物。最要紧的是,他干得事儿被人家发现了。

“行了,都不必担心,他找不到实证,最大的可能也就是猜测而已。”

若是真有证据,那厮就不会在街上突然拦截试探他了,便直接把他抓起来质问了。

看来第二期书的发布,要适当延迟一下,先避过宋奚这个风头再说。

贾赦随手抄起桌案上的一本书,便看起来。这时候他需要转移注意力,狠狠冷静一下,再行思考。

黑猪便出了门,蹲在廊下。

小厮二柱子凑过来,“咱们老爷可能受刺激了。”

“怎么说?”黑猪问。

二柱子:“黑猪哥,当时你是没有亲眼看见,我正好买了点心回来,站在街对面。那位宋大人就在老爷跟前那么一站,那气势,周围就没有别人了。他起初下车的时候,脸色阴冷阴冷,特别吓人,感觉整个天都会被他拉下来砸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和老爷聊着聊着笑了,我就感觉天上像长了十个太阳似的,把我的心肝肺都照亮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黑猪拍二柱子脑袋一下,叫他赶紧滚。

二柱子瘪嘴,讪讪地捂着脑袋瓜儿退下。

贾赦见天色不早了,便问冬笋:“太太回来没?”

冬笋摇头。

这时候,外面闹起来,有喊声,带着哭腔。

贾赦出门去看,便见猪毛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指着身后正要往这头赶的小厮。

“老爷,大事不好了,大太太她——她走了!”

“说清楚。”贾赦盯着猪毛。

猪毛方意识到自己说话有歧义,忙小声解释道:“就是人死了。”

贾赦微微张大眼睛。

随即赶过来一名小厮,正是邢夫人的车夫,他灰头土脸的跪在地上,吓哭道:“老爷,大太太她去了。”

贾赦缓了缓神儿,叫车夫细说,车夫支支吾吾却说不出具体来。

“今天中午太太便从大舅爷家出来,乘车到半路,忽然说马车太晃,头晕想吐。正好车停在一家客栈附近,太太又说口渴,秋桐等几个丫鬟便一道搀着太太去客栈的房间暂且休息。我们几个小厮则在福来客栈外头等着。大概能有半个时辰,我们忽然听见大叫,便见秋桐白着脸出来,说太太死了。”

“秋桐呢?”

“事发后客栈掌柜便报了官,我们这些人全都要留下等着官府问话。现在其他人都还被留在京畿府,只有我一个人被允许回来报信。”

“事发至今有多久了?”贾赦接着问。

“大概两个时辰了。”车夫回道。

京城发生命案,过了整整两个时辰,竟然没消息传来,还是车夫特意回来报信儿才得知。有点奇怪,莫不是有人控制了消息?

贾赦转而又想,或许只是官府为了查案才封锁得消息。

他沉着脸,思虑片刻,便打发黑猪立刻去调查此事。

“你取些银子给那客栈掌柜,让他暂且不要再开门做生意。再有她死得屋子,谁都不许进。多问问你的朋友们,再和府衙的衙差多打听,调查清楚事发前后都有什么人在客栈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