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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播就被鬼怪盯上了(103)

作者: 098 阅读记录

谁也没有发现,在黑洞的另一侧草丛里,有一块圆润的石碑。石碑上画着一位笑容可掬,慈眉善目的老头,在阮洋一行人入洞的那一刻,微笑的嘴角向下撇,拉得老长老长。

洞内的温度立即比外面下降了好几度,阴冷极了。老沈一手护住蜡烛的火苗,担心被洞内时不时阴冷的风吹熄,同时也可以检验洞内的氧气含量。

蜡烛的光芒在墓道内壁上投下了斑驳的影子,随着烛火的跳动,摇曳不停。

盗墓贼在老钱鬼魂索命之前都活的好好的,说明墓道里不少机关都已经被拆除或者关闭了,可阮洋还是觉得心有不安,扑通扑通地跳乱了节奏。

他将手向后伸,牵住应书怀的手后,乱跳的心才安稳了许多。

阮洋走没几步,忽然停了下来。

等下。

怎么摸起来皮肤那么粗糙,像一根陈年的干树皮。

作者有话要说:阮洋:“应教授,你要好好注意皮肤保养了,跟老妖怪一样。”

长了阮洋一千岁的应书怀:......

第67章 幽谷鬼蝶06

阮洋察觉到手感不对劲, 手指还下意识抚摸了几下, 还是老树皮的感觉。

阮洋心中一沉, 在应书怀面前还能有鬼怪乘隙而入,这就不是普通的小鬼了。阮洋忍住心里恶寒, 装作随意放开手:“跟紧,别丢了。”

身后没有传来回应,阮洋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借着老沈的烛光, 微侧着身子偷瞄身后的人, 正对上温润如玉的应书怀投来询问的目光。

阮洋:“......”

视线快速左右扫视了下, 没有任何不对劲的情况,阮洋重新看向应书怀, 笑笑说:“没什么, 就想看看你。”

烛光在应书怀的眼镜片上闪烁, 让阮洋看不清应书怀的眼神,摸不准他有没有看穿自己的谎言。阮洋重新回头, 盯着走在前面的老沈,脑海里却不停闪现刚才的一幕。身形修长, 手隐没在昏暗中,看不清楚。

跟在自己身后的应书怀, 真的是他的应书怀吗?

墓道狭窄又幽深,感觉走了好久都没有走到头。

“老沈,蜡烛还坚持得了多久?”

老沈瞥了一眼手里的蜡烛,估摸了下时间:“没想到这墓道那么深, 再这样无休止地走下去的话,能不能拖到我们出去都悬。”

裴盛一听,比谁都还着急,其余人镇定的表情落在他眼里,就生出了一股视死如归的悲壮感:“阮洋洋,兄弟我从小到大对你怎样?”

阮洋对裴盛突如其来的一句,感到莫名其妙:“有屁快放。”

裴盛被呛了一下,调整了混乱的心情,语气郑重:“我爸妈就我一颗独苗苗......你有空时去看看他们......我有一张私卡专门用来大批量购买我家的锅,冲销量这个事你千万别让我爸知道......还有......”

阮洋立即打断:“裴扒皮,闭嘴!这么想死啊?本少爷没答应,你就得接着浪。”

裴盛本来交代后事交代得热泪盈眶的,被阮洋这一喝,热泪还没滚出眼眶就被吓干了:“我这也是有备无患,以防万一嘛。等出去了,我绝对浪到飞起。”

正说着,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圆咕隆的东西,吓得裴盛向后一跳,挂在关寒时身上,尖声大叫:“啊!人骨头!我踩到人骨头了!”

老沈举着蜡烛回走几步,照亮了地面,除了一只拳头大小,矮墩墩的油灯外,别无他物。

阮洋被逗笑了:“裴扒皮,能耐了你,一盏小油灯都把你吓成这样。”

关寒时毫不怜惜地将裴盛从胸前扯了下去:“你没被鬼吓到,鬼先被你吓跑了。”

裴盛期期艾艾地重新站好,凑过去看了一眼:“怪我怪我,脑补太多了。这小油灯真漂亮。”裴盛说的没错,这是一盏做工精致的青铜小油灯。一个青壮男子躬身背盘铸成灯座的样子,背上的铜盘里盛着浅浅的灯油。

裴盛脸上好不容易露出惊喜:“我们有灯了。那些盗墓贼没带走的家伙倒是便宜了我们。快点上,快点上,蜡烛等油灯没了再点。”

老沈把蜡烛凑近了灯芯,油灯“刺溜”就蹿起了一簇火苗,光芒比蜡烛亮了不少。

裴盛挑衅地斜眼睥睨了关寒时一眼,那个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也不是老是拖后腿的人吧。

关寒时没有看裴盛,只是将小纸人收回口袋里。整支队伍在老沈手里的小油灯带领下,继续往前走

这时,阮洋闻到了一股香味,像檀香,又比檀香多了一丝腥甜的气味。墓道里怎么突然出现了这种气味?阮洋将视线落在前面的小油灯上。似乎是小油灯燃起后,墓道里才有了这种气味。

阮洋正想着,注意力全集中在跳动的火苗上,忽然眼前一闪,大片的白光刺入眼睛。阮洋忍不住抬手挡住光亮,在适应了光线后重新睁开眼睛。

发现,一切都变了。

阮洋诧异地发觉自己站在一片树林里,树上开满了粉红色的花朵。阮洋微微仰头仔细端详后,确定自己在一片桃花林里。其他人呢?怎么突然又不见了?又沾染到阴阳鬼蝶的迷幻粉了?

现在入秋,哪里会有桃花盛开?阮洋断定眼前的一切必然是假的。古怪的是,应该春暖花开的桃林温度却偏低,令穿着外套的阮洋还感受到丝丝寒意。

阮洋搓搓自己的手掌:“这幻术也太粗糙了吧?春寒料峭吗?”

下一秒,搓手掌的动作僵在半空中。阮洋瞪圆了眼睛看向自己的衣袖,再低头看向自己的下半身,最后巡回至胸前。

“这......我收回我刚说的话。这幻术也太逼真了吧。”

阮洋身上完全不是自己的装束,而是一身月牙白的系带外衫,内里同色系中衣,中衣长至脚背,下摆修了不少竹子的图案。腰间还系了一条镶嵌了一块碧色翡翠的白玉带。

阮洋一掌拍在自己的前额,在努力镇定下来的时候,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转身一看是熟悉的人,顿时喜出望外,可脚才踏出一步就停滞住了。

来的人是应书怀,一支墨玉簪子簪起一部分黑色的长发,其余的披散在背后。身穿一件玄色外衫,衣领,袖口,下摆用金线绣了一圈繁复的图纹,行动间,衣摆有金色的流光滑过。凤表龙姿 ,长身玉立,犹此是也。

可细看又好像有些不同。阮洋看了半天,才得出结论,五官是一致的,只是眉目间的气质判若两人。

他的应教授温润如玉,文质彬彬,而眼前的这位像一把从千年寒冰里破冰而出的利剑,刃如秋霜,令人不敢靠近。

阮洋看着他提着一壶酒走了过来,眼睛对上阮洋,又好像没看见似的。

阮洋伸手打个招呼:“嗨!朋友,你和我认识的人长得好像。可不可以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应书怀面若冰霜,没有应声,直直朝阮洋走了过来。阮洋脸上的笑容开始挂不住了,尴尬随即转为惊愕,他眼睁睁地看着应书怀穿过了自己的身体......穿过去了......

阮洋意识到了什么,跟上应书怀,试图去拉他的胳膊,拍他的肩,无一例外地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应书怀的身体,而应书怀就跟完全看不见背后跟着的人,听不见他说的话。

阮洋如遭雷劈定在原地,喃喃自语:“我这是......死了么?”

桃花林里有一方小池,碧绿如翡翠,池上飘荡着些微轻盈的薄雾。阮洋呆立在池畔的桃花树下,看应书怀侧卧在离自己十步远的青石上,手指捏着一只白玉杯微微晃荡。玄色的衣袍铺张开来,从青石上垂落至青草间,间或有粉色的桃花瓣飘落在玄色的衣袍上,像一幅美丽的图画。

冰封的面容上,在这一刻松懈了几丝裂缝,流露出浓浓的哀伤。应书怀晃着指尖的白玉杯仰头一口灌下。酒液顺着滚动的喉结而下,让望着他的阮洋心头一阵酸涩。

阮洋退了一步,抬手捂住胸口,不明白胸腔的位置为什么跟被剜了心肝一样痛。痛感如蚂蚁啃咬蔓延至全身,阮洋只觉得大脑有些缺氧,双腿有些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