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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播就被鬼怪盯上了(46)

作者: 098 阅读记录

阮洋咬咬牙,将镜头面向裴盛咯吱咯吱打颤的牙床,将中指咬破,痛得呲牙咧嘴地挤出血珠朝座椅底下甩去,紧接着人竖起手机电筒,俯冲向下,一看。

妈/的!

一向讲究斯文的阮洋控制不住低骂了一句。公交座椅下什么鬼都没有,只有一叠被车窗风吹得悉悉索索的纸。

阮洋骂完再仔细一看,眉头皱起,伸手将那叠纸从座椅与车壁的缝隙中拖出来。

是一叠冥币。

裴盛一看阮洋拖出来的东西,瞬间回过神来,还记得自己作为经纪人直播的使命,连忙调转镜头照向阮洋手中厚厚的一叠冥币。

“不会吧,刚我们看到奇怪的黑影是这个?”

“主播,对不住!我们紧张过度了。”

“公交车上怎么会有冥币?还这么厚一叠。”

“别吵了,说不定是人家哪个孤魂野鬼藏的私房钱呢,这样被你们一锅端了。主播快放回去。”

……

阮洋用冥币扫着裴盛的皮肤,鄙视地问:“刚就这个挠的你?把你吓成这个熊样。”裴盛这会儿才不好意思起来,用胳膊肘捅了捅阮洋的腰:“我已经在三千万人面前丢人了,你要不要这样怼我?还是不是兄弟了?”

阮洋耸耸肩:“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爹妈生的。”

“哈哈塑料兄弟情~”

“我从被窝里钻出来了。谁能告诉我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汉语字典里有的字,世界上一定有。”

“汉语字典里有对象,我怎么没有?”

“前面扁桃体你给我坐下,还没轮到你发炎!”

“哈哈你没有,别人有呀~~”

“扎心了老铁!”

……

阮洋看着直播间网友们的插诨打趣,整个人也放松了些,听到公交报了站牌。

“东城松柏园到了。有到东城松柏园的乘客请后门下车。开门请小心,下车请慢走。”

一直坐着打瞌睡的鸭舌帽站了起来,经过阮洋身边拖了阮洋手臂一下,低声说:“快下车。”阮洋莫名地抬头看了眼鸭舌帽的背影,心里咯噔一跳,抓起裴盛立马下车。

在一连串卷起的公交尾气中,阮洋望着下车后便转眼消失不见的鸭舌帽,捏着玉铃铛一声不吭。鸭舌帽与自己手臂接触的瞬间,阮洋感到的是活人的温度。

裴盛举着镜头往四周绕了一圈。

黯淡的路灯下,一群飞蛾不停地围着昏黄的光源疯狂起舞。阮洋和裴盛站在路灯的光圈下,听着轻轻的夜风吹动着成群的松柏发出一声声低/鸣。视线跃出光圈的范围,便是一片望不见尽头的昏暗。

裴盛对这镜头说:“这里还真不是人来的地方。”

“很阴森?很诡异?”

“阴气很重?”

……

面对直播间的好奇,裴盛抬起自己的胳膊在镜头前,尽情展示自己的健硕的肱二头肌……上好几个小疙瘩,皮一下很开心:“蚊子太多,很容易被吃了。”

“确实不太该这个时候来。”下了车就一言不发的阮洋出声了,“松柏松柏,能防魍魉。这里是东城公墓。而公交下一站就是东城殡仪馆。公交上发现的冥币就是乘客带来祭奠亲人用的,可能不小心遗留在车上。”

阮洋朝镜头笑笑:“这次的子夜公交直播,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新奇的体验呢。一路过来,大家也看到了,传闻中的灵异路段多为大家的错觉。鬼神存不存在另说,但人常怀敬畏之心,总是没错的。朋友们,我们下次……”

阮洋话都没说完,就听见浸在黑夜中的松柏林里,乍然传来跌宕起伏的哭声。

阮洋和裴盛寒毛倒竖,打脸也不用来得这么快吧?

第37章 子夜凶车04

裴盛受惊的兔子一样, 蹿到阮洋背后, 极力掩藏自己健壮的身躯。阮洋扶额:“裴扒皮, 你比我壮多了吧。”

“你的肉更嫩,鬼来了, 当然先吃你。”裴盛大言不惭。

两人互相拽着,紧紧盯着松柏林后,距离两人越来越近的哭声。只看见树丛晃了晃, 一个身穿白衣蓝条纹的人影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出现了。

说他怪异, 是因为他的身形不像在走路, 背部拱起, 脑袋和双臂耸拉在前,下半身像拖着在地上。这个姿势是正常人都无法行走的姿势, 可这个白衣蓝条纹的人影偏偏微微起伏, 距离离他们越来越近, 眼见就要拨开树丛,走出来。

裴盛脑海瞬间空白, 只留下孩童时听过的鬼故事,里面也有这样行走的东西。那时, 他们称呼这种东西为“行尸”。

“鬼呀!”

裴盛再粗大的神经也经受不住了,紧紧卡住阮洋的脖子, 尖声大叫起来。

诡异的“行尸”停下了脚步,耸拉的脑袋下,又有一个脑袋探出来,厉声喝道:“吵什么!闭嘴!”

阮洋整个人被裴盛摇晃得如同风中凌乱, 脸被卡得满脸通红,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死命掰开裴盛的手掌,一边咳嗽一边捂住裴盛尖叫的嘴:“别叫!自己人!”

裴盛一听,如同断电的机械设备,立马静默无声,眼神惊惧地望着诡异“行尸”的方向,颤抖的手指着从“行尸”下,钻出来的身穿黑色棉麻布衣老头,问阮洋:“认识?”

阮洋握住裴盛的手指放下,拍拍他的肩,朝老头走过去:“老沈,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有半夜拉着尸体遛弯的爱好呢?”

夜色黑漆漆,老沈肤色较深,又穿着黑色棉麻布衣,整个人隐没在夜幕中,远远看去,只能看到白底蓝条纹的人以诡异的姿势拖行。

不等老沈气得暴跳,松柏林又扑腾钻出个女人,哭得泪流满面。阮洋眉毛一挑,很好,夜半骇人哭声的源头找到了。

女人梨花带泪,呸了一口唾沫在地,生气质问:“乱说什么!我老公还活得好好的。”边说边扶着“行尸”坐到一旁的轮椅上,搓了搓“行尸”的手。

阮洋这才看清,“行尸”是穿着医院病号服的病人,只是病人似乎毫无知觉,目光呆滞。借着路灯的灯光,走进细看了病人的面孔,阮洋倒吸了一口冷气:“是他?”

老沈问:“你认识?”

“认识啊,上过电视采访,昨天六连撞事故的当事人之一。这,这是怎么回事?”阮洋认出了这张早上才在电视上出现的脸,不就是头部包着绷带,还跟大妈争辩公交上到底是五个人还是六个人的那个人吗。

老沈随意地抹了下前额的汗珠:“这家伙一魄走失,失了心智。在用引魂术想召回他丢失的那一魄,把他三魂七魄给凑全了。”

人有三魂七魄。死前先散七魄,再离三魂。七魄中的天冲灵慧魄主思想,缺了它,人就如同植物人一般,大脑慢慢当机,只剩下躯体有生理上的生命特征。

行业内,有人专门做这样的工作,特别是为背井离乡的游子服务。客死他乡,倘若没有及时完好下葬,三魂七魄会轻易散开。为了让逝去的人魂魄完整,好去投胎,会请专业的人帮忙引魂归家。这类专业的人,行话叫“回魂客”。

“背着他引魂?”阮洋问。

老沈瞥了眼裴盛手忙脚乱举着的镜头,说:“这一段路是事故发生地段,极可能在这里丢了一魄。松柏林太茂密了,容易镇压魂魄。没法子,只能老头子受累些,背着他穿梭在松柏林里,以亲近之人的哭声作引,引导丢失的那一魄归回躯壳。”

“现在找到那一魄了吗?”

老沈脸色凝重起来,轻轻摇了摇头,掏出口袋的罗盘,看着一动不动的指针,说:“没有。罗盘也完全没有反应,说明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那一魄不在此地,到时沿着救护车的路线一路寻,应该会寻到半路丢的一魄。还有一种可能……”

老沈深吐了一口气,郑重起来,像在思考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让阮洋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阮洋催问:“还有一种什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