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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播就被鬼怪盯上了(50)

作者: 098 阅读记录

阮洋又从包里抽出鲜红的红绳,按照搜魂术的章法依次缠绕九枚桃木钉,在桃木板上绕出了一副富有对称之美的图案。阮洋手指在桃木钉间结起的红绳网压了压,很有弹性,符合应书怀列出的要求。

阮洋满意地弹了弹红绳,手指穿过公交椅背的缝隙,戳了前排的老沈一下。老沈微点头,割了绷带男掌心一刀,将鲜红的血液挤到小瓶子里,假借挠背部痒痒的姿势,递给阮洋。

阮洋将绷带男的掌心血顺着红绳缠绕的方向滴落。血滴一滴一滴地渗透红绳,滴落在暗色的桃木板上,瞬间渗入木头内。阮洋好奇地用手指摸了摸血珠滴落的位置,很干燥,没有一丝血腥味。

阮洋哑口无言了好久。这块桃木板仿佛是一块以人血为食的邪祟,贪婪地吸收一切血液,使整块木头红到发紫,随即转黑。接下来阮洋的动作就更加小心了些,唯恐这块成精的桃木板一不留神就咬了自己手指一口。

待掌心血已经将红绳全部喂完后,阮洋手中掐指,口中低念:“冥帝在上,请灵而听。今有信男子弟,叩请冥府大帝,驱邪缚魅。三魂归体,七魄无侵。魂来归宫,魄来扶体。急急如律令,出。”

一条淡淡的金色光线从第一根桃木钉开始,缓缓缠绕每一根,随后顺着红绳汇聚在中心,结成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金色光球,像只金色的小蜘蛛,坐拥它的王国。

被细细的金光覆盖的红绳,开始微微颤抖,发出一声持续的嗡嗡低鸣。奇怪的是,周围的人似乎一个都没有听见。阮洋将疑问的目光探向应书怀,应书怀微点头。

两人全程一句话都没有交流,却偏偏有这样的默契。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又看得出我在答什么。阮洋心头一暖,没再去看应书怀结下的避音结。

金色小光球越来越亮,“唆”地化成一支利箭向公交外射去。刺破子时的黑暗。阮洋瞪着眼回头看了老半天也没有发现金色利箭消失的方向。阮洋有些焦虑了,绷带男虽然魄离开躯体不过两天,阮洋却不能保证绷带男此行一定能找到那一魄。

手机“滴”了一声,有微信消息进来。

阮洋看了眼屏幕上文件的传输进度条,像蜗牛一样慢慢前进。阮洋看了下微信的发件人是裴哥,可惜手机上只剩一格的信号,文件下载很慢,一时半会也打不开。

“叮咚——”

公交停在一个站牌前,又有两位乘客上来了,阮洋立马认出其中那位鸭舌帽。应书怀一见到鸭舌帽,嘴角流淌的冷意涨到了眉梢。这不是昨夜在电脑上看到的,夜半闯入阮洋家中的脱壳魂吗?很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鸭舌帽上车后,帽檐照例压得很低,把面容都隐没在一大片阴影下。余光瞥见阮洋一行人,警惕地双手抱胸,看似打着瞌睡,实际上在监视着阮洋四人。

感到搁着桃木板的双腿有些发热,阮洋重新低下头去看搜魂术阵,异讶地发现一缕细细的白烟飘出,像认得归家的路一样,钻入绷带男的鼻孔。绷带男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迷茫地问:“几点了?”

阮洋不吭声。设阵和结阵都很耗费施阵者的精力,他现在在按步骤拆掉红绳和桃木钉,将红绳慢慢解开回收,团成一个普通的毛线团。按插入的先后顺序,倒序拔起桃木钉,感叹了一声:“有惊无险。”

探头去看绷带男的气色,见他一片惨白地盯着斜对面的鸭舌帽看,嘴里喃喃自语:“是他!是他!他是第六个人。”

阮洋与老沈对视一眼,老沈迅速抓过绷带男的手掌,直接在他的掌心划下一个宁神符。

这时,阮洋的手机震动起来。阮洋接通。

“喂?”

裴盛说:“阮洋洋,我跟你说玄不玄。今晚刚好跟东城公交集团的领导在饭局上碰到了,他说14路公交车晚上11点那班早在半年前就停开了。那我们昨晚坐的那趟车,不会是幽灵公交吧?”

阮洋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手机又响起了一声信息接收成功的提示。阮洋划开裴哥发来的一年前交通事故遇难者资料。刷刷刷的照片弹出来。

阮洋快速地扫了一眼,扎着红色蝴蝶结的小女孩,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微卷发女人,三位大叔,四位大妈,当日值班的公交司机是戴着鸭舌帽的关寒时。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有这样的经历吗?晚上一个人乘坐人很少的公交,公交内的灯还忽明忽暗。{{{(>_<)}}}

第40章 子夜凶车07

阮洋背上惊出一层细薄的冷汗, 这才后知后觉出不对劲的地方。公交上的所有乘客都同昨夜的乘客一模一样, 连衣服都没有换过一套。中途上来的两人都与昨天的无二致。整辆公交就像再一次重复昨夜的过程一样。

阮洋敷衍裴盛几句, 挂了电话。见身侧的应书怀脸上并未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阮洋问:“你早就觉察到了?”

应书怀微点头, 扫了眼仍安然坐着不动的关寒时。当他一上公交时,就感到了一片死气,为了顺利找回丢失的一魄, 应书怀没有出声。在一片死气中, 唯独关寒时身上还有一丝生气, 能使他的魂魄自主进行活动。

一时间, 四人都静默无言,只听到公交的引擎嗡嗡作响。

“东城殡仪馆到了。有到东城殡仪馆的乘客请后面下车。开车请小心, 下车请慢走。”公交上响起电子报站的声音。

阮洋一愣。昨夜在东城松柏园时, 关寒时催着他们下车。今天怎么……阮洋下意识看向仍然压低着鸭舌帽的关寒时, 才回想起刚到东城松柏园时,搜魂术还没结束。

这时, 阮洋听见关寒时低叹了一声:“你们不该坐上这趟车的,现在过站了。”和昨夜一样的话, 阮洋心生不好的预感,正要抓住身侧的应书怀。

“啪!”

无论是公交内的指示灯, 还是公交外的路灯,一瞬间熄灭。阮洋陷入一片黑暗,和一片死静。公交似乎停下了,没有听见引擎的嗡鸣声, 可也没听见乘客下车的声音。阮洋心知事有古怪,手往旁边的应书探去,手掌落空。

阮洋心神一震,不甘心地往前排座椅摸去,又落空。一直坐在自己前排的老沈和绷带男怎么随着灯光的熄灭,一起消失了呢?

阮洋放轻呼吸,竖起耳朵,尝试捕捉一丝声音,然而,除了死一般的寂静,其他什么都没有。阮洋摸出手机,按亮屏幕,往前一照。

“啊!”

原来坐在前面的鬼魂乘客不知什么时候齐刷刷包围了阮洋四面。大叔大妈脸上褶皱一层一层,泛着暗紫色尸斑。在手机屏幕光的照映下,一张张青灰色的脸齐齐堆在阮洋面前,一双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阮洋被惊到手机在两手间刺溜下滑,待手忙脚乱赶在手机坠地前接住,重新在照向前面时,那些鬼魂乘客又如同被风吹散的轻烟,消失不见了。

一只略带温度的手抓过阮洋。阮洋手机一照,看清抓着自己的人,惊飞的心神稍缓:“关寒时,其他人去哪儿了?”

关寒时用手指稍稍顶了顶鸭舌帽的帽檐,拽着阮洋往外拖:“自己小命都要没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相比起其他阴森森的鬼魂乘客,关寒时虽然浑身萦绕着冷气,可魂体还是有温度的。与其留在公交车内与时不时蹿出来的鬼面碰面,阮洋倾向于跟着昨夜提醒过自己下车的关寒时走。至少他现在能肯定关寒时需要自己调查这一灵异事件,否则不会半夜三更上门送上自己的工作证。

阮洋举着手机照明,随着关寒时下公交时,视线落在关寒时的后颈上,一枚暗红色的螺旋纹在光亮下显得异常醒目。阮洋瞳孔一缩,脚步一滞。关寒时回头,目若寒星,眼中充满探究意味。

阮洋勉力挤出个微笑,重新跟上步子:“没事,现在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