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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汉这件小事[快穿](114)+番外

霍修静静地看着她:“戒指。”

苏兰一怔。

霍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戒指盒,苦笑:“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那年,毕业前……本来想向你求婚,狠下心花了几个月打零工的钱买了戒指,可惜没用到。”

苏兰不敢表现出丝毫异样,学着原主的口气,嘟起嘴说:“我知道,都是……那条鱼害的。”手放在鼠标上,关掉了电脑,站起身:“既然知道他在哪里,我今天就过去找他,这次说什么都要让他签字。”

霍修低头,掩去眼中计谋得逞的冷笑,也站了起来:“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了。”苏兰笑了一下,解释:“我有办法叫他点头,你去了反倒不好说话,你在家里等我好消息。”

霍修想了想,说:“也好。”

苏兰拎起包,挂在肩膀上,一手拿着车钥匙挥了挥:“那我先走了。”

走出办公室,和秘书交代了几句话,离开了。

直到走进电梯,胸腔里的心脏还是不停地跳动,慌的厉害。

苏兰的手心满是冷汗,腿都有点发软,一再提醒自己必须小心小心更小心,不能露出半点破绽。

毕竟,这可不是在演狗血爱情剧。

而是……聊斋志异啊!

*

从市里开车到山脚下,需要一个半小时。

上山靠两条腿,爬上去又要将近一个小时。

找到地方,天都快黑了。

苏兰想,原主一定是个不常锻炼的人。

因为,当她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站在寺庙门口,已经彻底累瘫了,弯腰直喘气,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休息了好一阵子,抬头看了眼寺庙门上的牌匾,确定是‘出云寺’无误,上前敲门。

过了好半天,门缓缓开了。

山间风大,夜寒露重。

伴随着老旧的门吱呀呀开启的声音,直叫人心里发毛。从这里望进去,寺庙的大殿里隐约有幽暗的光,除此之外,一片漆黑。

门里没人。

苏兰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该进去,还是该掉头就跑,仍在犹豫中,有什么软软的东西碰了碰自己的腿——苏兰‘啊’了一声,连退好几步路,才看清楚,那是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

一个又矮又胖的光头小和尚站在门口,才两三岁的样子,难怪一下子没看见人。

小和尚手里提着一个纸灯笼,看见吓的脸色发白的客人,嘴角扬起一丝古怪的笑意,奶声奶气的说:“女施主,寺里不受香火,请回吧。”

分明还是个肉嘟嘟的小不点,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条理清晰。

苏兰镇定下来,长出一口气,蹲了下来:“这位……小师父,我不是来拜佛的,我来找人……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姓凌的先生?”

小和尚摇头:“没有。”

苏兰皱眉,瞄了一眼寺庙的名字:“不对,就是这里呀……”目光落在小和尚光秃秃的小脑袋上,从包里找出来一粒牛奶糖,拉起他的手,放在他掌心:“好孩子,叫你师父出来好不好?除了你,其他人呢?”

小和尚看着手里的糖,唇角的笑意更是带上了几分玩味,突然开口:“你为什么叫我小师父?我不是和尚。”

苏兰愣了愣,看着他的小光头:“我以为——”

小和尚抬起头,打断:“这里除了我,只有我父亲。”

苏兰瞬间止住了话声,定定地看住他。

小和尚叹了口气,弯唇笑了笑:“妈妈,你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来了。”盯着对面神色僵硬的女人,笑的更愉快:“里面没有什么凌先生,但有一位虚尘大师,你想见他吗?”

第74章 一枝红杏回墙中(2-3)

原主的记忆中, 凌沉楼的绰号是简单的三个字, 那条鱼。

儿子的绰号就更简单了,那个鱼蛋。

非要加上一点注解,那就变成了——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让我痛到死去活来,我很讨厌的鱼蛋。

苏兰对这个孩子, 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小和尚虎头虎脑的模样十分可爱, 皮肤白,眼睛大, 肉呼呼的,又不会过于笨重, 实在是个讨喜的小孩。

只是那双黑白分明、水汪汪的眼眸……太深沉了。

一个古怪又漂亮的男娃娃。

苏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轻叹一声:“……妈妈是有苦衷的。”

“我知道。”小和尚平静的说:“你总是有苦衷。”

苏兰听了, 隐约觉得他话中有话, 可他年纪太小了, 怎么看都不像会有那么弯弯绕绕的心思,便没放在心上, 开口想叫他的名字,双唇张开, 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叫什么来着?

总不能真的叫他鱼蛋吧。

原著里好像是有名字的, 叫……?

“阿音。”

软糯糯的两个字。

苏兰低头:“唉?”

小和尚说:“你可以叫我阿音。”

苏兰见他乖乖巧巧的, 不禁心生愧疚,摸摸他软嘟嘟的脸颊,轻声道:“阿音, 带我去见你爸爸,好不好?”

阿音点头,抬手指向灯光幽暗的寺庙正殿。

苏兰反手关上门,搓了搓手臂,迈开脚步向里走去。

这座深山古寺年久失修,房子早已破败不堪,又是在这种荒无人烟的鬼地方,更显得阴森可怖……天色已暗,月色寒凉,苏兰心中的不安扩散开来,刚想加快脚步,身后有一道轻微的力气,拉住了自己的衣角。

苏兰诧异地回头。

阿音伸出小小的手,拽着母亲的上衣下摆,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又软又稚气:“妈妈。”

苏兰心里一软,俯身问道:“害怕吗?妈妈抱你。”

阿音愣了愣,沉默片刻,面无表情的问:“你会离婚吗?”

苏兰愕然:“什么?”

阿音稍显不耐烦,小眉毛皱了起来:“你想离婚,他不肯也没关系,我支持你——我可以在法庭上作伪证,说他家暴你,而且长期出轨,有多个固定伴侣,性质恶劣。”

苏兰整个人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

阿音小手抓的更紧:“但你要带我走。你现在比他有钱吧?法官会把我判给你的……你带我走,我不想住在深山老林里,这里夏天有蚊子,冬天很冷。”

苏兰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才艰涩的开口:“阿音,你……几岁了?”

阿音举起三根手指:“三岁。”

三岁的面瘫天才儿童。

她的儿子。

苏兰用力闭了下眼睛,清了清喉咙,尽量克制住语气,平静的问:“这些,都是你爸爸教给你的?”

“他?”阿音唇角弯了弯,显出几分不屑:“不,我不理他,他也不常理我。我们说不到几句话就会吵架,不如不说。”

苏兰又是一阵无语。

半晌,弯腰抱起光头小和尚,往前走:“阿音……对不起,妈妈不该把你丢在这里,我们等会就回家。”

怀里小小的身体无比僵硬。

苏兰低头,借着一点星月的亮光,和远处幽幽的灯火,看见孩子的脸上火红一片,烧到了耳根,惊讶道:“……怎么了?”

阿音语气带着一点愠怒:“放我下来!”

苏兰站定,愣了愣,想把他放下来,可还没弯下腰,又听他说:“……我后悔了,别放我下来。”

……

推开大殿的门,檀香扑面。

宝相庄严的佛像下,一人背对着他们坐在蒲团上,灰褐色的僧衣,脊背挺的笔直,别有一股飘逸出尘,清冷淡雅的气质。

苏兰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笑:“我爬了一个小时的山路,累的半死不活才找到你——大师,先把佛祖放一边,留点时间给你老婆,行吗?”

那人沉默地站了起来,转身。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人。

细长的双眸幽暗如深潭,万盏灯火照不亮的深邃。

苏兰低头一笑,戏谑道:“给儿子剃了光头,你怎么还留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