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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美颜盛世[快穿](196)+番外

短短三个字,穷尽毕生勇气。

他甚至有些羡慕那位年轻的少帅,羡慕他可以那么坦率的表达心意,说出想带那个女人离开。

初出茅庐,锋芒毕露。

无知因而无畏。

那晚百乐门的月色和血光,沈景年经历过,所以他早就明白,只要阿嫣不愿意,没人能留住她。

世间最怕的不是苍老的容颜。

而是苍老的心。

几年的情人,起初,他觉得那女人像猫,妩媚慵懒,即使取悦一个人,也带着三分凉薄的敷衍,永远若即若离。

后来,他更觉得那人像狐狸,太懂得玩弄人心,偏又狡诈无情。

对这样的人倾心,从开始就是错的。

他却执迷不悟。

离开前一晚,司机开车,将他带到青桐巷36号门口。

他在车里坐了很久,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下车,按响门铃。

门开了。

阿嫣看着他,带几分惊讶:“沈先生?还没走吗?”

沈景年容色淡漠,说:“明天的船。”阿嫣点点头:“哦,走好。”

她想关门了。

沈景年伸手撑在门上,突然拽过她的人,狠狠吻住淡色的柔唇,舌尖撬开贝齿,肆意侵略她的世界。

好似世界末日在前,他已无路可退。

从来都是绝望。

阿嫣一直睁着眼,还是那般凉薄的,事不关己的眼神,后来甚至很有兴致地环住他的脖子,与他缠绵。

总算分开时,她抹去唇角一点暖昧的水渍,笑着说:“不用这样的,沈先生,又不是出国后找不到女人了。”

真没良心。

沈景年两手伸进风衣的口袋,嗓音低哑:“当初第一次见面,在舞会上,你对我说,当求神拜佛没用的时候,不如试一试求妖魔鬼怪。”

阿嫣挑了下眉,没说话。

“我只要一世。”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的语气,却又饱含决绝:“代价是什么,无所谓。”

阿嫣摇头:“再见了,沈先生。”

沈先生。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沈先生而已,和街上任何一个擦肩而过的男人,本没有太大的区别。

门关上的刹那,他说:“我会等下去。”

即使远渡重洋,沈景年依然关心国内的局势,时不时的通过爱国华侨组织,捐钱捐物资。

重新开始作生意,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不难。

对他而言,这一生最大的挫折,曾经是他的不治之症,后来是那个没有心的女人,无论付出多少,都不过徒劳之举。

但是,也许,有一天,水滴能穿石呢?他不肯放弃。

过了一年,在异国他乡的街头,沈景年看完一场电影,从电影院里出来,忽然长街对面,掠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的呼吸几乎停止,下意识地便追了过去,狂奔过整整一条长街。

以至于,周围的人以为他被抢了钱包。

他没有追上。

原以为又是一场空欢喜,周末那天,他出席当地一名华侨老先生举办的宴会,席间,听到几位生意上有交集的朋友,谈论一位刚从上海过来的小姐,据说美貌惊人,身后富家子弟追求者无数。

然后,他看见了姗姗来迟的女人。

梦里的倾城之貌,梦里的无心又冷情的恋人。

他深爱的人。

沈景年忽然笑了。

不管那女人会不会承认,他反正认定了,她就是为了他而来。

人的一生,总该有几分盲目的自信。

沈景年走了过去,停在盛装华服,艳光四射的女人面前:“张小姐。”

阿嫣看了看他,微微一笑:“沈先生。”

犹如初见。

沈景年伸出手:“可以邀请你跳半支舞吗?”

阿嫣挑眉,语气转暧昧:“半支?你把持的住啊。”

沈景年一笑,摇了摇头,牵住女人的手。

牵住了,这辈子就没打算松开。

舞池里不多不少,足有七、八对男女共舞,可沈景年的世界里,只能看得见眼前失而复得的一个人。

阿嫣却在到处乱看,忽然开口:“沈先生,我洋文不好,他们有说我好看的,你翻译给我听,谢谢你。”

沈景年微笑,附在她耳畔:“酬劳任我选吗?”

阿嫣往后仰,看着他的眼神暗含挑逗,轻声说:“……反正我付得起。”

的确只有半支舞。

因为,最后,他们提前离场。

回到家,灯都没来得及打开,他拥紧怀里的女人,俯身吻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唇……手拉下晚礼服的拉链,手掌触及细腻温热的肌肤,熟悉得令人心痛。

黑暗中,他把她死死压在墙上,抱起她,抬起修长的双腿环在他的腰间,没有多少前戏,狠狠顶入。

这也许是他今生最疯狂的欢爱,瞬间回到了年少轻狂的年纪。

甚至于,那女人不得不呻吟着出声:“好了好了……悠着点,你心跳的那么快……嗯……我怕你发心脏病,好歹也是我捡回来的一条命。”

他的回应是下身更加剧烈的撞击,一下一下,恨不得融入彼此的身体,永生不分开。

最后,他抱着她,侧躺在宽敞的沙发上,待激情平息后,吻了吻她,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你没有失去过,所以不会懂。”他抱紧她,叹了一声:“这样就好了……真的,够了。”

阿嫣的生活很简单。

出门逛街,买东西,出席酒会,引得一群人发出惊艳的感叹……然后催着他,翻译成中文给她听。

“他说想请你看电影。”

“这种不重要的小细节,你下次略过,专注我的脸,说了多少遍了,你都不听。”

当然,每月也总要看看海外的华人新闻,如果大才子唐子明出了新的书或者诗集,她也会催促他,想尽一切办法第一时间拿到手,粗略读过一遍,把所有无关紧要的小细节划掉,接着读第二遍。

“沈先生,你看,这里写了,他梦里梦见我了,你看看这些形容词,多么优美,多么华丽……你看了不想哭吗?反正我感动的都想哭了。”

他笑笑:“你高兴就好。”

阿嫣便瞪他一眼,拿着书跑下楼:“我的乖宝贝都没你那么敷衍。”

乖宝贝是她养的一只鹦鹉,词汇量颇为丰富。

“漂亮!美丽!”

这是最常说的。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这是经常说的。

“云想衣裳花想容!”

这是想吃零食的时候说的。

“长出来!快长出来!”

这是在笼子里待的闷了,发脾气乱说的。

重逢第三个月,鹦鹉终于学会了新鲜的话。

“今天不爱你!明天会爱你!”

阿嫣听见了,很是不高兴:“沈先生,不要教坏我的鸟——你总是这么没道德。”

却也没怎么费心纠正它。

在一起这么久了,阿嫣总是叫他沈先生,偶尔高兴的时候,也会叫一声景年——比如唐大才子出了新作,其中有特别动人的词句,她便会来叫他:“景年,你快来,我读给你听。”

他只觉得好笑,摇摇头,抱着她坐下来,听她兴奋地念那些字句。

有时候,他也叫她张小姐,或许是出于情趣,或者是出于小小的报复和捉弄。

阿嫣当然是不在意的。

某年的圣诞节,沈景年给家里买了几面闪亮亮的新镜子,一堆新的衣服首饰,又请一名远近闻名的作曲家,对照着某一篇唐子明写来赞美阿嫣的诗文,作了一首旋律动听的歌。

阿嫣很喜欢这件圣诞礼物。

其实,摸透了她的心思,想讨她欢心,太简单了。

虽然她高兴的点和常人不太一样,但也是易于满足的。

果然,当天晚上,阿嫣在床上很尽心——他想到的没想到的,反正她都做到了。

事后,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懒洋洋的平复呼吸,微湿的黑发贴着赤裸的背脊,墨黑的发丝散在雪白的肌肤上,光是那极具感官震撼的画面……就让他有了再来一次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