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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美颜盛世[快穿](197)+番外

阿嫣突然开口:“景年。”

他一怔:“嗯?”

阿嫣撑起身子,看着他:“我不来,你真的一直等下去啊?”

他笑了笑:“是。”

阿嫣摇了摇头,偏过脸,坐在一边,似乎在发呆。

正当他想起身的时候,她又转了回来,双臂缠住他的脖子,送上一吻——太过猝不及防,他往后倒下,躺在床上,唇边挂着笑,按住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后来不知怎么的,演变成阿嫣骑坐在他的身上,于是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

那晚,入睡前,阿嫣打了个呵欠,低声说:“沈先生,你这个人虽然不讲道理,也没公德心,但还是能相处的。”

他把女人抱在怀里,声音低沉而温柔:“我的荣幸。”

阿嫣笑了一声,闭上眼睛。

至此,他的一生,再无遗憾。

——完——

【番外 南墙】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唐子睿想,他用前半生贯彻了上半句,怕是要用后半生验证下半句。

这么说,也不太对。

他早就撞在南墙上了,撞得头破血流,偏生不肯放弃。

等那人回头,等那人看见他。

这是他毕生的执念。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会追着心里的那道身影,死生无悔。

“等我长大。”

“总有一天,我会长大。”

……

曾经,他一次次试图说服那女人,全都以失败告终。

阿嫣看着他的眼神,带一点淡淡的笑意,更多的则是漫不经心的敷衍。

他一度以为,那是因为她不相信他,只把他掏心窝子的话,当成孩童的玩笑之言,直到后来,他才绝望的发现……她并非对他缺乏信任,而是根本没有把他看在眼里。

十岁的他,和二十岁的他,于她而言,本无区别。

从始至终,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执念,是他一人走不出的魔障。

起初,他确实把她当成嫂嫂,说着想守护她的话,因为她是父母去后,全世界对他最好最真心的人。

后来呢?

这段感情是什么时候变质的,他早已忘记。

可他记得清晰,他是何时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那女人和百乐门的沈景年越走越近。

所有人都说他们在一起,说阿嫣是他的情人,就连家里的何妈,提起女主人和沈二爷,都是一脸‘你是小孩子不会懂’的故作神秘。

他恨极了。

终于……到了那一天。

他亲眼看着阿嫣坐上黑色的汽车,透过窗口,他瞥见传闻中手眼通天的沈先生,男人穿一身中式长抱,含笑的目光从阿嫣脸上,移到他身上,只停留一瞬,便转开了。

轮胎扬起烟尘滚滚。

他死死盯着那辆渐行渐远的车,此后经年,从未有一刻,如现在……他深切的感受到了无能为力。

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的无能为力。

那一夜,阿嫣没回来。

没过多久,唐子睿走了。

离去时轻装简行,从安逸繁华的大上海,一路到烽火连天的北方,从此便是多年的戎装生涯,枪林弹雨,九死一生。

很久以前,他曾说过,大哥可以拯救这个时代,而他只想保护一个人。

然而,在北方,他见过太多的人间惨剧,见过太多敌寇惨无人道的行径,山河染血,大好家园成为一片焦土……身为国人,身为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他怎能视而不见,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这个时代和他心底的人,都是他咬紧牙关前行,流血流汗的理由。

后来,当他成为名震一方的少帅,重回南边时,他再次见到那人。

如他所料,她眼里依旧没有他。

再后来,他重伤,医院里如梦如幻的一次相见,她离去的冷清背影,成了暗夜梦境中徘徊不去的画面,定格成伤。之后……他回到上海,翻遍整座城市,也没能找到她,好端端的一个人,竟像凭空消失了。

唐子睿想,没关系,那就这样吧。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到他这里,就是撞了南墙打死也不回头,到了棺材里再说。

唐子睿常年住在北方,但是每年总会抽空回来一趟。

原因无他。

一是继续无望的找寻那女人,二是看看他才华横溢冠绝古今的兄长。

唐子明和他之间,向来亲情淡漠,从前如此,唐子明出事后,也没什么改变,但他依然会来见他,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在北平的大宅子里,他经常能从报上看到唐子明的消息。

他又写了什么惊才绝艳的文章,他又出版了第几本个人文集,他……又在那里发神经,瞎怀念他的张小姐了。

但凡唐子明的文章出现阿嫣的名字,唐子睿总会嗤之以鼻,一边鄙视,一边带着鄙视多读两遍。

他这个大哥,得到的时候不知珍惜,肆意伤害和挥霍妻子的感情,失去后不知道在痛苦个什么劲。

即使当着唐子明的面,他也懒得遮掩他的轻蔑。

于是,唐子明总会故作深沉地叹口气,对他说:“子睿,你不懂……我和阿嫣之间的事,我们的爱情,你不会懂。”

每到这时,唐子睿便会冷冷看他一眼,转身走开。

他和他的这位大哥,究竟谁疯的更彻底?

没有答案。

唐子睿只知道,兄长病的不轻,但是一定比他过的快乐,毕竟,那么多年了,他还沉浸在阿嫣深爱他的幻觉中,执迷不悟。

而他呢。

他一直知道那女人没有心,对他更是无情,可心底燃烧的名为执念的火,从十几岁那年的雨夜起,片刻都不曾熄灭过。

那年,他拖着伤腿,流着血,蹒跚走过一条条空旷的街道,朝着他心之所向,他自以为的家。

他想回到她身边,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换来的,只是她轻描淡写的一句‘与我无关’。

一次又一次,她的狠心未曾让他退却,反而使他愈加执着。

不甘心。

这一生,不甘心啊。

唐子睿二十八岁的这年秋天,他再次回到上海。

下午的火车到的,他见了一名老战友,两人举杯对饮,一直聊到深夜。因此,等他去唐子明的家里,已经很晚了。

本来只想见一面,问一声好,知道唐子明没死没病,就罢了。

他按门铃,佣人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地给他开门,说是唐先生已经睡下了。

唐子睿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唐子明房里有声音。

佣人见他停下脚步,摇摇头,苦笑:“唉,唐先生又在说梦话了,他总这样,我们都习惯了。”

唐子睿挥挥手,让她下去。

上楼,走到唐子明房门口,他站定,侧耳细听。

先是他兄长的声音,饱含深情:“阿嫣,这是梦吗?!如果是梦的话,就让我这辈子都醉死在梦中,永远等不到黎明到来……我多么想念你啊,我的阿嫣!”

唐子睿冷哼了声,紧接着,他浑身一僵,如遭雷击。

那是一道轻轻细细的声线,柔软如水:“你就当是梦好了。”

唐子明激动道:“他们都说你失踪了,我太担心你了……苍天对我们何其不公,今生竟只能梦中相会,你来找我,可是因为你也日夜思念我?”

女人低声叹息,幽幽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来给你一点灵感,好让你下次作文章更能发挥所长。”

唐子明哽咽道:“你一直是我灵感的泉源!”

女人的语气带着一丝喜悦的笑:“谢谢你,请你多写几篇文章,我喜欢的紧。”

然后,里面响起‘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栽在地板上,睡着了。

唐子睿定定地站在原地,不能动弹,连呼吸都是迟缓的。

内心涌动着狂喜的潮水……可他不敢说话,不敢开门,生怕这是一场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