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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小妖貌美如花(20)

作者: 涿然流光 阅读记录

瑞彩大惊,想说什么,却嗫嚅了半天,一个辨驳的字儿都说不出来,紧张得牙齿“咯咯”作响。

沧海冷哼一声,竟是连束目光都不再屑于给她,转身就走。

“沧海!”

瑞彩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双手握成拳,方才的无所适从已被沧海的冷漠尽数激化成愤怒与不甘,指尖刺入掌心,疼痛让她更加歇斯底里。

“沧海,为什么!”

沧海背影一僵,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几千年的一厢情愿,几千年的情有独钟,像洪水泛滥一般不可收拾,“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的情,你看不出来么?”

她悲痛欲绝痛哭失声,浑身的力气像被一丝丝抽离,跌坐在地上,旁若无人地嘶声道,“那个人早死了……早死了……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剥皮抽筋,什么都没有了……他活该啊,一个来历不明的妖怪,他凭什么……凭什么……我,我可是帝姬啊……”

瑞彩用手揪着衣襟,眼睛充血地盯着那张薄情的脸,为什么,他从未好好看过她一眼,他的眼中只有那个芝华么?

沧海默然无声,良久,方缓缓问道,“你怎知他被人剥皮抽筋,是你做的?”

瑞彩怒极反笑,面容扭曲着,完全不复端庄美丽,她呵呵笑道,“不是我……这天庭里恨他的人多了……”

“是谁?”

“哈哈……哈哈哈……”她大声笑道,“我不会告诉你……永远不会……”

沧海望着她,再不发一言,在她的哭声中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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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安的什么心

“河阳,你敕封‘武君’已有些时日,近期西面河谷的暴烈妖兽有不明异动,本君已向帝君禀明,你明日便启程前去镇守”,沧海站在大殿丹陛之上,面色冷峻严肃,对河阳说道。

稍微思忖了一下,转头又对哲羽道,“哲羽,此次机会不易,你也跟着去历练一番,对日后修炼大有裨益,只是,要小心。”

河阳与哲羽领了师命,一道下去准备。

雨昕看看没她什么事儿,很有些失落,小心翼翼地对沧海道,“师傅,雨昕也同去行么?”

沧海道,“洛冰回南海未归,本君也有要事要办,‘浮离天’不可无人值守,你留下。”

雨昕咬了咬唇,半晌,又小声挤出一句话,“那还有师弟呢……”

“本君自有安排,你且做好自己的事。”

沧海冷冷抛下一句,拂袖离开。

虽知沧海一向说一不二,从不多话,可雨昕还是有些难受,想起大师兄这么一走,不知何时才会回来,自己又不能前去送别,悲从中来,眼眶一红,滚下两颗泪来。

忽然,一双手抚上她的肩膀,雨昕抹了抹泪,看是阑琚,当下更为伤心,伏在他怀中嘤嘤而泣。

阑琚虽然安慰着雨昕,目光却是追着渐去渐远的那道人影,清瞿瘦削的脸上有一种莫名的哀伤,良久,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很快便消散了。

阑琚安慰好了雨昕,回房之时已是日暮时分。

转过回廊,走到尽头,有一间精美雅舍,就是他的起居之处。

院中一池碧水,几尾游鱼,闲适安静。

非常意外地,一个背影站在池边,似是等了许久。

“沧海君”,阑琚压下心头惊喜,刻意平静了语气,“你怎么来了?”

沧海正低头看池中金鲤,闻言并未转身,只淡然问道,“阑琚在这里住得可安好?”

阑琚一愣,他已在此闲居几千年,沧海外冷内冰,待他如客卿,礼数周全,却无半分暖意。

有时,甚至数月之内都没有一言半语的交流,相遇之时,也是点头微笑便错身而过,就像……一缕刮过的风,从不驻足!

阑琚微微笑着,目光直接而热烈地盯着那人背影,大概只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才敢对那份快要将自己压垮的思慕不加掩饰和压抑。

千言万语都藏在心底,从未想过要说出口。

“很好”。

沧海慢慢转过身,而阑琚也适时地收回了那束火热的目光,平静地望着他,一如既往的柔和安静。

可是,他发现沧海本就冰意十足的眼眸,忽然就锐利起来,像一双冰刃,冒着森森凉意,直直劈进他的心坎里。

良久,阑琚极不自然地别过头去,略嫌生硬地问道,“沧海君今日怎得空来了我这里。”

沧海的声音如高原上的冷风,寒意彻骨,“告诉瑞彩那件事情的人……是不是你?”

阑琚被他的目光迫得退了两步,很久很久,才听到自己发颤的齿音,“什么事……”

“芝华与本君一夜云雨之事,是你告诉瑞彩的吧?”沧海步步紧逼,目光如剑像要在他身上剜个洞,“彼时,师傅归元四海,本君还未及收徒,蔺心师兄虽还居‘浮离宫’,且与本君颇有嫌隙,但本君深知师兄为人豪爽、嫉恶如仇,他虽不愤师傅将‘浮离宫’传给我,却不是欺世盗名之辈,遇到此事,他最有可能的当场撞破,痛骂一场,而不是在背后使些阴谋手段。”

沧海又跨前一步,深深地看着面容一寸一寸灰败下去的阑琚,“那就只剩了作为客卿长住的你了……”

阑琚退到一颗太湖石边,双腿一软,瘫坐于石上,双目无神地望向地面,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想害芝华的,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

沧海步步紧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从石上拎起来,“本君求了宝镜星君,在‘临风月华镜’上查看当日事情经过,没想到一无所获,宝镜星君曾言,能遮宝镜之眼的只有一种法术——‘夜隐’,因此术没什么用处,天庭基本无人修炼,可是,本君无意中听看管藏书楼的仙侍说起,你曾经借阅过这本仙册,是么?”

阑琚目光恻然地望着沧海,泪水纵横满面。

沧海从未与他说过这许多话,今日这字字句句却是诛心而来!

此事压在心头五百年,每当夜深人静,他总能想起当日的惨状,芝华躺在鲜红的血泊里,无助无奈,切切哀鸣。

他却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直到他被剥皮抽筋之后灰飞烟灭。

芝华死了,他知道,他回不去了,回不去那个可以默默恋慕默默欢喜默默痴心的阑琚,他的手上也染了芝华的血!

“阑琚”,沧海猛然拔高的声音,令他浑身一颤,不期然地抬起头,惶恐不安,第一次,他看到暴怒的沧海,眼眶发红,目光像烈焰滚滚灼烧着他的每一条神经。

他看到映在沧海瞳膜上的自己,这般渺小卑微、丑陋不堪,那雷霆之怒在耳边轰然之际,击碎的还有那一点点小小的愿望。

“本君最后问你,谁,动的手?芝华的皮,在,哪儿?”

阑琚突然觉得好冷,刺骨般的冷,怕是连悄悄看他的权利都失去了,手腕被他抓得剧痛,骨骼咯咯作响,阑琚恍若未觉般,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微舒,第一次抚上沧海的脸,原来,他的脸和心是一样的冷。

良久,他叹息一声,“是拂云……”

沧海手指一松,阑琚重新跌回石上,浑身脱力般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沧海冷冷看他一眼,转身之间,轻轻说道,“你回明洲去吧,住了几千年,想必也腻了。”

阑琚半撑起身子,突然喊道,“你既早知道,为何还容我在此……我其实不必被煎熬这许多年……我还有机会做回阑琚……”

身后的声音渐渐沉寂,最后似自语般随风消散。

沧海没有回头,连脚步都丝毫未停。

为什么?呵呵,五百年前以为芝华已去,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再去追究也唤不回那个鲜活的人!

如今不同了,芝华回来了,他并没有遗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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