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有三个龙傲天竹马(140)+番外

片刻后,铜门打开了一条小缝,随后逐渐扩大,里面远远走来几个红衣的女人。

乍一看,那些女人的脸白得吓人,但很快南颜便诧异地发现,这些女人虽然一身华丽衣裙、发式精美,但却没有皮肉,全然是一副副活动的骨架。

“骨灵。”那面具元婴冒出一句。

这些白骨美人每个手臂上都托着一个绣着诡异花纹的红盖头,徐徐走近,捧在每一个修士面前,好似示意他们戴上。

这盖头好似浸了血一般,所有的修士都面露难色。

“看来是非要我们像个女子一样嫁进这宫殿里了。”

其中最三贞九烈的那个元婴修士登时憋红了脸,道:“我修道百年,怎能被个鬼纳入后宫,岂有此理!”

他伸手去推那白骨美人,不料那白骨美人十分脆弱,一推之下便哗一声碎开来落在地上,她手中的红盖头却好似有灵,一下子蹿起来强行盖在那修士头上。

紧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修士本来还暴跳如雷,盖头盖上的瞬间,整个人就安静下来了,甚至还将盖头整理好,肩膀微松,像个宫廷女子一样双手叠在腰腹处。

余下的修士都绿着一张脸,瞪眼看着地上的白骨一阵咯咯乱响,重新组合起来,整理好衣衫,领着那被盖头蒙上的修士一步一步走进了铜门。

面具元婴道:“……那位道友,神智仍未失。”

好似是因为他们拖得太久,那些白骨美人手中的红盖头上,璎珞与流苏开始渐渐上翻,那面具元婴见状,倒是豪快,一把接过那红盖头盖在头上,随后也变成了女子姿态,款款随着那白骨美人进入。

“这位道友一路游刃有余,竟不似我等元婴。”那些修士说完,便各自将法宝唤出,防在身侧,任那红盖头轻飘飘飞起落在头上。

南颜是最后一个,但这盖头落下时,只觉周身一僵,好似这盖头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她不得不放弃了佛者庄严肃穆的姿态,而是轻轻垂首,露出一种女子应有的绰约身姿。

不过正如之前那面具修士所言,南颜的确还保持着神智,直到跟着那些白骨美人一步步走进铜门内后,她的七佛造业书忽然嗡鸣一声自行运转,好似在这殿中感应到了什么前所未有的邪魔阴鬼之物。

同时,南颜发现那盖头对自己的限制飞速减弱,等到她上了一处极长的石阶,来到一处宫殿后,她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可以动了。

神识探出,南颜一愣。

这座宫殿是南颜所见过的最大的,左右跨度难计,殿中坐满了活着的骨灵,而最重要的,有一副血红色的巨型骨骸,这骨骸足有五丈高,身披绣龙长袍,头顶戴着冠旈,不时有白骨美人往他水缸大的酒杯里倾倒着一种像是血一样的酒。

南颜刚刚受到的那股极其邪恶的压力就来自于他。

而他的正前方,同样正在旋转曼舞的骨灵顶上,一面光幕中,竟传出冲杀的声音。

“那小子在哪儿?!”

“不知道,他身边那头狐妖会幻术,他们两个一转眼就找不到了!”

“抓出来杀了他们!老夫就是死了,也不会让辰洲帝子独活!”

南颜一听,心头便发紧,但饶是如此,她也不敢轻举妄动,等到殿侧被带到一处屏风后,她就被安排到一个空位上跪坐下来。

她前后左右也都是盖着盖头的新嫁娘,不过不同的是,除了与她同来的那几个男修士,这些新嫁娘也都是骨灵。南颜把盖头扯歪了些,斜眼看了看盖头右侧,那面具元婴正坐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但是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正在虚虚画着什么符。

片刻后,他好似察觉到什么,手指一僵,头朝南颜这边转来,好似看到什么极其震惊之物,身体不由得失态地向前倾了倾。

“……”南颜一开始以为她被发现了,但很快便知道那面具元婴在意的不是他。

王座上的血色骨骸忽然嘎嘎大笑:“黄泉狱主,既然来了,何不与孤共享这凡人挣扎的美妙画面?”

“人,总是一种无法压抑征服欲的生灵。”

这声音从殿外传来,并没有半分凶恶,但那些骨灵听了,却都倏然停止了动作,骨骼摇晃战栗,好似遇到了什么极为惧怕之人,尤其是中间那些本来还在起舞的白骨美人,战栗之下,全身骨骼碎成一地,只有头骨还在地上旋转。

那血色骨骸的手指敲了敲扶手柄,顿时一杯血酒朝来客飞去,道:“孤没想到,还当真有人敢夺黄泉川之主的位置,这杯魂酒以阴灵魂血酿造,权当安慰你这一身风尘!”

那杯血酒被一只苍白的手托在手心里,手的主人瞥了一眼光幕上厮杀得正激烈的修士,道:“我以前素不爱饮酒,以为饮酒易误事,后来方知,让人失魂落魄的却不一定只有酒。”他说完,在那幽泉狱主的残骸怪笑声中,仰首饮下,残余的一丝血红酒液顺着那总是含着笑意的嘴角,一路流向颈怀间……

嵇、少、苍。

三个字眼在牙关前磨了片刻又收回来,南颜随后便看他从善如流地坐下。对那血色骨骸的幽泉狱主道:“幽泉川危在旦夕,狱主何以笙歌不断?”

“就凭他们?”幽泉狱主虽是具骨骸,但声音依旧显露出十足的轻视,“九狱,乃凡人与神的绝对界限,岂是这般轻易能越?”

“若不能越,九狱如今何至于此?”嵇炀轻声反问,又道,“狱主若不愿,不妨索性便折冠投胎去。否则到时被人掌握了生死,狱主这山林毒恶出身的魔灵,只怕便要告别这酒肉笙歌,重归山林泥坳去了”

幽泉狱主收了笑,道:“孤心里仍是觉得,能从黄泉川中走出的,必是恶鬼中的恶鬼,今日一见,你这副皮囊之下的贪得无厌,便是孤看了也心惊。不过,孤也是鬼,欣赏你这份贪婪,不妨我们做个交易,你让孤夺舍你一魂,从此做你辅魂,我们联手并吞六狱,杀上酆魔天夺取狱君之位,从此掌一界死者之命脉。”

“好主意,可一来凭幽泉川并不足以称得上是有用的助力,二来,我很难说服自己遵守同你之间的承诺。”

幽泉狱主道:“九狱之中,若不联手,必得一人为主,余者为奴,方可谋夺狱主之位,如今那些生人虎视眈眈,觊觎冥府之地,意图掌握轮回而不死不灭,孤虽身死,却不允此事乱天地纲序!孤同意助你,若你不愿让孤夺舍,就找一个能让孤夺舍的生灵,孤与这幽泉川便听你调遣!”

“嗯?是我没有更直白些,还是狱主太爽直了?”嘴角扬起一个轻慢的弧度,嵇炀道,“我招来这些人,可不是单单请来为狱主酿酒的。”

“那你是——”

“我来请你,身死魂灭,让出幽泉冠冕给他人。”嵇炀道。

“大胆!”幽泉狱主暴怒,周围的骨灵顿时一片崩溃,顶上的星河一样翻腾不休,连南颜这边的屏风也一并飞起。

而那屏风角落里坐着的面具元婴忽然一跃而起,转眼间向嵇炀刺杀而去。

“得罪了!泉下莫要怪我,只能怪你当年不依不饶,违逆师长!”那面具元婴果断中断了他起初的计划,好似在他看来,杀嵇炀比任何事都重要。

他的修为节节攀升,一瞬间,将全身修为凝聚为一指,获得了一丝化神期之力,携带破灭之力点向嵇炀。

可这好似并没有什么用,那面具元婴愕然间,他本以为能一击得手的一指,眨眼间便换了个方向,点在了柱子上。

那柱子晃了晃,从中间裂开一个大洞,连后面歪歪扭扭的骨灵,都尖叫着魂火散开,彻底绝灭。

“你已经是鬼身——”

此时,那幽泉狱主的手骨从他袖下飞出,在原地消失,然后转瞬间来到面具元婴背后,一爪将他抓住,上下摔打了一阵,才把面具已碎的他仍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