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有三个龙傲天竹马(145)+番外

一句话,朱随气红了眼睛,周围的修士诧异之下,纷纷怒道——

“好一个道生天,难怪师长们都说子洲皆是伪君子!”

“祸无极前辈!我等愿随前辈为陨落在此地的道友们讨个公道!”

一句句骂言中,祸无极厉声道:“朱随,你身为道生天长老,你有什么解释?!”

朱随气得心口起伏,他刚刚与幽泉狱主相斗消耗甚大,若强行出手,势必被祸无极和幽泉狱主夹攻,只能艰涩道:“道生天屹立千年,岂会与鬼类同流合污!老夫带他走,只是为了把他交给正法殿审判,如是而已!”

祸无极冷笑道:“正法殿不过是道生天的傀儡,若吾洲帝子厉迟得证帝君位,才不会去你子洲,巳洲再建一座邪法殿岂非更好?你等今日图谋我巳洲这座幽泉川秘境,下一个是不是要对卯洲的苦泉川和未洲的下泉川动手?好一个道生天,就不怕诸洲发觉你们的面目,联手杀上子洲,击碎你悬空山吗?!”

这下算是血淋淋地扔上台面了,饶是朱随坚持祸无极是无证据胡说八道,但也无济于事,毕竟修士们自由心证。

就在朱随窘迫间,那一直沉默不语的幽泉狱主忽然骨架一阵哗啦啦异响,全身的血色凝成一个血色的小人。

骨架崩毁后,所有人原以为那小人要去进入夺舍殷琊,连穆战霆都扑过去了,岂料那血色小人一转,冷不防地一个眨眼间钻入南颜的后心中。

“幽泉!”

“没想到吧,孤看你对着小女子如此紧张!今日孤就夺舍她,看你敢不敢下手杀孤,哈哈哈哈……呃?”

幽泉狱主诧异的声音从南颜后心传出,很快,嵇炀的手放在南颜后心虚虚一扯,仿佛掌中凝聚出一道破灭之力,生生把那血色小人从南颜体内扯出来。

没想到幽泉狱主从南颜的气海中被扯出后,竟挣扎着疯狂逃窜而出。

“这女子是什么古怪?心上长着菩提树,险些没把孤的鬼气灭光……”

幽泉狱主脱体便立马又是一个闪盾,震开穆战霆钻入灰茧之中。

“还是这天狐好,只要孤夺舍成功……诶诶诶??”

灰茧中,幽泉狱主发出比刚才更奇怪的声音,但很快声息消失,好像是错觉一般。

但嵇炀却无暇顾及了,南颜此刻已失去意识倒在他怀里,心口逐渐绽出一股不同寻常的佛力波动。

嵇炀的脸色极其阴沉,他尝试压住南颜心口的佛光,但架不住朱随已经注意到这边。

“心生菩提?莫非?!”朱随双目猛然爆出精光,激动得竟颤抖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出虚空裂缝去抓南颜。

可祸无极早已蓄势待发,见他动作,侧面隔空一道厉掌拍下,朱随当即中掌,口吐鲜血。

但饶是如此,他看清楚南颜心口上方绽出的佛光中,一株小小的菩提树正在慢慢成形,竟什么也不顾了,放声大笑。

“真的是佛骨禅心!等了七百年了,哈哈哈哈……好一个万鬼不侵,佛骨禅心!”

朱随不再犹豫,调头就想离开幽泉川通知同门,可才踏入虚空裂缝,面色微变,往后暴退数步。

他顶上的虚空忽然泛起另一种不同于的潮声,同时,本来已大亮的苍天忽然如滴血般变红,随后,一条血色的冥河泼天而落。

冥河中,数之不尽的阴祝探出了狰狞的头颅……

所有人都吓呆了,连厉绵也吓得坐倒在地上不断后退:“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阴祝?这屠灭人间都够了啊!!”

朱随只觉血液几乎冻结,随后,一个漠然如冰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即便是师者期盼了多年的这颗佛骨禅心,我仍要说……你带不出这条消息了。”

第九十九章 万夫所指

“弟子行徵, 求见师尊。”

子洲的冬月总是比他洲来得更早些, 修士虽不惧风雪,但道生天的弟子总讲究以自身感应天地万物, 故而墨行徵是冒着一路的白雪而来的。

道生天有三座悬空山, 其中两座俯瞰大地, 被中间一座最小的悬空山以铁索系住,这座山位于云层之上,人间纷飞的雪色至此便褪为雨声, 常年徘徊在这座山上经年不枯的竹林中。

墨行徵在竹林前长揖不起,直至一头仙鹤从小径中走出,口吐人言。

“墨师兄何事求见玄宰?”

墨行徵低声道:“近日诸洲谣言纷纷, 竟说南芳主为师尊所杀, 毁谤吾道生天声名,行徵特来请师尊法旨,查明真相,还吾宗清白, 请鹤使代为转达。”

那仙鹤却不动,低头道:“此事玄宰已向龙主与剑雄等人说明,南芳主当年乃是为了镇压凡洲邪魔牺牲。”

墨行徵又道:“那也应是多年以前之事, 师尊既早就知道,为何南芳主的死讯压至如今才得以大白于天下?是否与近日传扬的那位南芳主的遗孤有关?”

仙鹤不言, 回头看了一眼竹林深处, 好似得到了某种允许, 方道——

“不透露死讯, 的确是因南芳主死前曾为邪魔诞育一孩儿,故而隐瞒至今,一是因为当时逸谷先生被罚镇守封妖大阵,这孩儿无人可依靠,为她平安计,故而守秘;二是此子生父乃邪魔,为维护南芳主身后声名,不得不忍痛隐瞒死讯。如此,你可解惑了?”

“……原来如此。”墨行徵听得一脸震撼,但随后好似松了一大口气,道,“师尊光风霁月,弟子自然不敢相疑。只是南芳主等人昔年与师尊同修于道尊座下,也算是门生之一,她的遗孤如今既已出现,就算寅洲不接受她,我子洲于情于理也该接回来抚养……”

墨行徵意有所指,一边说一边抬头看那仙鹤。果然不待他说完,仙鹤便让到一侧,同时身后的青竹朝两侧分开,露出一条宽阔的石径。

“行徵,进来陪为师手谈一局吧。”一个淡然的声音远远从竹林中传出。

墨行徵身形一凛,再次深深一揖,穿过石径,不多时便看到一座亭子。

亭中一人,好似这竹林中唯一一缕苍白,正低首拈子轻叩面前的棋盘棋盘,待墨行徵上前,方道。

“坐。”

墨行徵不敢失礼,在亭外的雨幕中再揖一次,方谨慎落座。

“冒昧打扰,请师尊见谅。”墨行徵察言观色,也不敢就着刚刚的话题说下去,对弈了一会儿,看应则唯手边的酒盏已空,便殷勤为他斟满,道,“这蝉露悲师尊饮了多少年了,就不曾想过换换别的?”

应则唯轻轻摇头,道:“别家酿的酒会醉人,独它不会。”

“弟子不解。”

“世人皆可醉,而道生天之主只能清醒。”他好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道,“你来之前想了一肚子话,该不会只是来同为师谈酒的吧。”

墨行徵面上涌现出一丝不安之色,道:“今天是师兄的忌辰。”

棋子清脆地落回到盒中,应则唯抬眸间,墨行徵已经起身跪在一侧。

“师兄当年误入歧途,意图窥探道尊遗秘而亡,可终究是师尊耗尽心血培养的继承者,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还请师尊宽谅之,允他的牌位回归溟泉大殿。”

他这句话一出,周围的雨声倏然放慢,墨行徵知道自己可能激怒师尊了,已做好了被罚的准备,但过了十数息,却不见对方有所动作。

随后,他听见应则唯不辨喜怒地喃喃了一声。

“为师,曾比你更希望……他能回来。”

毕竟他那个徒儿,是那般惊才绝艳,所有人都认为,下一任的天下之师不会是别人。

——可你为什么,就是偏要抱着你那无谓的坚持,绝不回头呢?

仿佛冥冥中苍天在回应他的喟叹,亭外虚空中一阵波动,同时一道极不符这竹林中意境的声音传来。

“玄宰!幽泉川出事了!”

墨行徵知道这道声音来自于道生天中最神秘的那几个闭关的大能,外界称之为道天上师,是道生天最神秘也最强大的底牌之一。他只听那声音刚刚说了这么一句幽泉川云云,就见应则唯一勾手,把他的听觉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