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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三个龙傲天竹马(88)+番外

她向辰洲的修士打听过,一洲主宗宛如凡人间的皇族,命玉应放置于洞府或宗祠之中。

南颜又走了一刻钟,仍不见有哪处建筑长得像是洞府或宗祠,心中有些焦躁,忽然后面有人叫住了她——

“站住!”

南颜身形一僵,不过她此来也没穿着夜行衣什么的,便尽量装作一个迷路的女客,准备随时应对。

她一回头,却见是个中年修士,修为在结丹后期左右,古怪的是,这人头顶簪花,身上穿着一件极为华丽的百鸟朝凤袍,见她转头,一脸怀疑地地上前,道:“你是谁?为何在这后殿之地?”

南颜本能地双手欲合十,想起现在的打扮,连忙改了个敛衽礼:“贫……妾身跟随家兄来此,途中见繁花似锦,一时迷路,故而在此徘徊。”

那华丽的修士眯起眼,上下打量她道:“哼,胡说八道,迷路能迷这么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是想干什么的。”

南颜:“我……”

华丽修士道:“这些年但凡来赤帝瑶宫的年轻男女,多半都是来后殿想一见南芳主闭关之地的。你若是个男人,韩某这便去叫侍卫驱逐了你。不过看你是个姑娘……哼,现在的小丫头,个个自以为天仙,硬要拿块纱布遮面装神秘,想和南芳主比美,岂能比得上她分毫!”

南颜:“……”

南颜:“这都被道友猜中了,道友当真厉害,妾身自以为貌美,但身边人总说南芳主才是人间不许之风华,是以一直不甚服气,道友看来是见识过的,还请道友教我。”

那华丽修士见她识相,面色稍霁,道:“嗯,算你还有两分自知之明,韩某也不妨告诉你,我本也是外洲的一代有名儒修,自从三十年前见了南芳主一面,便投奔赤帝瑶宫留在这宫中当画师,南芳主之事,韩某如数家珍。”

南颜眼睛一亮,道:“道友想必是画过南芳主?”

“自然。”华丽修士傲然道,“天下间画过南芳主最多的画师,我韩驰敢称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

南颜连忙一通狂吹:“看道友气度非凡,必是丹青妙手。不瞒你说,我千里迢迢来寅洲,就是为了一睹南芳主真容,若不能见真容,见见画像,若当真如传说中一般,我也就死心了。”

那名叫韩驰的华丽修士听得一阵受用,道:“趁年轻开开眼界,也好教尔等庸脂俗粉收收心好生修炼。也好在是韩某心善,你且随我来。”

南颜连忙跟上,不多时,她便随韩驰来到一处湖岸,岸边好似特地修了一座画楼,而湖中心则是立了一座笼罩在轻烟中的宫阁。

“那是……”

“那是禁地,乃南芳主的洞府,远远看一眼就是你的福气了,进去就别想了。”

……是娘的故居呀。

南颜要找的就是这地方,她远远望去,只见轻烟濛濛,神识探去就被反弹回来,显得十分神秘。

“当年赤帝宠女,特修了这画楼,召集画师为南芳主作画,其中不乏贵胄留墨。”韩驰又警告道,“你远远看看便罢,不可碰了半分,否则休怪我赶你出去。”

南颜连连称是,随后迫不及待地朝画楼中所悬的挂画中看去。

这画楼三层高,单她在的这一层,壁上就足悬了上百幅画作,大多是群像饮宴之景象。

南颜靠近理她最近的一副,这画上人虽多,她却能一眼找到……她思念了许久的母亲。

那是一个炽艳得几乎能灼伤人眼的女人,好似已是半醺,便蹬掉了一只绣鞋,慵懒地斜卧在卧榻上。后襟的衣领松松搭着,露出天鹅般的后颈,隐约能看见她背上竟纹着一头展翅欲飞的凤凰。

她手中的酒爵虚虚一敬,神情中分明带着人上之人的骄傲,令得这幅画中的其他人,虽姿态各异,或以酒掩饰,或假装交谈,目光却都是看向她。

不会错的,就是娘。

南颜心中激动的同时,也颇有些疑惑……她娘,当年是这样的?

来上洲之后,南颜多少也听说过,在上洲南芳主素有风流之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南芳主诸多追逐者中的哪一个。

南颜又看了几幅宴会图,越发肯定那些细节神态就是她娘,随后看向角落里的一张,这张画十分古怪,远看还能看得到是一副只有南娆一人的画像,近看却只看到画质上一片模糊,像是被什么阻绝了,南颜眯起眼睛凝神再看,蓦然觉得双目一阵细微的刺痛,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旁边韩驰仿佛是在忙些什么,正要将一幅幅闲置的画卷好收回锦盒中,见她双眼似有不适,嘲笑道:“赤帝瑶宫的画岂是凡墨能比的,这画楼中的画均由画道圣手所出,那些看不清的都是大能绘制,你若强行观看,神识必会受摧折,量力而为吧。”

“多谢提醒。”南颜道谢后,却不像是要退缩的模样,双眸绽出一层薄淡的金光,瞳仁深处浮起一个个细小的梵文,只觉脑中一阵轰鸣,眼前渐渐拨开迷雾,看到了那图。

然后南颜看呆了。

前面所有的图画中,南娆均是傲慢任性的,独这一幅,衣着朴素,披发挽袖,神态安宁地酣睡在一片优昙花丛中,旁边几坛甫酿好待埋入地底的好酒,好似酿酒途中累了,是以沉沉睡下。

南颜看见,她娘身上披着一件……显然是男子的外袍。

南颜目光向下看,只见角落里写着一行端正的字——七月七日失约,赠娆娘赔罪。

这也就罢了,等南颜看到那印章上的署名,脑中瞬间炸开了。

……应则唯印。

为什么?怎么会是他?

南颜脑子里有一万个不解,一片混乱间,外面匆匆来了一个修士,在画楼外门道——

“韩先生,不知可否拨冗一见?”

韩驰闻言出门,不悦道:“今日太妃千秋节,你不去照顾分忧,来这儿扰我清净做什么?”

“唉……”那来寻他的修士苦笑道,“今日太妃千秋节举办文会,来了一位辰洲的帝子,自称文豪,儒文四老看在他是帝子的份上勉强给了他个中品的评价,他就不服了,要挑战所有儒修斗诗……”

韩驰不屑道:“文会斗斗诗又怎么了?”

“在场的儒修们抡笔就战,可对方出诗总是快了一步,儒修们看了他写的诗,一个个心神不稳思绪大乱,眼下大都逃出去调息,现在没人敢跟他斗诗了。韩先生诗画双绝,还请随我去杀杀那辰洲帝子的威风,让他知难而退,万万不能让他的贺寿诗送到太妃面前啊!”

“呵,一群废物。”韩驰傲然道,“我就说今日后殿怎么人那么少,原来都去前殿看热闹了,韩某虽然修为素来没什么进益,但吟诗作赋,平生少有败绩,这便去会会这帝子……那小姑娘……嗯?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只是心疼无知的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力量。

南颜道:“妾身还想多瞻仰瞻仰南芳主的英姿,稍后自会去前殿为道友助威。对了,家兄也是个诗人,到时候见了,还请先生多多赐教。”

“???”

前殿貌似情况十分紧张,韩驰便匆匆随那修士离去了,南颜看他们走远,火速把剩下的画都看了一遍,死死记住那张由她怀疑的杀人凶手所绘制的画,随后便出了门。

命玉不是在宗祠就是在洞府,眼下宗祠不知道在何处,南颜只能抓紧时间赌一把能不能进南娆的洞府。

趁着一队巡逻的辰洲修士离开,南颜掩盖气息,迅速踏水而过,落在洞府前。

丝毫不意外,洞府外淡雾飘摇,露出一股强大的结界气息。

南颜抱着一丝希望,因为修士大多数的洞府是对直系亲眷不设限的,至少南颐在南娆的洞府是可来去自如的。

于是南颜看左右无人,小心将手掌贴在那散发着磅礴气息的结界上。

“阿娘开门阿娘开门……”南颜小声碎碎念,没想到当真有效,结界一阵轻颤,左右分开,面前水榭的大门也徐徐打开,露出里面一片落英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