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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人的影子练习(11)

作者: 英俊的大桥 阅读记录

吃了饭去停车场要经过商场中心的喷泉花园。看着喷泉中心的裸男雕塑,白真就想起了上午的美院经历。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自己怎样围观了各个角度各种画风裸男,喷泉忽然哗得一声喷了起来——这还是个音乐喷泉。自己旁边忽然喷出几条水柱,还响起了弦乐,白真惊得一踉跄,身体拧巴了一下就要仰面往喷泉池倒去。

徐方及时拉住了他的右手把人带了回来,白真依着惯性跌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左手还好死不死扒在了一块鼓囊囊的胸肌上。

“……”

白真忙要起身,却被按了回去。耳边传来徐方压低的声音,“你看,让你在我面前说了这么半天裸男。”

“我要吃醋了。”

耳垂被咬了。

顺便还被亲了一下下颌角。

BOOM!

白真又双叒叕爆炸了。

他甩下这果然还是斯文败类的徐大律师一路奔向地铁自行回了学校。和从战斗民族凯旋回来的郑启风前后脚到了寝室。他坐在桌前呆愣愣地开启放空模式无法思考,郑启风放了个东西在他桌上,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郑大爷是个真糙汉,带的土产也毫无新意,是一对套娃。这对套娃脸贴脸地站在他桌上,白真一个强迫症,便忍不住上手想把套娃摆正。没成想这套娃竟其实是由一根线连在一起的,他拽了一下,那线又自动回弹,两个套娃又蹭蹭蹭恢复了脸贴脸的状态。

“……”

这他妈还是对亲吻套娃!

郑启风对自己这颇具新意的土产很有自信,却不知触了白真哪门子霉头,换来了一顿暴打,冤得不行。

白真真的很气。

☆、第 12 章

12

白真又一次踏入给他留下过心理阴影的江城哲的出租屋。

前些天胡瑞攒了个会,那会要开5天,两个人做不下来,除了江城哲还叫上了他和孙蕊。本来提前给了稿子,时间还算充裕,结果临了这几天稿子翻来覆去改,弄得他们头昏脑胀。江城哲便是备稿搞到三更半夜,倒霉催的热水器坏了,又疯狂想洗澡,一通夜半凉水澡下来,华丽丽地重感冒到爬不起来了。

白真只得应召前来看护病号。

之前跟的剧组今天要上综艺宣传,白真作为女一号石川的随行翻译也要跟着一起上节目。江城哲一直昏昏沉沉睡着,白真就在他屋里捯饬了一下午要改的稿子,走前给他强行灌了一锅粥。

第一次上电视,白真只想做个透明背景墙,可主持人不知为何没事还要cue他几下。最过分的是还编排了一个所谓“考验运气”的游戏,几盘寿司中有一盘加了芥末的,每轮淘汰一人,看谁笑到最后。而过分之处在于,白真被赶鸭子上架代替石川参与了这个游戏。

他一向是个商场抽奖连鼓励奖都摸不到的主儿,这游戏最倒霉的倒不是先吃到芥末的人,而是倒数第二个被淘汰的人——先是吃了个撑,然后还是要接受这么一下轰炸,那种功亏一篑人间不值得的感觉,才是倒霉之最。

非常幸运,这倒霉之最的头衔最终是落在杜容头上了。人要怀抱希望,坚信总有一个比你更霉的。白真被炸得头晕目眩,拼命忍耐几欲呛出来的涕泪,眼睁睁见证了一个比他更霉的倒霉之王的诞生。

下了节目白真就开始连打喷嚏。杜容正好路过,便寒暄了几句。白真表示要去看一眼卧床不起的师哥还能不能行,杜容也要求同行。

顺便蹭了杜容的顺风车,白真打了一路喷嚏,正鼻塞着,接了通孙蕊的电话之后鼻塞转心塞了。稿子又双叒叕他妈要改了!

江城哲那厢还病着,白真他们只能决定把他那份分一下。由于急着赶回去肝稿子,白真便把师哥交给了杜容,自己赶回去搬砖了。备稿备得怀疑人生,到要上场也就破罐破摔了。毕竟准备得再好,大牛们还是大都喜欢临场发挥。

第一个上午是几个基调演讲,套话一堆堆,他们翻起来也算美滋滋。到了下午的几场报告,就开始幺蛾子乱飞了。有一位大牛讲了半场之后莫名嗨了起来,临时起意要和大家分享一下他最新的研究成果。

翻这句话时,白真虽然内心咬牙切齿,语气上却还是八方不动。艰难地翻了一会儿,他们本来是二十分钟交替,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窒息,江城哲提前了十分钟接了过去。他感冒还没完全好,声音带了一点鼻音,和往常感觉完全不同。

他也不可能完全跟上这大牛放飞的节奏,因此故意放慢了一点语速,减少了一些传递的信息量。但重点在于语速要均匀,才会听起来从容不迫、游刃有余。这种出于无奈的睁眼唬人技能,是要经历无数翻车现场之后才能练就的。

白真最开始遇到这种情况,大脑基本就是一片空白,人家最后再拐回稿子上他也跟不上了。后来就变得吭吭巴巴硬着头皮也要跟,再后来学聪明了也开始会唬人了,比如台上人说着说着跑偏说了点有的没的,而他又翻不出来的时候,就继续顺着稿子说,甚至参照稿子编点什么。总之就是临场发挥、临机应变。

可他毕竟翻的车没有江城哲多,有时候还是会显得有些急,而越急越容易乱,做不到江城哲那么沉稳。师哥给兜底,简直安全感爆棚。

做这种大型会的节奏基本就是白天做会晚上备稿,也算是规律生活了。他们晚上都是收工就各回各家备稿了,也就中午会凑在一起吃个会务餐。白真每天顶着个硕大的黑眼圈晃来晃去,到第三天,胡瑞终于忍不住问起来。

“真儿,你晚上几点睡的?”

“……啊?”白真慢吞吞地吃着饭,反应巨慢,“一点多吧……”

闻言,胡瑞蹙了下眉,“一点多怎么这几天看着这么颓?魂儿都没了。”

孙蕊明显不信,“老实交代,晚上干什么了?”

对着这一大一小两位学姐,白真有气无力道,“没干什么啊,就备稿啊……”

“你这表情,肯定是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了。”孙蕊眯了眯眼睛道。

他们搬起砖来,工作时间基本不太规律。打个鸡血肝个十天半月的都是家常便饭,肝完了歇一段也就调节过来了。一点多睡确实不至于让他这么精神萎靡。他也确实备稿只备到一点多就躺下了,可躺下不代表就能睡着,睡着不代表就能睡好。

……都他妈怪徐方!

总是要做奇怪的事!

他一躺下就忍不住胡思乱想,睡着了还总做……奇怪的梦!要说帅!师哥长得就很帅!能力强!性格好!做饭无敌棒!苏遍天下无敌手!就算活了二十几年忽然发现自己性向可能不太对头!放着这么苏的师哥不肖想!为什么要一直梦到徐方!还他妈是……春梦!

而且!不是都说GAY都喜欢肌肉男吗!就像那个新贵画家一样!肌肉男!寝室就有一个啊!不不……郑启风还是算了吧!

猛然联想到郑启风那张糙汉脸,白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一个人神游天外,脸色红白青黑变了一遍。

孙蕊更加证据确凿,就差掐着他脖子逼供了。

白真看了一眼江城哲,祈求他能接到自己的求救信号。这几天没事的时候他就要盯着江城哲看,有时一盯还盯好久,搞的江城哲也有些莫名奇妙。这会儿又感受到他的视线,江城哲非但没有救他,还又加了块石头。

“真儿,你这几天干嘛总盯着我?”

“……”

盯着你肖想啊师哥!可是晚上做梦出现的还是徐方啊!救命啊!白真内心的土拨鼠大声咆哮着,面上仍然滴水不露。他们搞口译的,心都脏。心里再乱面上也不能露怯,不然就妥妥翻车了。

白真发扬渣滓洞精神,抵死不招供,怕死不是革命人!孙蕊把他揉圆又搓扁,也没套出什么话来。最后还是胡瑞解围道,“备不完稿可以再分点给我,必须保证基本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