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恼人的影子练习(26)

作者: 英俊的大桥 阅读记录

中翻日徐方虽然听不懂,但也听出来瓷文化那里白真似乎有几处卡顿。而那两段日翻中,在徐方听来,虽然不是句句出口成章,但还是简洁明了,逻辑清晰的。新闻那段确实有很多数字,但徐方听的时候根本没在意这个。作为听众来说他其实并不十分关系每个具体数字,而是在意新闻整体的意思,至于具体数据只要有个概念即可。但听白真的意思,数字正确似乎是一个重要指标。

虽说白真已经比完,只要下午最后出结果的时候在场即可。但为了赛场秩序,他至少也要在赛后隔音室待到上午场结束。

徐方今天空出了一天的时间来陪他,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上午场便结束了。白真没吃赛务提供的午餐,而是和徐方出去浪了一圈。

今天这个万年黑手真的是长脸了,万一抽到个最后一名他就要在隔音室枯坐一天了,未免太惨。

下午白真就和徐方一起坐到了观众席。徐方对其他人的翻译也无甚兴趣,一直翻看着手机里存的文件。白真则兴致勃勃地听起了别的选手的翻译。偶尔遇到点有趣的口误或者绝妙的糊弄就小声讲给徐方听,过得十分愉快。

最后一位选手也翻完后,赛务安排了十五分钟的算分时间,白真也去了后台准备一会上台听结果。

虽说初赛不上电视,但过程还是全程有录像留档的。决赛的名额是八名,白真以总分第四的成绩晋级了。第一关不出意料的过了,白真总算也彻底松了口气。万一真的在这儿就翻车了,感觉自己可能会被逐出师门。

决赛定在第二天下午进行。白真从赛务那里拿了一张决赛入场券给徐方,脸上带着点小得意。

徐方捏了捏白真的鼻子,“想吃什么?犒劳你一下。”

晚上和徐方吃了个饭,白真就回学校了。初赛老师没空来,决赛还是要抽空去看的。白真汇报完比赛结果,老师很高冷的回了句“不错。明天一点,办公室。”意思便是明天要带他一起去赛场。

☆、第 28 章

28

所里最近在谈一个商标权的案子,谈了两周基本算是敲定下来打算接了。周日上午还被叫到所里开了个视频会议,最后定了几处条款细节,就等签合同了。这是个大案子,前期准备的时候就有点忙,接下来正是着手大概是要地狱忙上一段了。好在今天还能最后苟延残喘下。

视频会议开到十二点多,徐方决定随便吃个简餐就去赛场,不然可能有点来不及。他收拾了点准备晚上看的资料,提着公文包刚准备走,手机响了。是王越打来的,徐方边往外走边接了起来。

“徐方,朱飞羽回来了。”王越的语气一反常态的严肃。

徐方愣了一下,站定在前台。尚未说话,事务所的大门感应到人自动开了,一个拖着行李箱的青年走了进来,和徐方打了个照面,似乎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他,也愣了一下,随即冲他笑了一下。

“喂喂?你不是只听到个名字就傻了吧?”徐方半晌没反应,王越严肃不过三秒就原形毕露了。

“嗯,我看到了。”徐方语气平静。

“啊?什么?”王越惊急交加。

徐方没再理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沉默半晌,还是朱飞羽先开了口。

“……本来只是想先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正好碰上。”他顿了一下道“有空出去

坐坐吗?”

徐方看了一眼表,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头。

决赛的模式和初赛相同,不过材料时长有所加长。这次交传的材料是一段美食纪录片和一段社会新闻。同传材料则是一段演讲和一段时事评论。少了最弱项的记数字,内容又都还算常规,白真四平八稳地就翻完了。只不过他的好运气似乎都在初赛用尽了,这次果不其然常规操作地抽了个最后一名。

在隔音室里坚守了一下午才轮到他出场,出场前白真脑中忽然响起斗地主的音效“等得花儿都谢了”,自己把自己逗乐了。他赶紧咬紧嘴唇掐紧左手食指以疼痛来压抑止不住上涌的笑意,总算在出隔音室的时候将将收住了。这决赛的录像最后是要在电视上播的,他要是敢笑得上不了台,等会儿就要真的下不了台了。

白真下场之后,先是两位大佬上台点评了一番本届比赛情况以及决赛八位选手的表现,然后又展望了一下未来,接着才是正式公布成绩。决赛设了一等奖二等奖各一名,三等奖两名,优秀奖四名。

白真得了个二等奖。一等奖的桂冠被另一个老牌强校的女孩摘走了。那女孩翻译风格力求精炼准确,译文行云流水十分流畅,确实也是实至名归。白真正常发挥,并不觉得遗憾。领了奖状奖杯一起合了影,这一届口译大赛便圆满结束了。

台上开始散场,白真探着头往台下瞅了一圈,没找到徐方,只看到老师冲他点了点头。白真回隔音室拿书包,一边敷衍地回应其它选手的告别,一边解锁了手机,果然看到了徐方的未读消息。

“抱歉,有点事今天去不了了。比赛加油。”

原来真的没来。不过没来也好,不然老师还在这儿等着呢,他也没法跟徐方走。白真想了想,回了条“二等奖”,又配了张牛逼哄哄的表情。

前几天张若辩论赛也拿了个三等奖,就等着今天他这边结束之后一起庆功了。庆功宴定在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烤肉店,这会儿鹈鹕大军们已经接到通知出发了。他和老师则开车赶过去,路上老师先是表扬了一番他翻得不错,而后又分析了几处问题,还聊了聊其它选手的翻译。

到烤肉店的时候娘子军们已经点好了满桌的菜,就等他们来开始了。吃得差不多老师就结了账先撤了,留他们自己玩。白真时不时看看手机,到饭局结束也没收到徐方的回复。

徐方被一阵门铃声吵醒,有些不耐地起来到玄关看了一眼,发现来人是王越,更加不耐地开了门。

“干嘛呢这么半天不开门?不是朱飞羽也在吧?”王越说着进了门,看到徐方一身睡衣的打扮愣了一下,“这么早你就睡……我靠他不是真的在吧??”言罢鞋也顾不上换就想往里走。

徐方一把扯住他,“换鞋。”

王越没理他,一边冲屋里喊一边挣着,“在就出来,躲什么呢!”

“你想多了,没人在。”徐方放开他自己进了屋,“不换鞋别进来。”

王越哑火了,胡乱把鞋蹬掉踢上了拖鞋跟进客厅。“不接电话是几个意思?什么叫你看到他了?”

“他来所里,正好碰上了。”

“哈?他怎么会知道……”王越顿了一下,“靠,肯定是孙荣成那傻逼告诉他的。曹光跟我说他回来的时候我就该想到,这么关心那人动静的也就只能是那傻逼了,曹光肯定是从他那儿知道的。”

徐方靠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不是,他怎么还有脸找你。”王越也坐了下来,“当初拿钱走人这茬是失忆了还是咋地。”

“嗯,他还了。”徐方抬了下下巴示意桌上扔着的一张卡,“双倍的。”

“……还有这种操作?”王越愣了一下,“哎不是,这是还了就算完的事儿吗?”

“也没人打算没完没了。”

王越瞪大眼睛,“怎么个意思?你就原谅他了?”

“谈不上原谅。”徐方弹了下烟灰,“从来也没怨过。”

王越窒了几秒,“所以你是打算旧情复燃?”他猛地一拍沙发扶手,“我跟你说哥们儿可看不起你了啊!”

徐方嗤笑一声,“怎么一扯上他你这想象力就变这么丰富了。”

王越这才松了口气,摸过茶几上的烟也点了一支。半晌才道,“他到底找你干嘛?不能是为还钱吧?”

徐方慢悠悠吐了口烟圈,“随便聊了会儿。”

朱飞羽当年去了丹麦读建筑,如今事业有成风光归来。他说的时候云淡风轻,但徐方知道这些年他的日子必定没那么轻松。毕竟这么短的时间要攒出这么一笔钱可不是一件容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