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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养大的她[快穿](90)+番外

而他如今强撑着一口气,显然是还有心愿未了。

他灰白的嘴唇抖抖索索,很艰难才说了一句,“我……我想与你有来生。”

“好。”珈以答应他,一手伸去环住他,哄他,“你闭上眼睡,我答应你了。”

邵猷于是勾着嘴角,真的闭上了眼睛,他又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们是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嬉笑打闹着长大,他金榜题名得了状元,也迎娶了自己的美娇娘,在风头最劲时辞官归隐,与她相守了一世。

是世人都奢求的最好。

他嘴角越勾越愉悦,就这般沉睡在梦境之中。

他的呼吸声停住了。

不用再艰难地挣扎了。

珈以最后抬头在他扬着的嘴角亲了口,与他告别,“再见。”

她也闭了眼,手在厚被之下握住他的手,伴着他安安静静地睡去。

这一世过得从不曾浪费。

已经是难得的圆满了。

只是可惜,冬日芙蕖花不开,他们枕边,少了一朵芙蕖。

不然,他还能闻着花香入梦。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有始有终,很圆满。

下一个故事:

在魔教长大的侠女X仇人家的正气儿子。

这是一个关于侠义的江湖故事。

欢迎大家听我慢慢说。

第67章 魔教里的女侠(1)

珈以刚模糊着睁眼醒来,就感觉到胸口几乎疼得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眼前发黑,连再动弹一下手指的力量都无。

她闻见了极淡的香灰味和浓重的灰尘味,猜自己八成是在个破庙里。

模糊中,她只看到了一个人影凑了上来,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满脸羞愧。

珈以忍过那阵晕眩,看清了眼前人,叫了一声,“风大哥。”

她皱着眉头想,自己这幅模样,应该是在叶家被灭门后了。

身侧少年目光执着,她望着头顶飘着的破碎的布帛,感觉到身体重伤后的虚弱发凉,声音都缥缈虚无,“是你救了我……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明明是他的父亲,在他们的饭食里下了毒药,又提着剑,杀了她的父亲。

原身是家中长女,跟着她疏朗大气且爱行侠仗义的父亲学了一身的侠义之气,平日里对待弟妹也颇有长姐风范,严世伯带来的那道镇宁特产的糯米鸡,她细细地分到了弟妹和阿娘的碗里,自己只浅浅尝了几口,因而便成了除她内功高深的爹外,没有直接倒下去的人。

她感觉不对,转头看见阿娘弟妹都已中毒昏迷,心神惊诧之下,却强忍着没有惊呼,也佯装中毒倒下。等她爹和严守耀对峙,严守耀几乎癫狂地在诉说这些年屈居人下的气闷时,忽然提了满身的力气,朝着门口飞奔而去。

她路过之时,正听见严守耀在嘶吼,“明明当年大败魔教教主的是你与我,为何世人口中争相传颂的便只有你,只有你越雷剑叶概!那我呢?我算什么!”

身后的控诉是压了数年,不断发酵的不甘与嫉恨。

原身咬牙,尽力跑得更快。

而就在她跨出门口一步时,胸口的剧痛和她爹的惊呼一道传来。

原身倒在了门口,她迷糊着看见严守耀拔了自后而入,穿透了她胸口的剑,砸碎了宴上款待他的好酒,砍了廊上的灯笼,任由火苗蔓延而振袖离去。

仿佛他只是赴了场不愉快的晚宴。

可他身后是曾经叔伯相称的挚友,和他一家妻小奴仆。

甚至他进门时,都是由原身带了进来,又笑呵呵地接了几个孩子的问礼的。

严枕风跪在地上已经许久。他唇角干裂,羞愧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是背着他爹,想偷偷来叶家和叶叔叔讨教剑法的,却没想翻墙进门便看见他爹从背后一剑杀了叶妹妹,又狞笑着杀了叶叔叔,放了火。

十四岁的少年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怔在原地连呼吸都失去了。

等他闻见焦灼味晃过神来,却只来得及救下离门口最近的叶妹妹。

他抱起人往外冲时,恍惚还看见,火里的叶叔叔抬了头,朝他欣慰地笑,就像是每次练剑他有了进步,或是一点就通,悟出了自己的剑气时那样。

“我……”喉咙干涩得根本说不出话来,严枕风吞了一口干涩的唾沫,却只尝到了血腥气,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强忍,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和内壁。

“叶妹妹,你已昏睡三日有余,大夫说你若能醒来,生命大抵无虞。叶家……叶家众人也已经收敛了,外面的人不知晓叶妹妹你还活着,都道叶家横遭灭门乃是为了你家那《越雷剑谱》,将那剑谱传得神乎其神,叶妹妹你若是要回去,怕是不再好用叶家嫡女的身份了……”

严枕风干巴巴地说着话,声音听着并不比珈以这重伤之人有力。

他说不出口,将叶家灭门的是他父亲,跪在叶叔叔面前含泪大哭,声称要为叶家亡魂讨回公道的也是他父亲,背后放出了叶家剑谱的风声,将矛头直指魔教,逼得叶妹妹无法在江湖中安稳的也是他父亲。

他无法想象,人居然能有这样的两个极端。

若这换了任何一个人,他都将举起手中利剑,不顾生死,卫心中大义。

可当他面对着现实,艰难做出选择时,他才知道这其中有多艰难。

一边是精心教养他长大的父亲,另一边是他十四年所学的道义常理再加一贯待他不浅的叶家众人,小少年内心受到的冲击,无异于是一次重生。

“我这次离家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能留给你……叶妹妹,很抱歉……”

严枕风说着,把手里一直握着的那把剑放到了她躺着的土坑边,他放得很轻,却又像是个剑客放下他最重的承诺。

“我父亲的所作所为,需要付出他相应的代价。”

严枕风每个字都说得艰难,他神情灰败,眼睛都是通红的。

“我会回去劝他,我会努力撑起严家,照顾好阿娘和弟弟,发扬藏雷诀……但他不能掩盖他的过错,他杀了人……他曾经教过我的,血债血偿……叶家弟弟和云哥儿一般的岁数,他怎么下得去手!”

少年最后已经是在含着泪地嘶吼。他接受不了他父亲的行为,但那是他的父亲,曾经在他心里是那样高大正直的人,这些道理,甚至还是他亲口教导他的。

珈以睁着眼睛,她还能感受到一点原身残留的情绪,闷得哭不出来,却能够很理智地答了严枕风一声,“别去了,没用的。”

既然打算这么做,放了火毁灭证据,又不辞劳苦地演一场戏,又怎可能回头。

但严枕风却摇头,“再没有用,我也要尝试。”

他苦笑了下,“总不能让叶妹妹你觉得,世上都是那样狼心狗肺之人。”

破庙里沉默下来。

珈以看着那破旧的布帛没移开过目光,却否认了严枕风的话,“不管当前遇见的人多不仁不义,都不能用看他的目光去看下一个人,”她的声音因为中毒,因为重伤,很沙哑,却也很坚定,“这是阿爹告诉我的,我不会忘。”

严枕风又一次说不出话来。他是真不明白,他爹为什么会对叶家下手,明明叶叔叔是那样豪迈仗义的人……怎么下得去这个手!

少年一腔孤勇,心里犹存对父亲的最后一丝期待,还是决定要回去试一试,临走之前与珈以说了最后一段话。

“叶妹妹,我父亲对你们叶家犯下的错罪无可赦,我若能说服他,必让他在天下人面前给个交代。但若我不能,且不幸身陨,能否求你,过十年再寻他复仇?”

珈以终于转过头去看他。

严枕风的脸红了个透顶,说话都磕磕巴巴的,“就……就当是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云哥儿他们都是无辜的……云哥儿他如今才两岁,我母亲又体弱多病,行哥儿性子似父亲,怕是难当大任……若无人支撑门楣,他们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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