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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荣华路(46)

薛望一愣神,好半晌反应过来,急急的出去追:“喂,小东西,你往哪儿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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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焕以作为猫以后最快的速度飞奔着去了围场,到那里时众人已经策马进了林子。他小小的身板飞快地在林子里狂奔,张口想唤父亲,却只能听到该死的猫叫声。

一颗心跳动的飞快,汗水打湿了它身上雪白色的绒毛,它累得张开嘴大口的呼吸着,小身子四下寻找着父亲的身影。

这时,一支箭突然朝他射来,他始料未及,后腿处瞬间被刺破,整具身子跌倒在了地上。它强忍着疼痛,拼命想要爬起来,却突然被一个巨大的身影笼罩。

“怎么是你啊小猫,此处猎物众多,你跑进来多危险啊,薛望没有好好照顾你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穆焕激动的眼睛里涌出泪花来,急急忙忙地喊了一声父亲,听在眼前的穆彭彦耳中却是虚弱无力的猫叫。

穆彭彦高大的身躯缓缓蹲了下来,长满了厚茧的双手将它捧起,瞧着它腿上的伤略微蹙眉:“我并非有意射杀你,方才有只梅花鹿在你前面挡着的,小鹿都知道躲,你怎会站在这里不动弹呢?焕哥儿他娘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猫了,你可千万别有事,我带你回去治伤。”

说罢,他刚要站起身来,却敏锐地觉察到危险的气息,一时间呼吸凝滞,警惕地看向四周。

穆焕的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若说他的那场梦是真的,兴许……便是今日了吧?有人要杀父亲,那会是谁呢?少安公主,亦或者是……

突然,他背后飞来一直冷箭,穆焕眼睛蓦然放大,扯着嗓子大叫一声。穆彭彦似乎也有所察觉,迅速向着左侧避开,却不料有另一支冷箭从左侧飞来,直直嵌在了他的颈间。那速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好一招声东击西,连时间和分寸都拿捏得刚刚好,分明是蓄谋已久!

穆彭彦顿时血流不止,身子一点点倾倒在了地上。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还不忘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跟前的那只小猫,用口型说了一句:“快,快走!”

爹——

穆焕在心底呐喊一声,心上一阵沉痛。他飞奔上前,用猫爪子用力拍打着父亲的脸,努力想唤醒他的意识,却根本无济于事。

眼泪如决堤的河水般涌了出来,这一刻,他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周围一片寂静,只能清晰听到风吹杂草的声音,茂密的树木将整个林子笼罩的很是黯淡,树上有鸟儿啾啾鸣叫着,似乎方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终于传来马蹄的嘚嘚声,一位娇美的妇人一身骑装策马而来,扭头看了眼身后身着盔甲的男人:“死了吗?”

“本王可是请的江湖上一等一的杀手,保证万无一失,阿姊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过去验尸。”

少安公主淡淡瞥了他一眼,径自翻身下马,一步步向着这边走来。

穆焕躲在父亲身后的一棵大树后面,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尹明德端坐在马背上,见少安公主蹲在穆彭彦的尸体旁神情复杂,他吐了口气:“阿姊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又有何可后悔的?你嫁给他这么多年,从不曾得到他的心,甚至因为穆焕的事日日对你冷颜,如今他死了你该觉得轻松才是。”

他话音刚落,却听得那边的少安公主大叫一声。尹明德觉得事情不对,由于树木和草丛的遮挡,那边的情况却又看不真切,他犹豫着没敢上前:“阿姊,发生了何事?”

少安公主痛苦地捂住了眼睛:“眼睛,我的眼睛!尹明德,你快过来!”

尹明德闻讯翻身下马,待走近一看却见少安公主此刻鲜血流了满颊,痛苦的闭着眼睛。他戒备地看了眼地上的穆彭彦:“怎么回事?”

少安公主道:“有一只猫,有只猫突然跳出来抓了我的眼睛,你快给我找到那只猫,我要杀了它,杀了它!”

尹明德环顾四周,却并无任何踪迹,犹豫片刻后开了口:“我先带你回去找御医,待会儿禀明了圣上,我们再回来寻找这畜生。”说罢,他将少安公主扶上马背,奔驰而去。

而另一边,穆焕一瘸一拐地向着远处奔逃着,纵然伤口疼的让他浑身颤栗,他仍咬牙不肯减慢步子。待会儿若是圣上封锁了整个林子,他就不好逃了,何况她如今这般模样纵然不被抓住,也要成为野兽的盘中餐了。

他不怕死,可他现在不能死,他要活着,活着才能给父亲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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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黄昏,一抹晚霞炫丽地挂在天边,像火烧一样。

“绵绵!”苏筠睡梦中惊叫一声,整个身子猛地抽出一下,瞬时便睁开了眼睛。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就这么倚在矮榻上睡着了。

想到绵绵半个月了还不曾回来,苏筠内心一阵失落。

这时,樱桃从外面回来,对着苏筠道:“姑娘,侯爷回来了,宣您去书房呢。”

苏筠此刻满心扑在绵绵身上,如今听到这话不免觉得烦躁:“父亲怎么这时候找我,可说了何事?”

见樱桃摇头,苏筠也没再问,虽满心不愿却也只得任命的去见。

独自一人到了苏鸿祯的书房,苏鸿祯正在书案前坐着批阅一份公文,见她进来略微抬了抬头,将手边的公文合上。

苏筠走上前对着他施了一礼,娇娇柔柔地唤了声父亲。

苏鸿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她坐下,这才道:“今儿个圣上在围场举行狩猎,定北侯和少安公主夫妻二人遭到暗算,定北侯被一箭穿喉,少安公主的眼睛也瞎了。据少安公主说,她是被一只猫给抓伤的,圣上正命人挨家挨户的查探,你养的那只绵绵呢?”

苏筠微微吃了一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儿来:“绵绵半个月前就已经不见了,到现在还不曾回来。”说罢似又想到什么,随机反驳道,“父亲,绵绵素来很温顺的,这件事必然跟它没有关系。”可不知为什么,她竟觉得有几分紧张。

苏鸿祯自然也不相信这件事会是绵绵干的,他看了眼女儿:“希望是这样,据说抓伤少安公主的那只猫身上被人射了一箭,若绵绵没有受伤,自然也就于它无干。为此叫你过来,也只是跟你说一声,让你晓得厉害。绵绵无事也便罢了,倘若有丝毫的可疑之处你都绝不可以包庇它,否则……可是大罪。”

从父亲的书房里出来,苏筠心上的担忧和恐慌越发严重起来。它素来很安分的,前段日子一声不吭的跑出去,该不会真的是伤害少安公主的凶手吧?

可是,她的绵绵又为何会伤害少安公主呢?她想不通,也想不透。

她担心的双手合十,低喃着阿弥陀佛,心中祈祷绵绵千万莫要出什么事才好。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苏筠每天都在自己的皖云阁里等着,却再不曾等到她的绵绵回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又过去了半个月,这段日子里圣上突然病重,汤药喝了许多总不见效,朝中大权悉数落在了魏王尹明德手中。

这阵子武陵侯经常到夜半子时才回来,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魏王尹明德也隔三差五的亲自登门来造访,在书房里同武陵侯一聊便是半日。

不知为何,苏筠有一股强烈的预感,尹明德和父亲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天大的事情。

或许,这长安城里马上就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了。

这日,天还未大亮她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一睁眼看到的却是自己的祖母。

苏筠诧异的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祖母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道:“筠筠,外面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你和玠哥儿夫妻二人一起乘车前往繁州城,去你二叔父那里住些时日。你的事我已经全都和玠哥儿说了,他会好生照顾你的。”

苏筠越发不解:“为何这时候让我们过去?”她细细打量着祖母的神情,突然抓住了祖母的手腕,“尹明德要谋反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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