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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女书[GL](36)

作者: 歌逝 阅读记录

千曲撇撇嘴,不想搀和。

怀夏是旁听惯了的,既然见了人,自然该上前去,打过招呼后,便问了句:“两位皇弟在商议些什么呢?”

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实则却听得仔细认真,生怕漏掉半分。

何念珏仍旧在跟何念嘉争辩:“此事我以为,朝中必须再增派将领才行。若是丢了凉城,再往前可是一马平川,梁京危矣!”

何念嘉老神在在道是:“父皇定是另有布置,那事未了解,怎么可能再增添兵将?”

他二人这番争论了结,何念嘉便似林先生或父皇一般,问了一旁的怀夏一句:“不知清平姐姐如何认为?”

何念珏不吭声,似是不太甘心向一女子求教。

怀夏却是看了一眼已经无聊到左顾右盼了的千曲,道是:“姐姐以为,大过年的,该带弟弟妹妹们吃喝玩乐。家国大事,自有父皇操心。”

第33章 卅叁 回讯

怀夏带着三个弟妹,寻了处小亭,叫身后宫人将点心呈上。玉鸢宫闭门多日,宫内人多无所事事,这个年过得虽不热闹,做出来的吃食可半分不少。怀夏今日领千曲出来玩,便命人挑拣了些模样好看又可口的带着。

二皇子何念嘉只品了品,便将茶点搁下,怀夏也懒得去管他是不是真吃下了。千曲是信自己姐姐的,何念珏怕是心眼少,这二位倒是吃得开心。

怀夏自己也尝了几块,只可惜心事重重,没多少胃口。她出来本就是想撞撞运气,却未曾想真撞见了这二位皇子,探得消息后,却只想拧起眉峰。

贤王那事,恐怕二皇子言之有理,父皇在其中定是动了手脚。只是怀夏虽知父皇对贤王颇为不喜,却没能探究出这等厌弃是到了何等地步。

她不好明问,一向是旁敲侧击。以她所知,父皇之所以对贤王心存不满,倒不是因为贤王做错了什么,而只是因为血脉的缘故。父皇对皇室血脉极为看重,这一位贤王虽姓何,还有着亲王位,却偏偏是过继来的。

这亲王位是先皇亲授,若无缘故,轻易夺之不得。父皇恐怕先前一直在等贤王出个差错,好名正言顺地撤去他贤王封号。

偏偏贤王为人谨慎,行事半分差错也没有。

现如今,父皇显然是等不及了,那便只能……给按个罪过了。

只是这罪过可大可小,怀夏对今上要做到哪一步,并不敢去保证。

她眼角直跳,只觉得这等要紧消息一定要告知念新姐姐。待送走了弟妹们后,她便赶回了玉鸢宫,提笔开始写信,着急地等着思思再来。

何念新往皇宫去信,也是存了几分让怀夏帮她打听的意思。是以思思这几日来去得倒勤快,怀夏那一番揣测,不久便送往了贤王府上。

得到这等消息,何念新唉了一声。她如今又躺在屋顶上,只可惜这一回没人能飞上来把她给抓下去了。

做师父的行色匆匆,次日一大早便离去了。他脚程快,算好了至多一月时间便能来回一趟。

临走前果真给何念新留了本秘籍,上面是何念新近日来练的剑法,密密麻麻地写了不少注脚,那字颇为潇洒恣意,毫无体可言,简直跟何念新的字有的一比。

另附一张字条,安排好了何念新每日需做的事,还带着一句威胁,若是回来发现何念新偷懒,便别想知道贤王近况。

何念新摇头晃脑,自己这师父,怎么就不信自己呢?她不但要好好做,还要做得比师父安排的更多,好让师父高看她一头,免得这么不信任她呢!

何念新这么想着,却没喊给旁人听,而是默默地做了。

女夫子如今身兼二职,还负责从旁看顾何念新习武。对着那字条和何念新的进度,不由得蹙着眉头。这丫头毕竟还小,习武强度这么大,不会伤了身子么?

她这年头刚一转,就听何念新“哈”了一声,手提长剑,腕上挂着重物,狠狠往下一劈,劈开了眼前的一个木桩子。

女夫子:“……”不要欺负她习文不懂武,这拿的是剑,还是斧头?

***

何念新勤奋了近二十日,墨回那一处收到了一封来信。

非是来自玉鸢宫,而是来自凉城。做师父的男人此去凉城,何念新特地塞给他一只信鸽,乃是思思手下极为聪明的一个小弟了,指望着试上一试,看这鸽子能否成功地往返凉城与梁京。

贤王虽有书信送来,但那书信却是通过官驿传到的,早被人拆开读过,是以贤王就连通知贤王妃小心,其实用的都是他临走时留下的暗语。

有了这鸽子,贤王便能更方便地叮嘱留守梁京的这母女二资`源`整`理`未`知`数人该注意些什么了。

何念新捧着才从鸽子腿上摘下的信,手不由得抖了抖,立时又稳下来。她喘了两口气,本该迫不及待地拆了,看看父王说了些什么,却又忽地有些不敢。于是何念新只轻轻地摸了摸那只小鸽子的脑袋,一手将信紧紧攥着,状似困扰,喃喃地问道是:“你说万一父王说的是好消息,我想告诉娘,让她安心的话,该怎么跟娘解释咱们这消息哪儿来的呢?总不能直接把信送过去吧,那不就暴露了咱们鸽将军府的秘密了!”说话间只低头看着鸽群,也不知是在问谁。

她这刚说完,抬头一看,却见鸽将军府门口,贤王妃正倚着这破败的门框,望向何念新。

何念新立时跳了起来:“墨回!你出卖你家主子我了吗?”她这一嗓子极吵,惊动了鸽子乱飞。

墨回缩了缩脖子,埋着头,一脸苦笑不敢叫何念新瞧去。他哪儿敢主动去出卖这小祖宗,只是鸽房毕竟还是在贤王府中,虽是少有人来往的角落,但毕竟偶尔还会有闲人经过,被贤王妃知晓不过是早晚的事,他之前瞒着,也不过是拖一天算一天罢了。

何念新其实心里也清楚这不关墨回的事,喊完之后,便自己往后退了两步,笑嘻嘻地讨好地问道:“阿娘,你怎么过来了?女儿不过是解闷养点鸟儿嘛……”

“你父王的信,拿来吧。”贤王妃却直白道是。

何念新抿着唇,其实不想就这么交出去,生怕贤王送到的并不是好消息,反而让贤王妃看了更加担心。但她自己却也不敢拆信,便只捏着那小小一卷,聚在半空中,不前不后地。

想递过去,又想缩回来。

贤王妃只静静等在那一处,似是在等何念新自己做决定,或者是,她同何念新一样,也不敢看。

只剩下个墨回尴尬不已,王府中两个主子都在这儿僵着,他又不好告退躲开,希冀有谁能路过鸽房门口,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祈求了半晌,终于是贤王妃先动了。

这女子拢了拢鬓角,不过是居在梁京半载多的功夫,她鬓边便有了几丝雪踪。她像是狠了狠心,将门女子终究非是怯懦之人,一把夺下了何念新手中的信,利落地拆开来,一看,却是看不懂满篇文章。

全然未料到这一点,贤王妃失笑。她毕竟未曾真上过战场,这等密文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一时半会儿地没想到。飞鸽传讯,毕竟怕被人半路拦截,贤王自然不会大喇喇地明文寄书。

何念新见阿娘笑了,却非是开心,反而有几分苦涩,不免不解,探头过去,也是瞧见了那密文。却非是女书那种,也不可能是军中常用的,恐怕是贤王自造的,免得被别人读懂。

贤王妃落寞道是:“等你师父回来吧,应是会带着解读法子的。”

何念新抖了抖,阿娘怎么知道师父是去了凉城?偏她也不敢多问,只是将信拿了过来。作为解读出过女书之人,何念新信誓旦旦道是:“娘,我来解字,咱们快些弄明白父王究竟说了什么。”

信心十足的何念新捧到了那小小绢书,不多久就受了挫。那日解读女书,是女夫子将女书和正体字摆在一块儿,让她去琢磨的。如今何念新手里只有密文,哪能读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