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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女书[GL](47)

作者: 歌逝 阅读记录

独孤愚却是瞥了那人一眼,颇为不情愿地对何念新介绍道是:“你管这一位叫三师伯便是。”

何念新便点点头,远远地拱了拱手,学的是话本里所谓“大侠”做派,道了一声:“三师伯。”

“小七,这便是你那徒儿?”那一位点了点头,转而问起独孤愚。

独孤愚竟掏了掏耳朵,半晌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来。

“哈哈哈,颇有乃祖风范!”这三师伯又是三声大笑,这句话竟似是对何念新说的。

何念新眨了眨眼睛,爷爷?便好奇地仰着脖子,问道:“三师伯,你认识我爷爷吗?”

“嗯,当年老贤王拜访我池崖剑派的时候……”那三师伯声如洪钟,眼看着便要开始讲故事了。

何念新本就是个爱听故事的,又兼故事里说的是她爷爷,便竖着耳朵,正打算认真听。独孤愚却是颇不耐烦,打断了自己三师兄的滔滔不绝:“得了吧,三师兄,老贤王当年来拜访的时候,你也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孩而已!就算亲眼见过他老人家,又能记得什么?”

何念新一听,失落了下来。转而却一想,师父这话却是确认了,当年自己爷爷的确来过。

于是转过头去,用那一双好奇的乌溜溜的眸子,转而往向独孤愚了,一脸想知道的表情。

独孤愚只好三言两语道是:“老贤王当年救下过大师姐,护送她回我派当中。师父当时便许诺道是,若日后老贤王或是后人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只需派人送信物来便是。”

何念新一思量,明白了过来:“师父,你是因为这个才来教我武功的吗?”

独孤愚却是一哂:“为师只是去保护你的,收你为徒,还是看你是块练武的材料。所以,徒儿你可不能让为师失望啊。”

他这么说完,何念新正想干脆地应下来,却不曾想独孤愚根本便不等她回答,直接提着何念新的衣领把她丢在了马下,而后便拿下巴点了点山门,道是:“去吧,能不能进得我池崖剑派山门,还得看你自己了。”

何念新颇为摸不着头脑。

三师伯已经干脆蹲下了,又喊了两声:“不是吧,小七,你真舍得?”

“好歹也是我教导多年的徒儿。”独孤愚颇为自信。

何念新便只好抱着包裹和思思往山门那处去了,没走多远便知道那两位在打什么哑谜了。山门背后竟是一道断崖,断崖上只有绳桥一根,寒风中摇摇晃晃。那麻绳拧得倒有何念新小臂粗,看着还是很结实的。

但再结实,那也是一根绳啊!

何念新回头望了望独孤愚,没有说话。

“不拘你是走过去、攀绳过去,还是轻功飞过去,总之,若想入我山门,都必要经此一劫。”独孤愚道是。

何念新抬头望了望还蹲在上面,只是转了个身的三师伯:“三师伯婴孩时便在山门内了,总不能是一生出来就会爬,还爬过这桥了吧?”

“又在想什么鬼主意!”独孤愚在何念新脑袋上敲了一把,“生在门中的同门,十二岁那年也是要走这一遭的!”

眼见着没漏洞可钻,何念新也便不再多说什么了。顺着桥目测了一番远近,她如今轻功小成,但飞这么远,还是略为凶险,又不敢保证能半途中借绳索稍一落脚,还是稳妥一些,攀过去就是了。

独孤愚见她正打量着,倒不觉得自己这个向来胆大的徒儿会打退堂鼓,哼了一声,纵身自己先飞过去。半空中却是回转,把何念新身上的包裹解了,连着思思一起抱上,这才渡崖。

那三师伯亮着嗓门,摸了摸下巴:“瞧不出来啊,小七出了一趟山门,心倒是细了不少,会照顾人了。”紧接着,他也双腿一蹬,倒不似独孤愚的轻盈,而是像个炮仗似的飞冲出去,飞在半空中,还喊着:“小七带徒儿回来了!”原本的嗓门已是够大,这敞开嗓子一喊,何念新都觉得耳朵生疼。

正奇怪喊这个做什么呢,忽然绳桥空荡荡的那端,呼啦啦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一堆人,有老有少,各个好奇地望向何念新,等着看她爬绳。

何念新:“……”她怎么就忽然有点紧张呢?

不过这等小考验,考全无功夫的孩童还算是个难关,但何念新毕竟练了有几年了,除却举着胳膊的时候,觉得冷风刮来生疼之外,倒没觉得困难。众目睽睽之下,颇觉丢人现眼的何念新攀得飞快,等到了对岸,那群人又呼啦啦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开始关怀。

何念新摸了摸鼻子,这个池崖剑派,和她想象中的,着实不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有几个很重要的帮手要来啦!

第43章 卌叁 报恩

何念新本不是个认生的孩子, 但毕竟周围的人太多, 她又一个都不认识, 也颇不知所措。幸而这时, 有一颇为威严的女子清冷呵道:“你们都让开。”

倏尔何念新面前便闪出一条通路来,那端正步来一个雪袍女子, 容貌威严,虽上了些年纪, 但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一位似剑的佳人, 这才是何念新认为的江湖女子该有的模样。

一直被拦在外面的独孤愚这才能跟着进来, 冲那女子拱手道是:“大师姐。”

呀,难道这便是爷爷当年救过的那个女子!何念新心里想着。

却见那女子变脸似的, 立刻地换了个慈祥模样:“这便是念新吧, 真是个俊俏姑娘。”

何念新摸了摸自己的脸,咦,好像还没有谁这么说过哎。

紧接着那女子呵斥左右的小辈:“你们都围来做什么, 念新舟车劳顿,合该去好好休息才是!你们凑来, 不是打搅人家吗!”

其余人等似乎颇为惧怕这一位, 立刻作鸟兽散。刚刚还闹哄哄地, 如今立刻又空荡荡了。

见人都散尽了,那女子转而吩咐起独孤愚来:“行了,小七,师父正在闭关,你不必去拜见他老人家了, 先带念新去熟悉一下门内吧。”

言毕,便自己也离去了。

这么一闹,独孤愚一回头便见何念新一脸的一言难尽,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两声:“外人对我门内颇有误解,你待久了便知道了,我们门中之人都是很好相处的。”是挺好相处的,简直都是人来疯。

“……”何念新回头又往了一眼那断崖,忽然福灵心至,问道是,“师父,那断崖下面,莫不成是有个小池子?”

“嗯?你是如何知道的?”独孤愚颇为奇怪何念新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更何况这崖颇深,按理说往下望是望不到尽头的才是。

何念新只是隐隐猜测为何这门派要以“池崖”二字为名了,一听果真如此,她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声,背着手,摇头晃脑地往门中踱步,把包裹和思思都甩在独孤愚身上。

从命名起便如此随意,她大抵是知道为何门中之人都是这等一眼看去便靠不住的性子了!

***

独孤愚引着何念新将门中转了个遍,又去拜见了还留在门中的师伯师叔们,忙活了一日,才将何念新送回她的住处。叮嘱过何念新明日早课的时辰后,独孤愚将徒儿留在了这一处。

何念新这才进得房内,上下打量起来自己今后一段时日的住处。瞧着一点都不比贤王府中她的屋子要小,屋内摆设也格外精致,想也知道,不会是任何一个小辈徒儿都有这等屋子住,恐怕是那位大师伯特地布置的。

只是里面的小摆设着实太多了些,何念新还挺怕自己毛手毛脚,给弄坏了的。念头一转,决定明日拿点借口推脱,把能撤走的摆件统统撤下。

她先是动手给自己收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出来,然后把思思抱来,终于可以给怀夏写回信了,这一次断了联系的时日太长,怀夏会不会又生气了呀。

这么想着,她便落笔全然是讨好的意味,给怀夏讲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怀夏喜欢听这些她不曾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