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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是个妻管严(167)+番外

“她可还有说什么别的?”

“她没有亲自来,是因为不能来。不找别人单找我来说,只是因为她在京城只能信任我一个,而且她说——要我让你死心,然后让你科举去。”

冯霜止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是完全冷漠的,事不关己而已。

王杰却退了一步,又摇头笑了一声,那种嘲讽的目光加深了。

冯霜止已经不想在这里逗留,只能叹口气:“她女儿家的名节重要,你若真是喜欢她,便这样放手了吧。不管是她愿不愿意,已经与你没有了可能。更何况,喜佳怎么想的,我比你清楚。若是闹到陈府那边,怕是你连犟师爷也当不成了。”

这是她对一个可怜的失意人的忠告。

“她便是这样看我的吗?被毁约之后还要没脸不顾廉耻地到她府上去闹……”

王杰忽然大笑了起来,转过身去,抬步便走,“夫人之前的话我记住了,今日的话我通通记住了。贪官污吏我一个小师爷治不了,他日我位极人臣,且来看上一看……”

这人就这样走了,大笑着将那书抛到了一边,大笑着,青衫落拓,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士模样。

周围的人也都只道这人忽然之间发了狂,也不知道是遇到什么伤心事或者是喜事,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

喜桃在旁边听了半天,这个时候也才明白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扶着冯霜止,只觉得心惊胆寒,“夫人,我怎么觉得……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啊,这里——”

喜桃指了指她自己的脑袋。

冯霜止回头一看,忽地笑了,一指头戳了戳她的脑袋,转过来却叹了一口气:“人只有伤得很了才会绝望,绝望之后,才能看破一切。他那可能是……看破了吧……”

王杰跟陈喜佳的事情,几乎是她跟和珅之间的亲事的一个对照组,只不过冯霜止他们这里是喜剧,那边是悲剧。

冯霜止摇摇头,知道喜佳是真的看错了王杰。

这人虽然犟,有些固执,甚至说偏执,可身上傲骨铮铮,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负了,还如此羞辱一番,哪里还会继续死缠烂打?就这样仰天一笑,满手诗书抛去,转身便走,无牵无挂了。

她真怀疑这人转脸就当和尚去了。

事情解决,冯霜止准备走,只是——眼前又有一人蹲下来,将落在地上的那签文捡了起来,冯霜止一看这人,才是差点惊得魂飞天外,“你……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一笑,将那签文展开,走近了,就站在她眼前,“夫人来逛庙会,为夫也来逛庙会,看夫人这吓得,莫不是被我撞见了什么?”

方才她跟王杰说话,这人站在哪里?怎么王杰一走,这人便直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冯霜止有些无奈,嘴里泛苦,只对和珅道:“好了,我不过是巧遇见他,当初在江宁织造府的时候,我拦过这人告御状,坏了他的事儿,现在遇见,这人难免要刺我两句的。”

这一桩事情和珅倒是不知道,今日他是与学宫之中的旧友来的,几位阿哥要来找人,他们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只是和珅不曾想,才从禅房里出来转了一圈,透口气儿,竟然就看到冯霜止跟一个落魄书生模样的人在说话,这一看就让和珅有些心里发酸了。

他站在那里一直没走出来,也没说话,看了一阵才发现这两个人应当是意见不合,正在争执什么的,便忽然之间放了心,这才走出来,捡了签文,言语戏弄她几句。

听冯霜止这么一解释,他也就明白了,在脑子里细细搜索了一遍,才有了模糊的印象:“他难道是个……陈宏谋的师爷?是个犟驴,叫什么来着……”

“——王杰。”

冯霜止接上了话,表情却变得有些奇怪,“这样名不见经传的人,你竟然也知道?”

和珅拉了她的手,看她没围着披风,便将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氅给她系上了,冯霜止忙按住了他,“这风还冷,我穿了厚袄子出来的,你——”

“穿上别说话。”和珅言简意赅,严寒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还隐约着几分酸意。

莫名其妙打翻了醋坛子的和珅,冯霜止这么一想,就差点笑出了声,她道:“过年时候你会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