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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侍女有点怪(89)+番外

作者: 璃原风笙 阅读记录

身为微醺未婚夫婿的身份,原本他是立场足够有余立马上前去拉开两人的。

但他就是在赌着一口气。

这几天以来,他已经不止一两次拉下过脸皮来主动示好了。

就像昨夜,当她把刚熬好的药汁端到他榻前,准备要离开之际,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告诉她汤药太烫,他喝不了。其实他是在暗示她留下来,即使只是把汤药吹凉的功夫,他也希望看到她,有她在旁陪着。

可她却莫名愠怒了,一下子就返回把汤药端走。过了好一会儿才气呼呼地把已经变凉变温的汤药端回来。

第111章

然后昨天早上也是,他只是告诉她,晨起结的霜水入药会有奇效。而她只是默默地“哦”了一声,并没有多余的话。然后他又搜肠刮肚找了话题:“那个仲某人对自己的事情总是避而不谈,又老以假面目示人,如此不实诚的人,救你,不过是出于一种你还看不到的目的而已。”

然后,她收拾碗筷的动作就加重了,把杯盘磕得砰砰响,却依旧一言不发的。

就在她收拾好转身要离去之际,突然又回过头来,语气冷淡道:“真想不到!我所认识的颜夕,竟也是个善于在背后议论的小人!”

他一下子就懵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

大概是前两天老跟她扯花扯草扯天气扯霜雪雨露的,她一概沉默,他急了,所以才会一时出言不逊的吧?

他很是纳闷。明明以前,总是她老爱挽着他的臂膀,笑得卧蚕弯弯地找话题跟他聊。如今,却为何正好反过来了,她还不爱搭理。

“醺儿!”终于他还是沉不住气,踏着薄薄一层细雪和碎落的叶片“沙沙”地走前去,“我们得回去了!你爹他很担心!”

他的语气,有说不出的急躁和不安。

微醺依旧背对着他,只是抚琴的手停顿了下来。良久,唇间才蹦出一句:“知道了…把我平安带回去,你的任务圆满了是吧。”

他愣着没有说话,仲大哥却像看不下去一样,微笑着劝解道:“醺儿,其实这小子在害羞呢,担心的人是他。”

此话一出,李颜立马恼羞地瞪着仲大哥,慌忙解释道:“是很担心哪,担心把你的人带不回,义父到时不知得如何怪责了!”

他的语气依旧冷硬,某些咬字故意加重了,显得像是讽刺一般。

微醺简直听不下去了,“砰”地一声撞到了腿脚,疼得眼泪直往眶里溜转,然后急急抱起仲大哥做给她的木琴,经过李颜身旁时,气冲冲地用琴身把他撞倒一旁,往后寺庙方向走去。

李颜抚着疼痛的肩膀,冷瞄了一下后头的人,就蹙着眉跟在微醺后头走回寺庙。

仲大哥在后头无可奈何地轻叹口气。

离开中都寺那天,天气已经渐渐回暖,山头的雪已经开始有消融的迹象了。

李颜强行把微醺的东西塞进行囊里,唯独漏了那把铜丝弦制的琴。

微醺气呼呼地又回头把琴如珍宝一样抱回了怀里。李颜拧眉黑着脸,一刻钟的好脸色也没有。

仲大哥负手站立在风中,在门坊前,那双幽暗的瞳孔里似乎更多的是不安和离别不舍的愁绪。

好半天才挤出几句话对微醺道:“醺儿,万一有什么事发生,就来中都寺找我。从今儿起,我会一直留在这边,若是我被迫一定要回去,也一定会先想办法告诉你的。”

微醺呆怔在原地,不明所以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被李颜一把拽上了马车。

车上,两人相对无言。

走了好长一段路程后,李颜终于忍不住傲娇道:“咳…那人说回去会先告诉你,你们…是在暗中商量好什么?”

见微醺微微惊讶地瞟来一个目光,李颜立马又轻咳一声改口道:“别误会…我可不是想窥探你的隐私,只是…若是发生了什么,我是要给人交代的那个!”

微醺轻嗤一声,别开脸没有说话。

李颜懊恼地涨红了脸,也把头转过一边去。

回到国公府不久后,李颜就得紧锣密鼓地准备参加会试了。

会试统共考三场,每场考三天,基本与乡试相同。只是,如今李颜右手仍负伤未好,抓笔也不稳当的,就不知道考试起来会如何了。

微醺虽然担心,但是心里又一直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所以到了最后启程考试之际,她都没有露面出来送他,只独自在后方默默地看着众人给他送行。

李颜临跨出门槛之际,突然又回过头来,在人群中扫视了许久,像是在找什么一样。

最终却也只好叹了叹气,跨步走出府门。

李颜走后,微醺随即返回映日苑自己的房间,看着妆奁前摆放的早已干瘪枯槁的柚子皮花灯,越看越不顺意,于是就唤来拂冬,把柚子皮随手递给她。

“送你了。”

“啊?姑娘这是为何呀?你之前一直宝贝来着,都不让我们碰呢。所以姑娘失踪这些日子拂冬才不敢做主帮你给扔了。”拂冬无奈道,但还是把柚子灯拿走了。

在临走出门口之际,微醺想了想,又把拂冬叫住了:“欸!你,那个…这灯你不能扔哦,其他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姑娘这下可把拂冬难倒了。

拂冬搓着小脑袋,挖空心思,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要怎么处置这干瘪的柚子皮。

第112章

近日京城里外纷纷有传言,说是魏国公府的六姑娘前段时间外出时曾被贼人掳走将近几个月的时间,近日才终于被找回。

然后又有人议论,这都被贼人掳去这么长时间了,又岂能毫发无损?怕不是已经给那贼头当几个月的压寨夫人了吧?

又有人来附和道,对呀。不过想想,这闺秀千金的,不待府里没事到外头去做什么呀?怕不是偷偷会情郎去了吧?

之后,又有人偷偷爆出:这蒋六姑娘似乎是个秃毛的癞子,是倒贴也没有人愿意要的,所以才要自己找情郎的吧?

然后,就有一波压过一波的流言传出。

传到蒋戚耀的耳边是这样的:蒋府六姑娘人尽可夫,堪比娼妓。据说,这姑娘长得奇丑无比,一见到男人就硬拉着要与之行夫|妻|之|事,因此国公府上下的男仆俱不敢靠近。

蒋戚耀顿时气得把上朝用的象牙笏摔在地上,转身拂袖就往自个府邸赶。身后是一群捋须冷眼看戏的同僚官员。

他明明已经让府里所有知情的人对六姑娘被掳一事守口了。

只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已然传到了朝堂之上了。往后,他的姑娘又该如何是好?

回府后,他大发雷霆地要重责所有知道当日情况的奴仆,包括鹿鸣宴当天驾马的小厮、六姑娘的近身大丫头拂冬。

拂冬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伏地求饶,并把她家姑娘也惊动了。

当微醺从伤痕累累的拂冬口中得知外面那不堪入耳的谣言时,她的表现更多的是平静,不发一言。

“姑娘!拂冬真的没有把你的事情说出去,这事就是姜妈妈我也没有告诉的…姑娘,你帮拂冬求求老爷,拂冬真的不想被赶出府……”

拂冬满身负伤地委贴在地上紧攥姑娘的腿,她爹能如此严厉杖责一些人,估计也是气急了。

本来这类贻笑大方的传言,对于微醺来说不过就当作无伤大雅的趣闻轶事一听就过去了。

但是,不知怎么地,她发现府里上下的人也开始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她。

东院几个惯常跟着她爹的小厮见她来了,都急急地低着头绕路跑了。

往常冯氏已经允许齐哥儿与她一起玩耍的,这次她刚伸手想要摸摸齐哥儿乌黑油亮的额发,冯氏立马咳嗽着,奶娘机警地一把抱起齐哥儿进入内间了。

就连几个小姐妹原来正兴致高昂聚在一起并不知议论着什么,不时地发出阵阵轻盈笑声,一见她来了,立马就都噤声了,一个个用轻纱袖子捂嘴低着头退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