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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到浓时情已殇(73)+番外

默默会根据这个人的描述,在画板上做线条记录。然后画完小稿,递给她看,根据她的意见再作出调整。

七个人,描述的情况尽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案犯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较瘦。

默默每听完一个受害人描述她记忆中凶手的长相和特征,便会同时勾勒出大致的轮廓,并交给她们看,听取她们讲述哪里像或是不像。

几乎每个人叙述完,她都画出几张小稿,直到受害人说像为止。

整整一天的时候,七个受害人,她画出了一叠带有编号的画像小稿。

随后,默默在刑警支队技术室临时给她腾出的一间画室里连续泡了三天。

因为她还要看案卷,了解一些案情和案发现场的一些情况,所以祝红波始终陪着她,每天负责从家里接出她,晚上又负责送她回去。

陈豫北明显感觉到了默默这两天的沉默和阴郁。

但他并不说什么,只是更体贴地照顾她生活,让于阿姨做些她喜欢吃的饭菜,晚上尽可能的早回家陪着她。夜里她睡不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着了也会偶尔惊醒,他便轻轻的抚触她,帮她轻按有些酸涩的肩胛和手腕。

每当这时,她就会猫儿般的往他怀里拱,寻找一个舒服安全的位置踏实地睡去。

终于在第四天,默默完成了两幅画像。

一幅是带有凶相的半侧面画像,吊眉抿嘴,有发略长;一身随意的汗衫,有些粗野的样子;另一幅是面色平和的正常人,衬衫长裤,短发平头。

最后这些受害人,共同指认的是那幅带有凶相的肖像。

但奇怪的是,钟凯却认为,那张正常人可能更接近案犯的本来面目。

钟凯一刻也没耽搁,通缉令连夜发出去了。

三天后,根据群众举报,那名犯罪分子在家里被抓获。

从其家里搜出了十几个女式手提包,手机等等,并在其床底下翻出了他作案时穿的几款衣服和鞋子,还有一把弹簧刀。

令人惊奇的是,这个人竟然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保卫部长,是个部队转业兵。

这个人平时都是西装衬衫,看起来很严肃正经,性格也很不错,在单位人缘也比较好。而且这个人整个外表看起来竟和默默那张正常的画像极象,就和她看到过本人一样。

但是,当把受害人带来指认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敢肯定说就是他,都犹豫不决地说不太像。

而事实上就是这个人。

经过DNA比对,案犯几次作案时留下的□就是这个人的无疑。

经过钟凯连夜审讯,疑犯全部交待了犯罪事实。

一时间,这个案子惊动了公安部,著名的刑侦专家也来调研。

“为什么要把他正常的画像画为穿衬衫?”几乎所有被害人都说在作案时他穿T恤或是汗衫。

“因为,有一个受害人说,他的脖子下边的皮肤极白。”

“为什么是平头?”

“这个人这么久抓不住他,说明他隐藏的很好,极可能在外貌上根平时完全不同。加上受害人说,此人已经三十多岁,我想,他平时不可能是那种染成棕色的长发。”

面对公安部专家的谦虚询问,默默抿着嘴,谨慎的回答。

“这个人应该是典型的双重人格,所以我想他平时应该和做案时是完全相反的形象。但是他的脸部特征是不会改变的。”跟着布莱伊尔教授治疗多年,渐渐也和孟晓敏一样,喜欢上了心理学,因而也偶有涉猎这方面的专业书藉。

省部专家都惊奇地看着这个看似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有点不敢置信。

当那位部里的专家听说这小姑娘竟然就是那名被誉为天才少女画家,又是烈士赵子善的遗孤后,突然激动的上前握住默默的手,眼圈红了半天,努力克制着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原来这位专家,竟然是赵子善的同门师兄!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赵子善牺牲时扔下的小女儿,如今竟然创造了这般奇迹!他不得不相信冥冥之中的天意。

“孩子,你不仅是你父亲的骄傲,也是我们这些所有公安父辈的骄傲啊。”终于,老专家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而钟凯又是激动又是得意,他这个秘密武器总算帮他反败为胜,没让他这个神探脸面丢尽,也总算是对所有人都有了交待。

他出神地打量着被老专家夸得红着脸又红着眼的默默,渐渐明白了这小姑娘被陈豫北宝贝成那样的原由了。

心里不由得又些暗自得意。

哼,陈豫北,别看你一甩手辞职离开了我们这些弟兄们,可你这一生都和我们这些穷警察牵扯不清了!你们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呢!

哈哈哈!钟凯兴奋的简直想仰天大笑了,但他仍是克制着自己,叼起一颗烟,关上办公室的门给陈豫北打电话。

当年陈豫北辞职,他那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没能挽留住他,年轻而又重情义的他忍不住偷偷痛哭一场,至今他还耿耿于怀呢!

现在他竟然开心的想哼两嗓子二簧!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留言太不给力了啊,小汐打滚儿哭,撞墙!留言多点字啊,积分送不出去呢!争取再有一章结局,然后有番外~

再见梅雨

而陈豫北从钟凯的电话中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却并没有显得那么兴奋,对于钟凯的调侃他只是笑了笑,叮嘱他尽快把她送回家。

以至于当默默回到家后,在画室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正对着她得奖的那幅《父亲》在沉思。

默默走过去,从后背抱住他,把脸贴到他的背上,感觉着他的心跳。

“默默,想爸爸吗?”他轻声地问。

身子一僵,是短暂沉默,过了半晌,才低声答应:“嗯,想。”

在刑警支队呆的几天,她偶尔会出神,想像着父亲生前是不是就在这种环境工作,又想如果他没有牺牲,是不是也会和这里的那些警察一样,整天跑现场,做检验。越是想到这些,心里越是难受,同时她也鼓励自己,无论如何,要帮那些受害的妇女抓到凶犯。

当她终于完成了任务后,看到钟凯的兴奋,祝红波的欣慰,她有一种感觉,似乎,她是在替父亲完成他没有做的工作。

这种感觉真好,很平静,很专注。

陈豫北在椅子上直起了身子,伸手拉着她的手臂转过她的身子,抱起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默默还记得妈妈的样子吗?”问的小心,仍是用她小时候对她的口气,可见他有多怕伤到她。

心脏像是被猛地被刺了一刀般微微颤动了一下,她几乎可以听到滴血的声音。

这是一个禁忌。无论是在爸爸生前,还是和陈豫北生活在一起,从来没有人敢提起过。

她大约三岁的时候,妈妈离开了,离开时的情景她根本不记得了,只模糊记得妈妈抱着她哭了几天。但是妈妈的模样她却是一点也记不得了。

在妈妈初离开的一段时间,她还吵着要妈妈,但是爸爸告诉她妈妈出差去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后来爸爸就不再提这件事儿了,也不让她问。时间久了,她也就不再提了,因为她长大了一点,知道问了爸爸不开心。

而直到爸爸牺牲,她跟了陈豫北,他从来都没有提过一个字。仿佛她从来就没有过妈妈一样。

陈豫北搂着她,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默默,你妈妈,她和爸爸一样,是个很好的人。”

怀里的小身体瞬间僵硬。

半晌,她挣脱了陈豫北的搂抱,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画室,一声不吭地上楼。

陈豫北是第一次看到默默和他发脾气。

如果这算是发脾气的话。

她不高兴的时候,大多是和他撒娇,即便是受了委屈,也只会是瞪着大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而他即会瞬间心软。

这个孩子实在是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惯,不高兴的时候最多不吭声,大了,特别是结婚后这两年,她有什么想法都会如实和他说,从来不会像这样一声不晌地离开,以此表达她的不满。

今天真是反常,细想之下,他也理解她了。

任谁,都不会原谅一个抛夫弃女的母亲。

陈豫北叹息一声,站起身,去厨房给她调了一杯柠檬蜂蜜水端上了楼。

“宝宝,好好和叔叔说话好不好?”

陈豫北摆出了家长的款。

今天他必须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趴在床上的小丫头终于爬起来坐下,却仍是低着头不吭声,也不看他。

“宝宝,看着我的眼睛。”他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对着他的脸,轻轻地说。

默默抬起脸,对上了陈豫北温柔的眸子。

“她离开你,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你要理解她。”陈豫北斟酌着字句。

“你怎么知道她不得已?”不用多想,只这两个字,她便知道他是知情的。

“嗯,我查过她,而且,我见过她。”

“你见过?!”默默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担心他下一句又冒出来让她接受不了的话。

“是,你也见过。”他慢慢把目光转向了窗外,“就是在巴黎,要买你那幅画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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