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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9)

作者: 添作五 阅读记录

两个人齐齐一怔,男人道:“他这是干嘛?不是说让他低调一些吗?”

少女摇头,也有些震惊。“早料到他们不是普通鬼魂,但没想到竟然这么恐怖。”

正说着话,只见禾已经抱着敖羽从那浓烟中飞身出来了。这情景,哪有鬼差敢拦?全都绕路避开,去追其余那些趁乱逃跑的魂魄了。

禾一路畅通无阻,与两人碰面,少女立刻带着他们离开了酆都,直奔黄泉忘川。

“这是怎么回事?”离开那地狱,敖羽体内的神力也渐渐恢复了,身靠着那株桃树,看着眼前这三人不解问道。

少女盘腿坐到地上,也不顾及身下压着的彼岸花,眯眼笑着,“小女子孟婆。”

又指了指身边穿着漆黑铠甲的男人,“这位是黑云将军,闲子落。”

“哦~”敖羽这一声,尾音拉得极长。说罢便伸手扑向闲子落,“我就是给你做了替死鬼!”

禾手疾眼快将他揽住。“这事说来话长,夫人先别激动。”

敖羽憋着一口气,再靠回来,闷声道:“别叫夫人。”

闲子落见这情景,立即行礼道歉:“对不住,我本意是想自行去劫花轿,没想到让你替我挨了陷阱。”

听他这样说,敖羽又转头看向孟婆,要不是她把自己扔下来,自己也不会被人扔进地狱。

而此时的孟婆一心只关注在那声夫人上,目光停留在某个关键部位上,难以置信地问:“你?是女人?”

“男的!男的!”敖羽吼道:“要不要我掏出来给你看看啊!”

孟婆阴笑一声,“未尝不可。”

禾立即抓住敖羽的肩膀,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无论是朝孟婆出手,还是解开裤带,无疑都是危险的做法。

“你们回来了?”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众人寻声看去,那女子穿着一身嫁衣,缓缓朝这方走来,敖羽听见这声音,心里知晓她便是花轿里的那位。

闲子落立刻迎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住那女人。敖羽这才注意到,那女人眼睛上缠着红绸,竟然是盲的。

“这位是?”

孟婆斜睨了一眼敖羽,“这都看不出来吗?很明显是将军夫人啊。”

敖羽暗暗握拳,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又不……”说到瞎的时候,被禾暗暗踢了一脚,立刻把话吞了进去,道:“我是问名字。”

“好像叫淮炀,是个公主来着。”孟婆蹙着眉头想了许久。

“公主?哪里的公主?”

此时闲子落已经扶着淮炀走了过来,淮炀听见敖羽这样问,便答道:“我的国家七百年前就已经覆灭了。我之所以一直飘荡人间,是因为心存牵念。”

这女子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贵族气质,即便已经是一缕孤魂,却湮灭不了那与生俱来的清丽脱俗。

只不过,到底是怎样的牵念,能让魂魄在人间逗留百年?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葱鸭!

我希望大家能多多收藏,这样我才能被富婆包养,登上人生巅峰。

第8章 第8章:北国往事

这世上最重的牵绊,不过一个情字,即使贵为北国公主,也难逃宿命。

北国地处要塞,易守难攻,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城中百姓常年陷入战乱当中,社会环境动荡不安。这北国不是什么富饶的大国,但国主却一身傲骨,并不因敌军强大就缴械投降,每有敌军来犯,必定亲自率领军队前去迎战。受地形庇护,这贫瘠小国竟也存在多年,未被攻克。

淮炀就出生于这样的国家,她自幼就受父王熏陶,以国家百姓为大,其余种种皆为次要。

是一个冬季,大雪翻飞,军旗凝霜不翻。在父王出征前她就听说了敌军将领的丰功伟绩,那是一个刚满十九岁的少年将军,他率军三年,攻破了六座城池,这六座城池是指占地广袤,兵强马壮的大国。而像南国这种蝼蚁般的小国,便数不胜数了。

这年少的将军名叫闲子落,凡他率领的军队铁蹄落处,都带着一股黑云压城的气势,故此世人便称他为黑云将军。

而这一次,这乌泱泱的黑云正朝着北国破竹而来。

淮炀从喷溅着血色的梦中惊醒,她梦见自己的父王在两军交战的战场上受了重伤,梦见一柄银□□穿了他的胸膛,温热的鲜血喷溅到自己的脸上。淮炀睁开眼睛,偌大的寝宫空无一人,唯有角落的香龛,冒着缕缕白烟。

她伸出手,脸上是残余的泪水。一个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回荡,她猛然起身穿上衣鞋,直奔皇城之外。

淮炀要去见他的父王,她心中知晓,这是一场鏖战,北国凶多吉少。她不敢继续深想下去,加紧了脚上的步伐。然而这里冰天雪地,两军混战在一处,淮炀尚不足十岁,身材娇小,根本不能望见那些隐藏在盔甲中的面容。

“父王?父王?”淮炀拖着双腿在漫天飞雪当中跋涉,寒风透过衣服扎进骨头里,她便尽力裹紧自己,视线渐渐模糊。她隐约听见身边有战马的嘶鸣,还有嘹亮缥缈的钲声。

“丫头,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个声音传来,与自己相距极近,听起来是爽朗的少年人。

淮炀调动身体里仅存的一丝气力,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正瞧见一个红袍黑甲的少年依靠着马腹,手握银枪朝着她笑。

淮炀不认得他,以为他是父王的部下,便接着道:“大哥哥,我要找我父王,你带我去找父王好不好?”

这句话说出口,无疑是致命的,闲子落愣了片刻,敌国公主正趴在自己脚边,如果此时将她俘虏,那攻破北国根本无需再动干戈。想到这里他缓缓蹲下身子,将脚边的孩子抱进怀里。

“丫头,你可知我是哪个?”

淮炀将头枕在闲子落的肩膀上,浓烈的血腥味伴着寒凉扑鼻而来,此时的她已经被冻得神志恍惚了,声音也软绵绵的。“我不知道,大哥哥带我去找父王,我要父王。”

“唉~”闲子落轻叹一声,旋即又勾起嘴角,将自己的披风解下裹在女孩儿身上,提枪上马,直奔敌军阵列。

尘缘这事总是梳理不清,上一刻还动着坏心思的你,下一刻就有可能沉溺在某句叮咛中,越陷越深,就此沉沦。

“对面的听着,我闲子落为人坦荡,即便是战死沙场也不用人质要挟。你们公主误入战场,被我捡了回来,现在毫发无伤,前来归还。”闲子落骑在战马上,朗声对着北国的士兵们喊道。

飘飞的雪花融化在他眉梢的暖意中,怀里的孩子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闲子落将淮炀留在马上,在耳边轻道了一声:“抓紧了。”

然后转身下马,二指放到唇边吹了个长哨,那匹深棕战马便载着淮炀朝北国阵营去了,淮炀的身上还盖着他那件鲜红的披风,在漆黑的军队与皑皑白雪间,显得格外亮眼。

这是淮炀与闲子落的第一次遇见。淮炀窝在他怀里,听他朝着北国将士高喊时,才知道他就是黑云将军。这少年与她梦见的不一样,她甚至想象不出这样一个眉眼弯弯,笑起来连风雪都不忍舞的少年,怎么会□□一指,就气吞万里河山?

是啊,闲子落征战这么多年,就只败过这一次,败在北国。

再次遇见,便是多年之后了。

这时候的闲子落已经沦为了北国俘虏,被关在冰冷幽暗的地牢里,每天与蛇鼠为伴。只能通过墙上那一方高悬的小窗,感知外界的四季更迭。他已经在这里被关了六年了,这六年里他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北国为什么不命人杀了自己。

或许想劝自己投降,若是如此,他断不会屈服,或许是还没到对的时机,然而北国等待的又是怎样的时机?

他想不通,也不会自裁。闲子落这个人执拗地认为,自己就该战死沙场,为国捐躯,自我了断是懦夫行径。所以即使是在这地牢里被幽禁了六年,他也丝毫没有归顺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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