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锐利地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未欢脸上仿佛蒙着层面纱,看不清她的表情,“我想让一个人消失。”她说,声音柔而平静。
夜风起身,缓步走来,在未欢面前站定,凝视着她:“那,你可以给我什么?”
声音是同样的柔而平静。
“你想要什么?”
夜风那双细长的眼睛缓慢而仔细地扫视着未欢,目光炯炯,燃烧着狩猎的欲望,“你。”他说:“我要你。”
未欢淡淡一笑:“那就拿去好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对你如此着迷。”夜风眯眼,伸手抚摸着未欢的脸颊,眷念地逗留了许久:“因为我们是同类,为了得到心爱的东西,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他一把将未欢打横抱起,搁在床上,迅疾而熟练地褪去她的衣衫。
赤裸的肌肤接触到真丝被单,未欢只觉一阵冰凉。
夜风忽然将她拉起,只手扣住下颚,逼她正视前方。
未欢这才发现,床前镶嵌着一大面幽绿色镜子,占据了整壁墙。
一股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夜风低声命令道:“看着镜子!”
未欢没有反抗,她抬头,看见镜中的自己不着片缕,雪白的肌肤与纯黑床单形成鲜明对比,恍然看去,竟有些刺目。
夜风吮吻着她的颈脖,双手慢慢上滑,抚过那光滑的脊背,转而握住胸前的柔软。
他犀利的眼睛一直盯着镜中未欢的表情,想从上面欣赏到惊慌,痛苦,耻辱。
但是没有,未欢的脸上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夜风忽然动怒,猛地将她推倒,覆压在她身上,一个挺身,动作粗暴,带有惩罚的意味,像急风骤雨般将她席卷……
半夜,夜风被一阵淅沥的水声吵醒。
打开浴室门,只见里面雾气腾腾,未欢正闭着眼睛泡在浴缸中。
夜风在未欢身后的平台上坐下,俯身亲吻着她的发顶:“弄痛你了?”
未欢缓缓睁眼,却没有做声。
一旁的水笼头并没有拧上,热水潺潺流下,又从浴缸边缘缓缓淌下,整个浴室地板上全是水。
“原来你洗澡时有这种习惯。”夜风笑:“不怕摔跤?”
“没摔过,所以不怕。而且,”未欢牵起嘴角:“摔倒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
“是吗?”夜风笑着低头,却发现了那个刺青,便拿起她的右手,懒懒地问道:“这么漂亮的火,你想用来烧谁呢?”
未欢静默了会,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奇异的亢奋,她如呓语般地低声道:“一切该烧的人。”
一个星期后,戚寒颜的死讯传来。
在山道的转弯处,她驾驶的车冲破栏杆,直直摔下悬崖。
车毁人亡。
粉身碎骨。
何许深悲恸欲绝,迅速颓丧下来,整日待在房中,不停地灌酒,不让自己有一刻的清醒。
他彻底变了。
成天穿着胡乱搭配的衣衫,满脸胡髭,凌乱邋遢,醉酒后便大吵大闹,摔东西骂人。
以前那个衣着整洁,温和俊雅的男子不复存在。
所有人都说,何许深完了。
这样持续一年之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渐渐远离他。
除了未欢。
她一直待在何许深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整理房间,擦拭地板上的浊物,煮菜做饭,什么都亲力亲为,甘之如饴。
他经常发脾气,对她大嚷;因为缺课过多,她被学校退学;父母责骂,扬言和她断绝关系。
未欢通通不在乎,只要他在身边,什么都不再重要。
终于,何许深在一次醉酒后失手将她推下楼梯。
未欢只觉得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悠悠醒转时,却发现何许深一直在床边守着她。
见她睁眼,何许深焦急而疲倦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笑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未欢张张嘴,柔声安慰道:“我明白,你不是故意的。”
何许深将脸埋入掌心,哑声道:“未欢,别再管我了。”
“我做不到。”未欢温柔地看着他:“我太爱你,我做不到。”
何许深并没有太大的讶异,这一年多的时间,足够他看清未欢眼中的爱意。
“未欢,我早就完了。”他颓然地说:“忘了我,找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你会过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