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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食色(53)

是的,我要去向他说清楚。

我应该站在他面前,若无其事地说,温抚寞,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太腻了,大家好聚好散,就分了吧。好了,就这样,下次我请你吃东西,拜拜。

是的,我应该装做若无其事。

我不能哭着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安馨。

那首歌是怎么唱的?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

把爱都走曲折,

假装了解是怕真相太赤裸裸,

狼狈比失去难受。

是,狼狈比失去难受,我输得太惨烈了,只能在最后关头挽回一点面子。

我在心中告诫着自己,我不能哭,我要笑。

若无其事云淡风轻地笑。

但一来到他家楼下,我的泪水,就如决堤一般往外涌。

我想,不行的,不行的,我说不出来的。

泪越流越凶,就像铁了心要把眼珠给冲出来似的。

所以,我逃也似地回到了家。

照例,老爸老妈出外旅游去了。

我拿了信用卡,随便装了几件衣服,就去了云南。

有朋友在那里读书,我决定去那里散心。

说是散心,其实只是在丽江的一间小旅馆中睡着,与世隔绝。

每天都在哭,只要一想到温抚寞,眼泪便止也止不住。

眼泪是有限的,终于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哭乏了。

我使劲地想着温抚寞的名字,想着他的样子,想着他与安馨在一起的情形。

但眼眶中再没有泪水,干干的,而心内,是一片荒芜。

那时,我已经在丽江躲了整整13天。

于是,我又飞了回去。

我回到家,将温抚寞过去送我的东西全部装在一个大纸箱中,然后打车来到温抚寞位于校外的家中。

运气比较好,里面没有人。

因为过去一整年,我们周末时都住在这里,所以这房子,已经成为了家的雏形。

我狠心地,一点点地,将它毁灭。

我把自己的东西,毛巾,牙刷,娃娃,枕套,咖啡杯,所有所有,都装在包里。

然后,离开。

离开了温抚寞的世界。

不拖不欠,从此萧郎是路人。

接着,回家,蒙头大睡。

管他天翻与地覆。

两天之后,我被童遥从床上拖了起来。

我睡眼朦胧,问,你干嘛?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正经的他,他说,温抚寞要走了,他准备去美国留学。

我的心,在瞬间沉溺下去,再也浮不起来。

我涩涩地笑,说,哦,是吗?那我们快去给他饯行吧,美国,好地方啊。诶,你想吃什么?烤鸭还是火锅,定位子没有?

童遥什么也没说,一把将我拉起,塞进他的车里,风驰电掣般地驶向我们高中旁边的那间饮料店中。

然后他推我进去,说,温抚寞在那里等着你。

我凉凉地笑,时过境迁,9号早就过了,现在来又有什么用?

但我还是走了过去。

关于恋爱这件事,有始便要有终。

我坐下,看着对面的温抚寞。

他瘦了,瘦了很多,和我一样。

所以说,失恋真是减肥的良药。

我以为再看见他,我会哭的,可是我没有,眼睛是干涸的。

我说,你要走了?

他低着头,隔了好久,才说,食色,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失约的,安馨她进了医院。

我说,你什么时候走啊?

他停顿了下,忽然握住我的手,说,食色,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说,对了,你去了美国,记住帮我快递契尔氏回来,免税的比较便宜。

他双目幽凉,说,食色,我伤你很深是吗?

我说,干脆等会叫柴柴一起来为你饯行吧,吃烤鸭好不好,我好久没吃了,馋得慌。

他的目光沉了下去,里面,是苍凉,是郁结,是寂寞,是不能说的情绪。

他道,食色,没有我,你是不是会快乐很多?

这次,我没有再逃避,我说,是的,如果你走了,我会快乐很多,真的。

我说,温抚寞,我会重新开始的。

我说,温抚寞,这段感情太失败了,不过没关系,失败是成功的奶妈,我寒食色一定会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男人。

我说,没关系,谁没有失恋过一两次呢?

我说,温抚寞,下次你别这样了,不过是头发和安馨像,你就和我交往,那多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