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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芥末(6)【CP完结】

我按了下他的肚子:“你他妈有过那种东西吗?”

阮辛鹤往床上滚了一圈扭回头看我一眼哼哼了两声:“***啊。”

我没搭理他转身去衣柜拿衣服去洗浴室澡。

我洗澡出来坐桌前开电脑准备写日记,阮辛鹤躺在床上一边玩游戏一边问我在做什么,我说我在写日记,他问写什么东西。

我说写日记,还说不是你建议我写日记的吗。

他躺在床上嘿嘿笑:“那你写我什么了吗?”

我说:“我写你爱我爱的要死要活,我赶走赶不走。”

他操了声:“日记这种东西也能杜撰吗,窦城没想到你这人连自己都骗啊,到底谁爱谁爱到要死要活赶都赶不走?”

我懒得理他。

他大概也懒得理我了。

按理说今天写到这里应该写完了,但是在我刚刚准备关文档的时候他在后面哼唧了两声:“好了好了,我爱你爱的要死要活赶都赶不走可以了吧?”

我刚刚回头看了他一眼,他靠在床头垂着眼睛摆弄手机,跟往常很多个日子完全没差别的精神状态。

收回目光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我七、八岁那年学校组织去家附近电影院看一部关于母爱的电影而迷路的事情。

那段时间我妈也才刚三十岁,应该还没从一个女孩的角色转到一个母亲的身份上来,当然我爸也是。他们白天辛苦工作了一整天,晚上休息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不应该被任何人支配。

他们有权利在自己休息的时间干自己爱干的事情。

我上小学的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是我妈在她的麻将桌上、而我躺在她腿上睡觉度过的。

我在七、八岁的时候从电影院出来迷了一次路,除了我之外谁也不知道,甚至于我自己几乎已经忘记那么一件小事。

关于那部电影到底怎么样尚且不谈,关于它是怎么让一些连自己名字可能都不太会写的包括我哥张函及阮辛鹤哭到不能自已这件事也不谈。

我在散场离开电影院,跟同学以及老师分别道别后走上了回家的路。

学校离我家的距离大概是五分钟的路程,电影院到学校的大概是三分钟的路程。

我往与之相反的方向走了二十多分钟,想了很久的——怎么那条回家的巷子还没到、那条回家的小巷到底在哪里。

太阳快落山了,晚霞挂出来,我走到一条很宽阔的大道上,九几年的我们家路上还没有什么汽车,踩着三轮车的男人车轮子从我身旁溜过去,我对整个世界都感到陌生。

我此刻还记得那种陌生感侵蚀自己的感觉,这种感觉导致我前进的步子越走越慢,回头望了无数遍来路,在十字路口方向才猛然转身。

我刚刚跟阮辛鹤提了一句说我小的时候好像迷路过,在一个太阳很好的、学校组织完看电影的傍晚。

阮辛鹤在床上随嘴搭了句:“那最后怎么找到回家路的?”

我说:“走了很久发现周围十分陌生,然后我就转身回走了。”

阮辛鹤说:“那你以后出门迷路了,我去咱附近绿地那栋楼那个几十米高的广告牌给你打广告写——窦城记得回家。”

“……”

他越说越有劲:“我还在我们家门口给你挂牌子,写窦城的家,晚上还会发些五光十色光的那种,还从我们家楼顶上给你挂横幅、竖幅——热烈欢迎家迷路的窦城同志回家。”

“傻逼。”

“我还要写有人在家里等你。”

“……”

“不行哦,万一你连字都不认识了怎么办啊?”

……

他说:“那你以后出门得记得牵我的手。”

要照往常我肯定还是要骂他一句“傻逼”,话都走到嘴边了,阮辛鹤垂着眼睛刷手机,随嘴出了一声:“其实你站着别动也行。”

他说:“我会去找你的。”

“我肯定会找到你的,窦城。”

他如此肯定的说完两句话哼了一声,眼睛从手机屏幕上移到我脸上:“哪一次不是我找你?”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会突然生出一种这样的感觉,当你在某个瞬间突然感受到被爱的时候,你会在那个瞬间变得有些恍惚,甚至变得有些不能控制自己,变得让你觉得不太像平常的自己。

变得像某个你不太愿意承认的曾经脆弱过的孩童,而对方又会突然像个柔软的母亲像个成熟的父亲,去填补了你人生中的某些缺失的瞬间。

第七章 2018年9月22日 星期六

2018年9月22日 星期六

周六我俩向来懒得跟什么似的,十一点两人还在床上躺着,他靠着床头吃鸡,我躺在床上刷搞笑视频,时不时乐出两声,阮辛鹤会整个人压在我身上看我在笑什么。

然后又在看了两眼后吐槽说我这个人笑点清奇,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我把他从我身上抖下去:“你去把昨天从你妈那带来的菜热一下,煮个饭。”

他扭身翻过去背对我:“我不去,我不饿,你饿你自己去弄。”

我从床上坐起来:“今天周六。”

他背着我躺在那里玩手机:“我刚点外卖了,酸菜鱼,三份米饭。”

“我不吃外卖。”我把他翻了过来。

他眼睛从手机后面抬出看我:“哎呀你怎么那么挑剔啊,什么都不吃。”

我看了他两眼,他双手握着手机说他游戏开始了、开始了一会儿再说。

当初我俩决定搬一起住之前已经把事情约定好了,一三五我做饭洗碗,二四六他负责,周末出去吃,或者谁心情好了谁做。

当然基本没有人有那个心情好的时候,而且他一旦犯起懒经常擅自拒绝履行约定。

我没说话,从床上下来给自己找拖鞋,还想着他妈说的其实也没错,就是主体还是有点问题。

他妈经常表示两男人在一起会过个什么日子,一个比一个懒一个比一个邋遢。

主体换成两个懒人在一起会过什么日子应该跟妥帖一些。

我才穿了拖鞋从床上站起来,旁边阮辛鹤风风火火地穿上拖鞋走过来把手机往我手里一塞,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道:“你又生气了又生气了是不是,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一点小事你就生气。”说着应该是经过客厅进了厨房,声音小了些,“我煮几桶米饭啊,昨天的菜直接隔在米饭上加热哦?”

我低头摸了下他手机,正好给他狙了个路过的人,几分钟后又被人给狙了,我退出游戏,把这款游戏直接从他手机里给删了,随后把手机丢回了床上,走去浴室刷牙洗脸。

阮辛鹤有一些十分好笑的地方,他总觉得我有事没事就生气,还冷暴力他。

其实我还远没有到要生气的份上,他总是自作主张地觉得我就是在生气,还正是这种无伤大雅的误解让我在很长时间内都没有真正生过气,所以我还是蛮乐见其成的。

唯一的缺点大概是阮辛鹤喜欢在所有知道我们关系的朋友面前吐槽我说我的脾气太差了。

我也懒得解释,他开心就好。

他淘米煮饭把昨天带来的菜隔水放在锅里蒸这件事情做下来十分钟可能都不需要,我才刷完牙他就“嗒嗒”踩着拖鞋走回来了,在浴室口站了两秒钟,直摇头:“除了我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受得了你?”

我正低头洗脸,应付了两声:“是是,除了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受得了我。”

他十分满意地点头笑了两声,穿着拖鞋又走回了床边,摸起手机就开始叫:“你干嘛把我游戏删了?”

我从浴室走出来立马转身就走到客厅去了。

吃饭的时候这个人把手机按在餐桌上:“你删了我难道不会重新再下载?”

我点头:“是是是,你厉害。”

由于他早上瘫在床上的时候真的点了外卖又不好退,所以我们这个周六的午餐算得上是十分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