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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事(19)

作者: 刘浪者 阅读记录

陈文飞说:“你不用骗我了。”

此次谈话不欢而散。罗启正看到陈文飞独自走入宿舍,不久后便传来梁凉老师的骂声。

罗启正想,陈文飞会在漫画里把他那飞扬跋扈的母亲画成什么样子呢?是那骑着扫帚的巫婆,还是海贼船上那个不可一世的胖女人?

不管怎么样,他总能够用漫画这把“利刃”在生活路上披荆斩棘,高傲得不可一世。

而他自己呢?此刻漆黑之夜铺天盖地而来,他觉得自己如浮游飘荡于江海之中,竟不知身处何方。

罗启正夜不成眠,残梦里尽是袁紫莉零碎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老战士》,请多多指教!相信你也一定会喜欢这种文风~~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在整个期末,罗启正除了给学生复习期末考试,最渴望的就是等袁紫莉的来信了。不久之后,他等到的不是袁紫莉的来信,而是罗启鑫的来信。

大哥:

很快我要期末考试了。这是本学期给你写得最后一封信。

期末考试结束后,我想跟着大伙上深圳打寒假工。在电话里我把这事告诉我爸,他也同意了。他说,我长那么大,是应该自食其力了,也可趁此机会去外面闯闯,体验一下生活的滋味。

其实,回不回家过年我觉得没什么,只是咱兄弟俩自上次一别已近半年,想到咱俩见面遥遥无期,我心里觉得一阵阵失落。

我现在图书馆阅览室复习期末要考的内容。图书馆里座无虚席,每天一早就有同学在图书馆门口排着长队等开门的。

那场面在外人看来,还以为大伙排着队等图书馆派钱呢!其实,要我起得比公鸡还早来到图书馆排队等开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事还得多亏了李玉书(上次我在信里和你提到的北岛文学社的另外一位文字编辑),她现在已经是我女朋友了。

她每天竟可以第一个冲进图书馆,然后将书包“啪”的一声扔在两个风水绝好的座位上,一个屁股霸了两个座位。上午八点半,我像只鸭子一样慢吞吞地赶到图书馆,在玉书旁边坐下。

我们相顾一笑,便开始了上午的学习。

看到这里,你可能要骂我变懒了吧。那我可冤枉了。

期末里,每天来图书馆复习的人很多,每天在宿舍里无所事事的人也不在少数。罗昊这家伙就是个典型了。每天我看到他不是拿着我的吉他在宿舍里胡乱地制造一些噪音,就是跟隔壁宿舍的一些同学玩“斗地主”赌博什么的。

晚上呢,他就跟一群人出去喝酒。有时他喝得醉醺醺地回来,有时干脆就不回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在学校足球场的草坪上躺了一宿。当然,我偶尔也会出去喝酒,但我已经不赌博了呀。罗昊偶尔也会拿着复习资料上图书馆,不过用不了多久,他又一溜烟地跑了。

他跟我们说,看这些无聊又无用的东西,简直比自杀还难受。我问他,你知道自杀是什么感受吗?他说,反正就是很难受。

自从和小雪分手以后,我就体会到自杀是什么感受了。

小雪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有时候看到她穿着性感地跟学校里一些男生有暧昧举动我也认了。但我不能容忍的是,她竟然说她对我玩腻了。

她玩自己的人生,人家会说这是潇洒;她玩自己的感情,人家会说这是□□。

光棍节那天晚上她叫我背吉他出来弹唱曲子给她听。我就弹了《情非得已》,她说听过了。

然后我弹了《流浪歌手的情人》,她说也听过了。

最后我弹了《流星》,她说这首歌难听死了。当时我生气了,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然后她就像泼妇骂街一样对我大吵大闹起来。

我说,以后你甭想再听我弹吉他。她说,我还听腻了呢。

结果我们分手了,光棍节之夜我当了光棍。事已至此我更加坚定了当初的想法——她喜欢的是我的吉他,而不是我。

宿舍里除了罗昊比较另类,还有一个叫郭进的家伙也是朵奇葩。刚进大学时,一舍友拉了一泡硬屎将卫生间给堵住了。

郭进二话不说,把手伸进马桶,硬是把一堆硬屎给掏了出来。

这屎掏了也就掏了,他还把它们给掰开,用手拿起一块黑乎乎的不明物颇为认真地研究了一会儿对那位拉屎的舍友说:“哥们,我老爸就是个烟鬼,他拉的屎就是这样的。你已火气攻肺,建议你喝多点凉茶。”

郭进除了像金庸笔下的郭靖一样有点傻之外,还像《挪威的森林》里的“敢死队”一样,每天一早就起床背英语单词,背完单词就在宿舍门口做高中时的那套广播体操。

郭进做体操时嘴里“一二、一二”地喊着节拍,每每这时舍友们只好捂着耳朵,睡得苦不堪言。

有一次舍友再也受不了了,便大声地训斥了他:“妈的,一大早像只母鸡一样‘咕咕咕咕’个没完,再吵就阉了你!”

后来郭进悄悄对我说:“母鸡没□□,阉了也没用。”

我问他:“为什么一大早起来吵个没完的?”

他说:“这叫绿色生活。”

其实上大学之前,郭进就已经将大学四年制定了一整套计划。说完,他就从他床铺的墙上撕下一张计划表递给了我。

计划表里写着大大小小近五十条计划及安排。其中包括:“每天六点准时起床,晚上十一点准时就寝”、“每天早晨背五十个英语单词,做一遍广播体操”、“早上或晚上到田径场上跑步累积至少五圈”、“大一时要泡到一位女友”、“大二时要考过英语四级、普通话二甲、计算机二级”、“大三时要看完中外名著至少一百册”、“大四时考研成功”等等。

当时我笑着说:“妈呀!你这大学读得比坐牢还痛苦。”

他竟然爆出一句:“痛苦并快乐着。”

我真服了他。

我跟他说:“在你这些伟大的计划里,我只有一样可以陪着你完成的。”

他问:“哪一样?”

我说:“跑步!”

自此后,每天早晨我还在睡梦中就被他拖了起床。洗刷完毕后,我们来到田径场,天刚蒙蒙亮。在田径场上,他首先得将五十个英语单词背完,然后再中规中矩地做了一遍广播神功。

等他完成这些准备动作时,我已经跑完了五圈。

后来我发现,除了能够陪他一起完成跑步计划之外,还有一项计划是可以先他一步完成的。

又是一个天蒙蒙亮的早晨。

郭进在背到第23个英语单词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他爆出了一句经典的长句:“Most is the gentleness which that one lowers the head.(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我转过头一看,发现有两位女孩也跟在我后面跑着。其中一位就是我跟你提到的李玉书,北岛文学社的文字编辑。

当时李玉书也看到了我,她热情地跟我打招呼说:“真巧!我还以为前面那熟悉的背影是谁的呢!”

我对她们说:“我每天一大早都给操场留下了熟悉的背影呀。”

李玉书说:“我们都是为了参加下周的排球赛才临时来热热身的。你的早晨还真够绿色的嘛。”

我说:“我的早晨本来是黎明前的灰色,无奈被逼成了绿色。”

李玉书一脸疑惑地问:“为什么呀?”

于是我就跟她们说了郭进那些滑稽的事。于是乎,早晨的田径场上传来她们的一阵阵笑声。后来,我发觉郭进那厮也气喘吁吁地朝我们跑过来了。

我转过头问他:“郭进!你的跑前准备动作都已经做完啦?”

他说:“不做了,以后再也不做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背单词时就盯上了李玉书。无奈,李玉书那一低头的温柔,竟是对我暗送的秋波。于是,他决定化悲愤为力量,转移目标去追陪李玉书跑步的那位叫韩晓媚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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