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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旗(99)

过阵子就是谭真的25岁生日,过完今年他就26岁了。去年他过生日的时候他们在云南,梁京京提前托朋友给他代购了一个价格不菲的名牌钱包, 当时看着他挺高兴的,结果那钱包他一次也没用过。

梁京京后来问他为什么不用, 谭真嫌带着麻烦,说平时都手机支付, 他就一张工资卡,现金直接揣点在裤兜里就行了。

梁京京便露出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嫌麻烦?你有点品位行不行。人家男的用钱包就不网上支付?”

谭真只是笑笑, 不跟她争辩。

今年谭真的这个生日跟以往还不太一样,现在是他的特殊时期,梁京京不知道买什么才能让他高兴。她倒是想投其所好给他买点飞机,网上搜来搜去也没搜到他家里那种,偏偏还价格不菲。这个买错可就真是玩具了。

打火机、皮带、外套,梁京京正一样样找着,狗狗洗完澡被放出来了。大黄狗被洗得干干净净,满店撒泼跑,跟人家刚送过来的一个萨摩玩。

梁京京把它叫住,“好了好了,星星,过来!”

大狗恋恋不舍地摇着尾巴过来,梁京京给他套上狗绳,“别跟人家瞎玩,被咬了把你爸急死。”

狗狗“汪汪”叫了两声。

牵着狗出来,刚走两步天上便开始掉小雪点子,路上行人纷纷抬头看,惊呼下雪了。

大狗长这么大估计是第一次看到雪,更是激动得不行,扭得梁京京拉都拉不住。

天空白茫茫的,小小的雪花里夹着雨丝洋洋洒洒飘下来,不一会儿便打湿了地面。梁京京怕它这个澡白洗,走到一半只能把它抱起来往家赶。

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

心里正愤愤地,马路边,有车鸣笛。

梁京京没有理,车喇叭又短促地“嘀”了两下。

她皱着眉回头,正暗骂神经病,结果发现是一辆改装过的粉色mini ,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了不起啊。

等模模糊糊看到驾驶座里的人,梁京京脸上的表情浮上了一层疑惑。抱好怀里的大土狗,她迟疑了一下,凑近过来。

她身上裹着条纹大衣,头上戴一只画家帽,压着蓬松微卷的长发,漂亮时髦。谭真坐在车里,忍不住牵起了嘴角。

小雪花轻轻旋转着落下,套着皮手套的手扣车窗。

谭真降下窗。

梁京京一脸的莫名其妙:“谁的车?”

“先上来,下了雪还乱跑。”

梁京京顿了顿,“把它放后面?它脚有点脏,没事吧?”

“没事。”谭真开了车锁。

梁京京绕过车头,心砰砰跳得上了车。

车子连内饰都是粉色的,梁京京忍不住心动地前后看。谭真手里把着红白相间的方向盘,什么都不说。

梁京京心里有小小的期待,但面子上还是稳住的,口吻寻常地问,“你从哪弄来的这车?跟网红车一样。”

“刚买的。”

梁京京咽了下口水,“买车干嘛?你不是没钱了吗?”

谭真开着车没说话。

停了停,他问,“喜欢吗?”

梁京京抿了抿唇,“一般般吧。”

谭真:“以后要是开车上班早上就走点起,不要磨蹭。”

梁京京环视车内,感觉自己晕晕的。粉色的mini,她只在微博上见过,这简直是她的dream car。

梁京京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

她想要一辆自己的车很久了,有车她冬天就可以穿得更少,也能更大胆地穿高跟鞋、穿精致的小裙子,只是现在的经济条件还不允许,所以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有时身边的好朋友买了车,她明明羡慕得要死,偏偏还得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人在成年后是很难像孩童期、青春期那样,因物质的满足获得一种单纯而轻盈的快乐,更多的可能是满足感与欣慰感。而此刻,这辆粉粉的车却让梁京京感到了一种梦幻般的快乐,快乐到有一点点不真实。

不是车的问题,不是钱的问题,是满满的、无条件的宠爱。

梁京京看看驾驶座上的谭真,忽然就静默了。

谭真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在路边停下。

梁京京垂着头,睫毛翘翘的。

“不高兴了?”谭真摸摸她的脸。

梁京京摇头,静了静,往他怀里靠过来,抱住他的腰。

窗外飘着小小的雪,车内温暖如春。

“以后不要乱花钱了。”梁京京埋在他颈窝里,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喜欢吗?”谭真闻着她头发上的香味。

她用力点头,头发蹭着他脖子上的皮肤。

谭真抱着她,看着窗外说:“以后我多赚点,你喜欢什么就给你买什么。”

这场雷声大雨点小的雨夹雪就下了这么一天,跟没下一样。

这几天梁京京每天睡到中午才起,而谭真通常一早就会出门去机场找徐宁,下午再回来陪她练车。梁京京拿到驾照后就没碰过车,开得堪称“女杀手”,好在谭真性子稳,带她的时候一点也不急,有次梁京京差点带着他撞上行道树,事后两人都直冒冷汗。

这天清晨,谭真一睁眼,发现梁京京已经醒了。她身上穿着水蓝色的睡裙,肩颈都裸着,侧趴在他旁边,黑漆漆的杏仁眼正静静地盯着他的脸。

谭真把她搂过来,伸手拿来手机,在黯淡光线里看了下时间,才五点。

“怎么醒这么早……”他抱紧她,感受到她肩头的冰凉,帮她拉了拉被子。

梁京京趴在他胸口,“不知道啊。”

她的腿在下面缠住他的腿,梁京京不安分地在他身上动。

谭真被她弄得心痒痒的,闷着笑了声,“别闹啊。”

梁京京不出声,又用手指戳他的腹肌。谭真懒洋洋地捉住她手,睡眼惺忪地咯吱了她两下,梁京京笑着跟他打闹。

谭真三两下制伏了她,身体半压在她身上,手臂和腿把她锁紧,弄得梁京京整个没法动弹。

“还闹不闹了?”他问。

梁京京的手还想在下面使坏。

他把她头发全拨开,嘴唇靠在她耳朵上。

刚醒来的声音沙哑性感:“来不及,等下要出门,等我回来。”

“你去机场?”

谭真闭着眼“嗯”了一声。

“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睡了?”

“不睡了,”梁京京认真地说,“跟你一起去。”

梁京京以为谭真每天去机场找徐宁就是为了玩,为了疏解心结。可等她真的去了才知道,谭真不是为了玩,他是跟他们一起训练。

寒风里,梁京京裹着围巾帽子,坐在跑道边喝着一杯咖啡。

不远处,谭真穿着一身飞行服,正和几个男人围聚在一辆红色小飞机边讨论着,手上还拿着一只小飞机模型,不时比划。

过了会儿,谭真抽空走过来,“在外面不冷?”

梁京京两颊被风吹得泛红:“还好。”

她抬头看他,“你们等会儿干什么?”

“等下可能要飞一趟,这个是新过来的水陆两栖运动机,这几天一直在试性能,”谭真看了看那边的飞机,又低头问她,“跟我一起上去看看?”

……

阳光明媚,再一次套上飞行服的梁京京很难不去想到上一次的噩梦。

不过这回的飞机明显和上回的不一样,机翼像是在上面,跟个顶棚一样。机舱内的空间还是很小,但两个座位并排靠着,谭真就坐在她旁边,右臂贴着她的左臂。

更不同的是,飞机前面不是跑道,而是一个缓坡,坡子下面是一片宽阔的湖面。

谭真跟梁京京说,这个飞机很有意思,不在陆地起飞,是在水上起飞,很好玩。

工作人员帮梁京京系好安全带,她戴上耳麦、墨镜,很有经验地自行往上动动身体,确定整个人已经被绑紧在了飞机上。

玻璃舱盖落下。

“准备好了没有?”耳麦里很快就传来了谭真的声音,他唇角微扬,侧过脸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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