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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农场(59)

陆清酒被白月狐这么牵着,倒也不是很害怕,很快他便发现,他们居然从医院的后花园里,走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地方天空是黑色的,笼罩着厚厚的乌云,偶尔还可以看到乌云中闪过的电光,地面上四处怪石嶙峋,阴风怒号。走在前面的水俸有点不好意思,扭头说了句:“你别怕啊,以前这地方不这样的,就是这两年资源有点紧张……”

听着水俸话语里隐藏的含义,陆清酒瞪大眼睛:“这地方还能装修?”

“那可不。”水俸对着陆清酒挤眉弄眼,“白月狐带你去他家里看过了吗?”

陆清酒看了眼白月狐,想起了那天白月狐带着他上山时看到的奇景,难道那地方就是白月狐的家,还都是他自己装修的?

白月狐冷冷道:“别听他胡诌。”

水俸讪笑两声。

这地方的确让人觉得不舒服,四处都透着一股死气,因为四周都有黑色的雾气笼罩,陆清酒也看不太清楚远方的景象。

本来牵着陆清酒的白月狐松了手,叮嘱他站在原地不要动。随后白月狐的身体上便升腾起了一阵浓郁的黑雾,将他和水俸都包裹了起来。

黑雾不断蔓延,上升到了黑暗的空中,开始搅动云层。

云层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的形状,陆清酒听到天空中传来了一声剧烈的雷鸣,接着便是野兽的嘶吼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到了空中在云层里缠斗起来,黑暗的阴云掩盖了野兽的踪迹,让陆清酒看不清楚里面具体的情况,他只能看到偶尔从云层里露出的利爪和尖牙,还有一双红色的略微有些熟悉的眼睛。

野兽震耳欲聋的的咆哮声让人身体也跟着震颤起来,陆清酒站在形成漩涡的云层之下,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在这毁天灭地的气势中,他甚至猜测自己还没有野兽的一枚爪子大,如果野兽从天空中扑下来,那他可能连呼救都来不及便会没了性命。

就在陆清酒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却又听到了另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叫声中判断,发出声音的人是水俸,他似乎在和野兽的斗争中落败,且受了重伤。

他们在做什么?难道在单纯的打架?陆清酒着实觉得奇怪。不过这场景也不是一般情况下能见到的,还有白月狐的原型虽然看不太清楚,可从细枝末节上来看,怎么也不像传说中的狐狸吧……

陆清酒露出狐疑的表情,看的更仔细了。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打斗的声音逐渐平静了下来,云层也开始散去,陆清酒面前的黑雾里,出现了站着的白月狐和在旁边躺着奄奄一息的水俸。白月狐身上沾满了鲜血,眼神冷的吓人。就在陆清酒怀疑他们两人已经反目的时候,躺在旁边的水俸却哈哈大笑起来,他说:“谢了,老哥。”

白月狐随手扔给水俸一个布袋。

水俸虽然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却还是用尽全力将那个布袋握在了手里,他朝着白月狐露出一个笑容,再次说了声:“谢了。”

白月狐道:“你简直是自作自受。”

水俸道:“唉,我就这样了,晚上别急着走,我请你们吃个饭。”

白月狐冷冷道:“谁要吃你的饭。”

水俸闻言直瞪眼:“哎,别这么说啊,当初和我吃一顿饭可是万人难求……”

“现在呢?”白月狐没给他面子,

“现在。”水俸讪笑,“现在我不吃饭,戒了。”

陆清酒站在旁边听两人说话,看得出白月狐对水俸其实不错,嘴上说着不耐烦其实也没打算离开,而是站在水俸旁边一直看着他。

水俸嘴里全是血,他咳嗽几声,把血水吐了出来,勉强从地上爬起:“走吧,差不多了。”

白月狐转身,牵着陆清酒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只是在走出去的时候,陆清酒却想起了什么,他伸手在自己的裤兜里摸了摸,确定水俸手里那个握的死死的袋子,就是之前在家里面给他的那个,只是水俸手里的袋子要大很多。

三人顺着进来的路离开了这里。

原本恢复的差不多的水俸因为和白月狐打了一架的缘故又变得鼻青脸肿起来,而且看起来比之前还惨。陆清酒担忧的问他有没有事,水俸也就大大咧咧的摆摆手,道:“没事的,我皮厚,过两天就好了。”

他干咳一声,道:“不过你们替我把这东西给雪佳吧,我怕我这样子她看到了担心。”

他说着把那袋子递了过来。

白月狐却很不客气的拒绝了:“要给你自己给。”

水俸道:“不是吧……帮人帮到底,月狐,你就再帮我这一次呗。”

白月狐一句话不说,直接朝着前面走去,陆清酒本来想跟上的,却被水俸一把拉住了手臂。

“清酒清酒!”水俸腆着脸凑到了陆清酒面前,“他不肯帮我,你帮帮我吧。”

陆清酒:“……这不好吧。”

水俸说:“我是真的不想去她面前,她看见我这样子是要伤心的,她身体现在虚弱的很,要是看见我这样子肯定要担心,我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陆清酒有些犹豫,但水俸却一副拉着陆清酒他不同意就不让他走的样子,陆清酒看了眼已经走了很远,没有要回来帮自己意思的白月狐,只能轻轻点了点头,道:“好吧……”

水俸这才露出笑容。

陆清酒从水俸的手里接过袋子,小跑着追上了白月狐,他道:“月狐……水俸非要我帮忙……”

白月狐道:“你去吧,我不想看见他们两个了。”

陆清酒说:“好吧,那你在医院外面等我?”

白月狐嗯了声,便朝着医院出口的方向去了。陆清酒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布袋子,轻轻用手捏了捏,袋子是绸缎做的,上面绣着一只精致的老虎图案,里面的东西很软,有些像什么动物的毛发……

陆清酒猜测,这里面装的东西,和昨天水俸给他的,可能是同一种。他拿着袋子和水俸一起去了住院部,像水俸叮嘱的那样,把手里的布袋子给了侯雪佳。

侯雪佳看见袋子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接过来便放到了自己的上衣口袋,她捏着袋子的时候笑容很甜蜜,道:“是水俸叫你给我的吧?他人呢,怎么每次都不自己过来。”

“他有点事先走了。”陆清酒撒了个谎。

“走了?”侯雪佳蹙眉, “他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我都叫他别和人打架了,怎么总是不听呢……”

虽然听着是在责怪,但侯雪佳的眉眼里更多的是心疼,显然她在意的并不是水俸和其他人产生了冲突,而是在担忧水俸因此受的伤。

陆清酒说:“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那当然。”都说世界上掩盖不住的三件事之一便是爱情,这句话在侯雪佳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她虽然神色憔悴,但每次提到水俸时眼睛里都有温柔的光,她说,“是啊,我们认识很久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运气特别差,在路边和小朋友一起玩的时候脚下的窨井盖居然碎了,我人也掉了进去……我还以为自己会死在下水道里,结果却有人救了我……”

陆清酒道:“是水俸?”

“嗯。”侯雪佳弯着眼角,“就是他。”

陆清酒已经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他抿了抿唇,道:“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是谁?他不就是水俸吗?”侯雪佳捧着下巴,语气里是满满的幸福,“我从小运气就很差,直到遇到了水俸,他和我不一样,运气好的不得了,哈哈哈,我开始还以为,我们能这么过一辈子呢……”她说到一辈子,眸中那明亮的光黯淡了下来,笑容也略微有些牵强,她说,“只是,我好像运气真的很差。”

百万分之一的怪病却降临到了她的身上,几年前,医生说她得了不治之症,最长时间活不过一个月,水俸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几乎崩溃了,直接消失了好几天,就在侯雪佳以为他不会再出现的时候,他却带来了一个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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