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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词(180)

作者: 初瑟 阅读记录

顾长歌唇角含笑,看向容嫔:“容嫔,能出入本宫寝殿的,除了本宫与红翡碧玺外,便是你去的最多,你也逃不脱嫌疑呀。”

容嫔柳眉一拧,说道:“皇上!臣妾多年来与晗贵妃娘娘关系亲密,可如今却也见不得娘娘谋害皇嗣了!晗贵妃一心想让自己抚养的四皇子当太子!早就看接连生产的熙妃不顺眼了!每每与臣妾独自相处,也都咬牙切齿,说要想个法子除了熙妃。”

正在僵持之际,门外忽然有女声清亮:“臣妾来迟,请皇上恕罪!”

说着,门口踏进一个熟悉的面孔。

温木槿。

她看了一眼顾长歌,与她擦肩而过,站在殿内说道:“臣妾方才有疑心,趁着人人心思都在慈宁宫里,担心熙妃的孩子们害怕,便去了一趟撷芳殿,可这一去却碰巧看到了三皇子魂不守舍的躲在假山后面,口里不住说道,是儿子害了母亲。”

她言语震惊四座,顾长歌诧异的看着她,而皇后更是立直了腰板,紧紧盯着温木槿,开口道:“淑妃你在胡说什么,三皇子今日早早离宫,什么害了不害了的。”

温木槿直视皇后,毫无惧色:“皇后娘娘,臣妾带了三皇子来。”

逸景走进来,害怕的看了一眼皇帝,跪下请安。

温木槿问他:“逸景,把刚才在撷芳殿,你与本宫说的话,再说一遍给你父皇听。”

逸景神情带着畏惧,怯懦说道:“都是儿子不好……”他双膝跪地,眼里流出后悔的泪来,哭着说,“若非是儿子,熙娘娘不至于早产……”

逸景养在皇后膝下,从小并未与熙妃亲近,他说这话,所有人都看向他。顾长歌心里琢磨,逸景如今也为人父,可是是皇帝年龄最长的儿子,皇帝对孩子严格,对逸景更是如此。

他越寄予厚望,逸景越是畏惧。

年龄越大,逸景反而不如逸宸起来。

“儿臣今日带了黑虎进来,想要给逸央一个惊喜,不想黑虎忽然挣脱逃跑,窜入了慈宁花园,恰好撞到了熙娘娘,熙娘娘当时独自一人,看到黑虎怎能不怕,”逸景越说越害怕,“可是儿子怯懦,趁着无人发现,叫人带了黑虎便走,尚未出宫便听见了熙娘娘早产的消息,只好躲到撷芳殿。”

“你胡说!”皇后眯起眼睛,“熙妃明明是毒发早产!你受了谁的挑唆!”

“母后要相信儿子啊!儿子后怕不已!若不是淑娘娘劝了儿子要承担责任……”

逸景尚未说完,皇帝便起身,狠狠摔了一耳光到他脸上,这一掌打的他嘴角开裂,渗出殷红血迹。

“混蛋!”皇帝怒极,指着他,又指着熙妃方向,“那是你生母!你冲撞了熙妃不及时找太医!竟然还逃跑!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皇后虽然也生气,可见皇帝斥责逸景,忙求情道:“皇上息怒,逸景也是害怕。”

顾长歌忽然蹙眉:“那又是何人说熙妃是中毒导致的早产?为何又搜到了本宫的宫里?那毒药又是从哪来的?”

大殿里一时沉寂,只剩下皇帝沉重的呼吸声和熙妃几声呻吟。

祥贵妃说道:“皇上,今日可是皇后娘娘找来了太医何振,”她神色探寻,看了皇帝脸色继续说道,“何太医可是当场就把脉发现熙妃中毒了的。”

顾长歌挑眉看着皇后。

皇后苍白的面孔更是血色全无。她赶紧说道:“熙妃早产臣妾当然要传唤太医,至于何太医为何要说熙妃中毒,臣妾也只是听太医的话而已。”

“去把何振找来。”皇帝坐回座位。

太后轻轻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皇帝说道:“让逸景起来吧。”

何太医入殿内跪着的时候便有些颤抖,他抬头看见皇后冷漠的眼神,心里更是坠入深渊:“皇上,微臣……微臣把脉的确察觉熙妃中毒。”

“我看你就是个庸医,”一直未曾开口的瑜妃说道,“寻常太医试毒都用银针,偏你医术高明,把脉便知道情况了。”

何太医的额头渗下一滴汗水。

顾长歌跪下:“皇上!何太医一向只为皇后请脉,旁人皆不亲近。今日并未试毒便说熙妃中毒,皇后又命人大搜六宫,在臣妾宫中搜到了毒药,这一切简直就是陷害,臣妾请皇上做主。”

说完深深磕头下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指摘皇后

殿内只剩下皇帝手中串珠转动发出的噼啪声。

皇帝不说话,谁也不敢提前说话。

皇后正了正衣襟,起身行礼道:“皇上,臣妾以郑氏一族的名誉起誓,若臣妾谋害熙妃,全族下十八层地狱,历恶鬼折磨。”

顾长歌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倒是一向看不惯皇后的太后发话了。

她轻轻咳了两声说道:“咱们皇家重视誓言,但到底也要讲真凭实据。方才皇后自己说的,桩桩件件指向晗贵妃,容不得贵妃辩驳。皇后,如今事情可到了你身上,便要靠发誓来论真假了吗?”

皇后脸色苍白,看了一眼皇帝,又看向太后说道:“儿臣知道母后不喜儿臣,一心想要熙妃当皇后,可是儿臣到底也是皇后,治理六宫。熙妃出事,臣妾比谁都着急,母后不能因为不喜儿臣让儿臣蒙冤。”

温木槿说道:“回禀皇上,臣妾与皇后一向交好,此前也与贵妃交好,说话应该是最公正的。”

皇后忽然瞧见了一点希望的曙光,忙说道:“皇上,淑妃性格温柔和顺,她定然不会说谎。她常走动坤宁宫,若是臣妾指示的人伤害熙妃,她又怎会带着逸景来给皇上请罪呢?”

“淑妃,你说。”皇帝开口。

温木槿环视了一圈,目光看着地面说道:“臣妾跟随皇后多年,知道皇后的事情比旁人都多许多。敢问皇后一句,这满宫的嫔妃有哪一个您没有算计过?谋害过?”

她如此反问,众人皆是一惊。

连皇帝都意外她这样说话。

皇后不敢置信的望着温木槿,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指向她:“你胡说什么?你污蔑本宫是受了何人指使?”她膝行两步紧紧拽起皇帝的衣袍哀求道,“皇上,您不能相信她!她污蔑臣妾,污蔑中宫!”

皇帝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问道:“淑妃,你此话是何意?”

温木槿入宫多年,一向温良恭逊,不曾有半分不敬或逾越。前几年她与晗贵妃慢慢疏远,皇后见不得她受苦,便帮她一把,让她慢慢成了妃位。她怎会对皇后有所怨言?

温木槿长舒了一口气,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跪了下来:“皇上,臣妾自从入宫以后,见惯了世态炎凉。未得宠之时只有皇后与晗贵妃对臣妾好。后来臣妾承蒙圣恩,成为了真正的妃嫔,也只有皇后与晗贵妃真心对待臣妾。”

“那你为什么要说皇后谋害嫔妃?”皇帝蹙眉。

“臣妾无用,这一生只有婉殷一个女儿,臣妾只希望婉殷平安长大,生活幸福,”她眉宇带了几分哀愁,仰脸看着皇帝,眼神里充满了祈求与爱慕,“所以对于臣妾而言,无论是皇后还是贵妃,都是臣妾毕生仰慕的女子。皇后受皇上尊重,高高在上如月,贵妃拥有皇上的爱,臣妾不及分毫,也没什么可以比的。所以臣妾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没有半分偏颇。这些事情臣妾跟在皇后身边多年,也知道了几分。皇后并不会事事与臣妾说起,可是当年的事情皇后的身边人都是经历过的,总有提及到。故而臣妾比旁人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

“臣妾知道的最早一件事情,是晗贵妃的宫女碧玺中毒的事,当时乔柳双将孟皇后用来药冷宫耗子的毒药涂抹在耳铛上,一副送给了晗珠公主,另一幅则送到了晗贵妃手中,”她眉头轻轻蹙起,“晗贵妃不喜乔柳双,将耳铛赏了碧玺,碧玺佩戴不过多久便开始毒发,而晗珠公主得到东西比碧玺早了许久,却一直没有毒发。公主极为喜爱那物件,按道理若不是皇后娘娘知道或许有问题,又怎会拦着不许公主用?只怕毒药猛烈连孟皇后也是被蒙在鼓中,做了人家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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