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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词(181)

作者: 初瑟 阅读记录

皇后分辩道:“公主晚些用,可最终也是中毒,若本宫知道有毒,又怎会舍得本宫的亲生女儿受此苦楚?”

温木槿并不理她,继续说道:“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便是晗贵妃告诉臣妾的,孟皇后难产,一直生不下来,当年还是毓贵妃的她亲自入内硬生生撕裂了孟皇后的身子将孩子取出来,从此以后,孟皇后总觉得自己身子不适合伴驾,”说到这里,皇帝有些尴尬,“后来臣妾听羡予说过,女子有孕之时不宜进补太过,否则孩子容易天生弱智,可皇后却常常劝孟皇后多吃,孟皇后才会变胖孩子生不下来,而先太子……”

皇帝的眼神已经有了变化,他看向皇后,低声说道:“你懂得些许医术……”

皇后神情恐慌:“臣妾没有做过!臣妾没有!”

“这后来一件便是晗贵妃的孩子了……”温木槿声音清冷,听到顾长歌耳中让她打了个寒战,“当年皇后举办桃花宴,宫里有那么多人,却偏偏调走了晗贵妃房中的数位仆从,后来臣妾才知道,这是皇后故意为之的,否则就不会连个取东西的人都没有,要乳母去取。”

顾长歌眼圈红了,幽幽道:“臣妾当年太傻,一心只以为是孟皇后陷害,后来又以为是天灾。可如今想想,错漏百出,好好地门帘,怎会在宫里说起火就起火。”

“皇后看似体恤六宫,可是哪一个嫔妃亲近皇后,皇子得以平安降生?”温木槿皱起眉头,回忆道,“最后,也只有皇后抚养的三皇子长大成人,若不是几年前晗贵妃将四皇子养在身边,怕是满宫里也没有能与三皇子年龄相仿的皇子了,皇后的心思之深,臣妾不敢不服。”

皇帝不吭声了,手中转着串珠。

“当年晗贵妃含恨离宫,有人派出一组杀手打算让贵妃命丧黄泉,若不是贵妃命大,连夜逃跑,又哪来的命站在这里?”温木槿问出最后一句话,终于让皇帝啪的一声将串珠拍在桌子上。

顾长歌两行眼泪刷得流了下来,她轻轻磕头说道:“臣妾与碧玺相依为命,装扮成为农妇才躲过了后面几日的追杀,后来臣妾实在不敢留在都城附近,便逃到九州。想着圆里都城可以苟且偷生,就算不能侍奉皇上可知道皇上过的好也是心满意足的,后来不知怎的,臣妾有一日在睡梦中被惊醒,一黑衣人持长剑要杀了臣妾,要不是碧玺与乳母来得快,臣妾命都没了。臣妾骑着马逃跑,后面人紧追不舍,一直到河边,差点逼死臣妾啊!”

皇帝忽然想起,当年她在溪水边再次看到顾长歌的时候,她狼狈的站在溪水中央,而那两个骑在马上的人,穿着是宫里人的服饰,其中一个说道:“主子说了,只有你死了他才安心,你若不死,活着迟早是个祸患!当年便让你逃了,如今决不能再让你活着离开。”

当时他就疑心是否是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踪,他看到了顾长歌的事情早早暴露,就有人要杀了顾长歌灭口。

只能是宫里的人,既能亲近皇帝,又有权利安排布置。

如果当初顾长歌离宫被暗杀,最不希望她回来的就是皇后。

那次南下没有带太多妃嫔,皇后是顾长歌唯一的故人。

他看向皇后,目光一分一分冷了下去,用力将衣袍拽回,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么多年来,顾长歌一直是他心里最后的底线,天下女子那么多,唯有她对自己的情谊是真真切切的。

皇后满眼的不敢置信,恼怒羞愤,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脱不开她的关系,可是他们到底没有证据,如果她抵死反抗,拒不承认,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可是皇帝这样问她,她连解释的余地都拿捏不稳了。

皇帝是信了她们说言,相信了自己是陷害了那么多人。

忽然,顾长歌听见一声哀鸣,门外连滚带爬进来一个宫女,哭着说道:“皇上!不好了,皇上,熙妃一直生不下来,大出血昏死过去了!”

皇帝一下子站起来往外走,太后听了这个消息当时便觉得头疼欲裂,顾长歌连忙上前去扶着她说道:“太后!”

当时太后便要昏死过去,顾长歌忙让泰禾帮忙一起把太后送到屋中休息。

她候在太后的身旁,紧紧握着她的手说道:“您要好起来,要好起来。”

泰禾在一旁有些动容,劝道:“娘娘,太后娘娘身子一直也不大好,您放宽了心,也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顾长歌抬头,眼里带了几许悲凉,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了约莫半宿,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光景,太后总算是睡了。

顾长歌往外走,泰禾出来送她。

顾长歌说道:“太后身子不好,后面不能让太后再劳心了,我会吩咐了人不许打扰太后,泰禾姑姑也请让太后安心才是。”

她回宫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红翡进来为她梳洗换衣,轻声说道:“娘娘跟太后走后,熙妃便不行了,留着一口气吊着命,与皇上说了好一会子的话,这时候人怕是早不行了。”

顾长歌轻轻侧头:“说了什么?”

“好像是为了联姻的事情。”

顾长歌轻笑了一下:“都这样了还顾得上旁人,她一直想要逸景回到自己身边,可是已经跟着皇后才有嫡子身份,怨不得别人只能怪皇后了,她自然是希望皇上能送晗珠公主远嫁,”叹了口气,想起当年软糯糯的可爱女孩,“早年皇上唯有晗珠,疼爱有加,怕是难。”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协理六宫事宜

睡在大朵大朵广玉兰花树下,偶尔有风吹过,静悄悄的。

景仁宫的所有人都放缓了脚步,看着锦衣龙袍的皇帝走近,他禁止人出声,轻轻靠近仍旧熟睡的女子身侧。

宽松白色长纱裙清凉,透着无骨肌肤冰清玉洁,不知是做了什么梦,这样甜睡。

他不禁看呆了,伸手想要去摸一摸她以确定是否她尚在人间而非仙子。

温热的手指触碰到她眉心一点花钿,顾长歌倏忽转醒,看到来人莞尔一笑唤道:“夫君。”

皇帝浑身一震,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也露出几分笑意:“可是做梦了?”

顾长歌借着他的力气坐起来,头歪在他怀里,贪婪呼吸他周身的气息,又常常舒出一口气道:“臣妾梦见与皇上初见的时候了,不知怎的,便觉得皇上是臣妾的夫君,但梦里不知身是客,并不意味您是皇上,只当是夫君。”

她轻轻扫过皇帝手指,上面还残留一些朱批的墨渍,问道:“皇上刚从乾清宫过来吗?”

皇帝伸手紧了紧她在怀中,怅然道:“朕刚才见过了斐国使者,斐国一心求取一公主和亲,朕膝下子嗣不多,合适的除了皇后的嫡公主便只有婉殷和悦颂。”

“淑妃与祥贵妃都只有这么一个公主,若是骤然让公主远嫁,怕是她们会受不了。”顾长歌心里明镜一般,补充道。

“这正是朕为难的地方。”

“倒是慧佳贵妃福气好,膝下并无女儿,不用饱尝亲女远嫁骨肉分离的痛苦,”顾长歌眼神温柔,体贴的看着皇上,“宫里的女儿,并非只是父亲的女儿,更是东霆的公主,若是染庆足岁而皇上需要,臣妾愿意为皇上分忧。”

提起慧佳贵妃便是已经殁了的熙妃,她一生多子,最后也是死在了难产上。

皇帝想起她弥留之际,诉说着这一世对自己的爱慕与敬仰,让皇帝一定要严惩害了自己的人。她说:“臣妾这一辈子没有得到皇上多少爱,只希望皇上能把一些爱意转接到自己的孩子身上。逸景是臣妾的亲生骨肉,皇后不许逸景与臣妾来往,每每接触总要惩罚,求皇上能让逸景认臣妾这个亲娘。当年犯下的错臣妾自己承担,不要让孩子或在臣妾的错里。”

她提起当年因为谋害孟皇后而被惩罚将逸景养在皇后处的事情,可皇帝刚刚得知了皇后也并非什么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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