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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词(197)

作者: 初瑟 阅读记录

“本宫定会派人常常过去,不会委屈了你与孩子,”顾长歌面露怜意,“到底也是皇上的骨肉。”

“有娘娘这句话,臣妾便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月卿笑了笑,看着顾长歌说道,“其实臣妾今日请娘娘来,不只是为了这件事,臣妾有句话,想当面告诉娘娘。”

说着月卿正了脸色,亲自站起来到立柜靠上的一层层布扯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来。

小盒子四四方方,看起来不算金贵。

她走过来,伸手打开递到顾长歌面前说道:“娘娘可识得这东西?”

顾长歌有些疑惑,小盒子里旁的什么都没有,唯有一些尚未焚化的香,有些能瞧出是燃了一半的。

想着,她心头一紧,伸手拿过去,轻轻捏起香到眼前细细看,背后渗出一层冷汗来,沉声道:“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月卿站在原地,表情不变:“这东西是臣妾在去慈宁花园时看到喜梦拿着,以为她是夹带宫里的东西要卖掉,就拦下来,不想里面竟是这个。”

温木槿有些疑惑,看着顾长歌道:“不就是些香吗?姐姐为何如此反应?”

顾长歌轻轻蹙眉,叹了口气,将香放回盒子里,让月卿坐下:“还要多谢你,看来是庆嫔起了疑心。”

月卿面孔有些苍白,看顾长歌这样算是承认了,更有些惶然:“臣妾以为娘娘侍奉太后尽心尽力,不想真的是……”

“是,”顾长歌挑眉,大方承认,“我不过是曲意逢迎罢了,若不是太后,我娘亲此刻正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若不是她,本宫也不至于步步算计,小心谨慎。”

“姐姐……”温木槿惊讶。

顾长歌伸手,将香拿起掷到地上,又用脚狠狠碾碎,蹲下身捏起一点粉末到众人眼前,檀香的味道愈发浓烈起来。

只见一点白色的颗粒掺杂其间,若不仔细,看不出什么。

呼的一声,顾长歌将手中的粉末吹散,平静道:“这香里掺的东西会一点一点让身体变弱,太后长期闻着这味道,自然是每况日下。”

她低头,看着香粉苦涩笑了起来:“没想到我这么仔细,还是让庆嫔发现了。”

“这要是被发现,可是大罪!”温木槿着急起来,压低了声音低吼,“太后已经老了,姐姐何必如此!”

“想起我母亲死前的样子,我一天都无法忍受太后安享晚年!”顾长歌蹙眉,偏头看着温木槿,眼圈却已经红了,有水渍洇湿睫毛,“我回来,就是为了她!”

或许是太过偏执,一时间众人都无法言语。

月卿轻轻低头,沉思一下说道:“庆嫔说过,自从娘娘入宫以来太后身子便开始不好,这话说了便说了,不想她却思虑的更深一层。最后让她寻到蛛丝马迹。不过后来,臣妾再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

“是此前太后病重,熙妃薨世,我怕太后一口气上不来,就命人先撤掉了香炉,一直没有再焚烧。”顾长歌又再次叹气。

也是此举,才让后来庆嫔找不到机会再寻了顾长歌的把柄。

“庆嫔是留不得了,”温木槿神色小心翼翼,观察着顾长歌的表情,轻声道,“姐姐早作打算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报应不爽

月贵嫔最终在深夜里,一顶素色小轿送出了宫外。

看着帘卷西风,幽幽放下手里的步摇。

到底她的宫女与她还算有几分情意,自请出宫照顾月贵嫔母子。

阖眼睡下,直至天亮时分像是做了一场梦。

或许很多人的一生都是梦境一般,不知因何而起,不知因何而终,直到清醒察觉不过梦一场,但心中抽痛亦或困顿是那么真切。

因为月贵嫔的事情,皇上到底是与皇贵妃生分了。

后宫里人言纷纷,都说每一个与皇上亲近,位高权重的女子都会落得这样落寞而终,成为深宫里一抹幽魂的下场。

虽然如此,可顾长歌依旧是宫里除了太后与皇后最尊贵的女子。

她的衣食住行不减分毫,皇帝虽不到,但样样东西都不缺。

人们都猜测,或许是因为皇贵妃身价千万的缘故,她得了皇上的默许,在外依旧有许多产业。

后宫的所有事情没有旁的决定,一应都还是顾长歌来定夺。

省去了到乾清宫的时间,皇贵妃每日坚持自己炖一盅红枣燕窝,过了午后打发人送去到乾清宫。无论皇上是否喝下,她都坚持不懈,日日准备着。

因此,内务府每日进贡的也都是上好的血燕。

她去慈宁宫也越发勤勉,晨起梳洗完毕,处理完后宫内的大小适宜便收拾好了到慈宁宫陪太后进香礼佛。

太后身子不好,有时起不来床,她便替太后上香。

为着太后对她的信任,后宫里谁也不能欺负到她的头上。

只是在不为人知的时候,顾长歌总会绕道慈宁花园里走一走,小坐片刻。

这一时半会,碧玺便消失不见。

直到一刻钟后碧玺碎步回来,二人才缓缓回了慈宁宫。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又到了年下。

后宫里忙碌起来,张灯结彩,甬道内奔走的宫女太监脸上表情都紧张了许多。

顾长歌也忙碌起来,一方面是年下的节礼都要预备,另外一方面,坤宁宫的那位身子不好了,怕是要过不去这个年。

皇帝虽然忌惮皇后心狠手辣,但到底夫妻情分一场,从王府的时候皇后就跟在皇帝身边,辅佐皇帝成为了新帝,并且在他当年郁郁寡欢之时,生产晗珠,为他增添了一抹快乐。

小瓷子到景仁宫来,低头道:“皇上的意思,是请晗珠公主回宫照顾。”

顾长歌轻轻蹙眉,伸手抚摸着已经发红的手钏:“晗珠公主回来,这说明皇后的身子不大好了,这样一来,怕是前朝要议论纷纷了。”

小瓷子哈腰轻声道:“这是皇上的意思,昨日皇上去了惠常在处,或许是惠常在说了些什么。”

顾长歌轻笑,展颜道:“如此便依着皇上意思就好,公公去传旨便是。”

“娘娘莫要吃心……到底皇后与……”小瓷子打算劝几句。

顾长歌拿起手钏,一笑:“本宫吃心什么,她是皇后,正经住了坤宁宫的,帝后伉俪情深,这都是应该的。公公去吧。”

“哎……”小瓷子行礼出去了。

顾长歌起身扶着碧玺的手,一手扶着腰轻轻敲打:“这天是要下雪,咱们早些去太后那里便是。”

碧玺答应了一声,又吩咐着小宫女取来大氅给顾长歌系好:“奴婢带着点伞,这天气不定什么时候就下起来了。”

天空乌压压一片,墙壁与地面冻得硬邦邦,顾长歌走在路上,鼻尖冻得有些发红,不禁说道:“前面就是坤宁宫,咱们顺便过去瞧一眼就走。”

坤宁宫里面宫人少了许多,羡予亲自到门口开的门,看见顾长歌露出惊讶表情,屈膝道:“皇贵妃娘娘怎么来了,我们娘娘还在里面睡着。”

顾长歌往里走,说道:“皇后娘娘身子不好,本宫协理六宫,理应照顾一二,皇后娘娘身子如何了?”

羡予跟在旁边快步往里走,轻声道:“娘娘如今时常昏睡,醒来便说浑身不痛快,如今越睡越瘦,”说着,语音有些呜咽,“怎能舒服的了,褥子垫了三层,可娘娘皮包骨一样。”

略微有些惊讶,顾长歌知道皇后自从失了皇上的信心,一蹶不振,常常如何端进去的饭食如何端出来,不肯吃饭喝水。

最后不行了,皇后昏迷的时候,太医院来人为她灌入参汤,吊着命。

她往里走去,大殿内一片阴冷。坤宁宫本该是暖和的,为着前面皇帝的乾清宫,地龙在下面也不会独独少了皇后处。

可是皇帝不入坤宁宫,那些个做事的便不在意着,有时为了省事便少烧一些,早完差事。

她环顾一圈,见四周只有一个炭盆,里面的烟有些呛人,不觉皱了眉头:“碧玺,回头告诉了内务府的人,连皇后宫里的碳也敢苛扣,有几个脑袋够他们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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