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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词(198)

作者: 初瑟 阅读记录

羡予面上一松,如救星到了一般:“皇贵妃娘娘如今来了,我们娘娘也能好受一些,他们不把咱们当人,用这些破碳来充数,奴婢去了好几回都不管用,有皇贵妃的话,量他们也不敢再委屈我们娘娘。”

顾长歌不吭声,上前看了看昏睡的皇后,为她轻轻掖了被角,叹了口气:“可怜见的,若知道有今日,她当初又何必如此钻营呢。”

羡予忽然警觉起来,不再说话,只站了一旁默默忍住流下的眼泪。

碧玺提醒道:“娘娘,时间差不多了,太后也到了该要进香的时候了。”

顾长歌这才起来,告了退往外走。

羡予送出来,再次提醒了碧玺碳的事情,碧玺当时就吩咐了小宫人去内务府。

顾长歌轻声说道:“本宫瞧着皇后的样子不大对,你去查查皇后的饮食,再吩咐了告诉小瓷子一声,让他查查如今坤宁宫常出入的人,是否有不妥。”

碧玺试探道:“娘娘是觉得皇后这一病不大正常?”

“病势汹汹,如此猛烈不正常。”

顾长歌凝视天空,忽然觉得面上一凉,伸手去拂,发现是一滴水,抬头凝望,便看到了纷纷雪花飘扬而下。

乾清宫里,皇帝正在批阅奏章,看小瓷子从外间进来,抬头说道:“怎么了?”

小瓷子哈腰道:“回皇上,刚才皇贵妃娘娘去了坤宁宫,派人训斥了内务府的,说他们苛扣坤宁宫的炭火。”

皇帝放下笔,端起茶杯道:“这也是正常,朕说了不去坤宁宫,他们自然会趋炎附势,皇贵妃做得好,皇后到底是中宫。”

小瓷子应了一声,有些踌躇,也看在皇帝眼里,皱眉:“有话就说。”

“嗻,刚才皇贵妃递了话来,让奴才查一查坤宁宫出入的人,说皇后娘娘病势凶猛,不太正常……”他有些害怕,偷眼瞧着皇帝表情。

皇帝面容一滞,将茶杯重重放下:“后宫之中,乌烟瘴气!要彻查此事!朕虽然不宠幸中宫!可皇后就是皇后!容不得他们放肆!”

小瓷子得命下去了。

皇帝默不作声,站起来,绕到了后门处,看着坤宁宫殿内空荡无人,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顾长歌侍奉了太后喝了汤药,又拿了一颗蜜渍乌梅塞入太后口中,笑着说道:“汤药真是太苦了,臣妾怀着逸麾时候喝的坐胎药,现在想起来嘴里还是酸苦的。”

太后布满皱纹的脸也浮现一丝笑容,口中含着乌梅说道:“人老了就开始喝药,本来身子还好,越喝身子越虚,不喝也就算了。”

“那可不成,”顾长歌莞尔,伸手从碧玺那拿过来一只通体粉红色的镯子,伸到太后眼前,“您瞧,这是臣妾从外面寻来的,听说玉质温润,您带着最好,挡灾挡祸的。”

太后瞅着,也是笑:“这是糖玉,哀家年轻的时候也有一个,只是后来嫁给先帝,不出两年便碎在了御花园里,后来听说御花园假山碎石,砸了个宫女,回想起来呀真是心惊,当时哀家正从假山过去没多久。”

顾长歌闻言,知道太后是喜欢的,便用丝帕包了太后的手,年岁渐长,太后的手却依然细腻白皙,柔若无骨,若不是多年保养,怎会有如此效果。

她将玉镯套在太后手上,太后抬起胳膊仔细瞧着,赞不绝口:“比哀家之前那个可样子好多了,这个连杂质都少。”

顾长歌抿唇微笑,轻声说:“臣妾今日去瞧了皇后了,皇后娘娘不大好,终日睡在床上,瘦的皮包骨头了。”

听见了皇后的事情,太后敛容:“她坏事做尽,谁又肯可怜她,自己受着吧。”

幽幽一声叹息,顾长歌望着殿外飘雪,重复道:“是呀,坏事做尽,一应报应也只好自己受着了。”

午后服侍着太后歇下了,顾长歌回了景仁宫,听说内务府的总管太监已经亲自上门给皇后送了几篓银碳,又重新安置了许多东西。

她微微一笑,这又有什么呢,皇后如今病怏怏的,怕是也享用不了了。

暖和一些和冷一些,或许对她没有太大区别。

红翡靠近过来,附耳轻声说道:“瓷公公给了消息,说是旁的没有什么,只是庆嫔每每从乾清宫出来,总是依着规矩到皇后宫里请安,旁人不曾亲近。”

顾长歌眉头一皱,说道:“皇上禁足皇后许久,她怎么会去给皇后请安?”

“瓷公公说,是庆嫔求了皇上恩典,想跟皇后学念诗。”

“当真胡闹,”顾长歌不大高兴,“庆嫔想吟诗,宫里自有人教,何必劳烦皇后,此事定不简单。”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捉奸捉双

皇帝已有多日未曾踏足景仁宫,逸宸却来得勤勉了许多。

几乎每周都要进来给顾长歌请安。

顾长歌自从被皇帝冷落,清减了不少,往常穿着合身的衣服,如今却空荡荡着袖子,腰身收的更紧了。

看养子意气风发,不觉显得得意又自豪,与逸宸坐在雪地里,脚边烤了几个炭盆,劈啪作响,红泥小火炉架着滚烫的开水,碧玺在一旁用厚厚的布垫了手把烧开的水冲入茶壶中。

一抹茶香四溢,带着些许梅花的香气,悠扬飘来。

逸宸捏着自己的茶盏,轻轻一嗅赞叹道:“母亲的茶越来越好了,如此雪天盛景,也唯有跟着母亲才能享受一时宁静岁月。”

顾长歌莞尔一笑,端起茶盏到鼻尖轻嗅,又啜饮一口方说:“这是今年第一次下雪,本宫命人到梅园取来的梅花上的雪水,沾着一些梅香也格外清雅。”

她又喝了一口,瞧逸宸眼睛一圈乌青,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如今喝着茶也有些不专心。

不觉疑问:“你怎么了?可是你父皇交代的事情太繁琐?”

“哦不是,”逸宸忙说,“父皇交代儿臣的都是些微末小事,若儿臣这些都办不好,是不配做母亲的儿子了。”

顾长歌略微扬头,审视了他,轻笑:“从前你与本宫虽非亲生母子,却也不曾所有隐瞒。”

逸宸连忙满脸的愧色,分辨道:“不是母亲想的那样,是儿臣自己,不愿意让这些琐事再烦扰母亲,母亲如今已如此烦忧……”

“本宫有什么好烦的,清净的很,”顾长歌叹了口气,“可是为了海云的事情?”

逸宸略显得有些惊讶,抬头道:“母亲有所耳闻?”

“并非,不过本宫与你相处年头久了,除了海云也没有谁能让你如此烦忧,”顾长歌轻轻伸手将茶盏放下,碧玺把茶水又添上,“你的皇子妃是个省心的。”

从未曾听说过皇子府有什么事情,如果有,消息第一时间必然会传到顾长歌的耳朵里,所以除了皇子府,前朝也没有让逸宸烦忧的,那便是海云那里了。

之前顾长歌找了个机会送海云出宫颐养天年,随着时间推移,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慢慢也就不再关注那边了。

有逸宸在外照顾着,他们亲生母子,当年又度过了那样一段艰难的日子,还有什么需要顾长歌担心的呢。

逸宸苦涩一笑:“母亲明察秋毫,洞察一切,儿子想瞒也瞒不住,她早年在冷宫里落下了病根,每到变天或者天气寒冷的时候总是周身疼痛难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从今年入冬,她便突然下不了地,儿子在外面找了个信的过的妇人照顾着她,可不知怎么的,她仍旧是丝毫没有起色。”

轻轻蹙了眉头,顾长歌将手缩回狐裘大氅内取暖,风毛在空中轻轻飘动,她往后坐了坐,靠在软垫上,说道:“她年岁比本宫并不大多少,只是早年受苦,十几年间一直在冷宫缺衣少食,虽然本宫后来照顾她一些,但也挡不住条件恶劣。”

“儿子也是这么想,她早年也是有头有脸的宫女,脏活重活是不必做的,后来到了那步田地,受不了也是有,若不是因为儿子……唉……”逸宸有些气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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