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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词(217)

作者: 初瑟 阅读记录

“是,是,”郑逐脸皮厚了,也不在意,左耳朵听了右耳朵就冒,连点音都听不到一样,“只是上回吃酒,是王家的请,上上回是孙家,这回到了我,我也不能给叔父丢人不是。”

大夫人气结,什么事他都有理,当即端了茶水逐客:“你先回去吧,等老爷月例银子下来了,我再叫丫鬟给你带过去,现下里可是一分都没有!”

郑逐知道大抵是这么个意思,今天要钱又失败了,也不气恼,继续努力:“叔父说了,我要是缺银子了就问您来要,今日出去了兄弟们问起,我要是说府里没钱了,他们难免要给家里学,我若是说婶子子不肯,叔父脸上也挂不住,不如您少给点也成啊,十两二十两的,府里总得有,”他瞧大夫人的眼睛瞪了起来,那样子又是要吵他了,赶忙说,“您可别蒙我,昨日才听说您给皇后宫里还送了东西,怎么就没有我的了!”

大夫人气的憋红了脸,看郑逐涎皮赖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可也无可奈何,他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到时候郑家没脸,她这个当夫人的要叫人笑话。

想到这,她抬了抬手吩咐丫鬟:“你去,我那还有压箱底的十两银子,”然后对郑逐说,“这可是我的体己银子,都给你了,半个月内莫要开口,再要也没有了!”

郑逐笑着,站起来弯腰:“得了,多谢婶子。”

说罢他一手托着银袋子,跳着脚就出去了。

大夫人在房里,轻轻啐了一口:“败家子,早晚有一天弄你滚蛋!”

话说这郑逐才出了府,直奔此前常去的一处赌坊。

外面站着的壮汉一瞧见他就笑起来,拱手道:“哎呦,郑爷来了,里面请。”

郑逐都不拿正眼瞧他,这孙子拜高踩低的。

进到里面,啪的一声把银子甩在桌子上,吆喝道:“来,爷今儿要玩个痛快!”

往日里与他相熟的几个人都聚过来,连带着还有几个生面孔。

郑逐瞧他们眼生,一边压钱,一边笑着调侃:“之前没见过啊,打哪来的?”

对方也是少年人,看起来还有点白面书生的样子,那样子像是少来赌场,是个青头,啥都不会,一拱手笑道:“过来玩玩的。”也不自报家门。

郑逐给几个常玩的哥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当即心知肚明,开始摆起了局。

几局过后,那青头面红耳赤,着急的抓耳挠腮活像只猴子,看的郑逐那个乐呵,那话激他:“我说兄弟,不行就撤吧,别把那几个家当都赔进来,一会光着屁股出去啊!”

哈哈哈。

这句话逗得周围人也都笑起来。

那小伙子真是个愣头青啊,当即就急了,哗啦一声把钱袋子的钱都洒了出来,郑逐几个人眼睛都直了,这些钱,足有百十两,郑逐嘿嘿一笑,地痞流氓一样问他:“敢问一声,您是哪家公子呀?”

他不是好心要问,只不过是担心,万一真的是个富贵公子哥,背后有人撑腰那种,自己今天这种用老千的技术,恐怕要被人打断了腿也走不出去。

这么想着,他就得先问一句。

少年眉头紧锁脸憋得通红:“少废话!敢不敢来!这是我所有的了!你们够本的赶紧下注!”

郑逐嘿嘿一乐,好小子,今天就是给爷爷送钱来了。

想着,他把怀中自己刚刚赢来的钱往桌上一堆,还差了点,不得已,他说:“我说这位兄弟,我没那么多,少点成不?”

不成想少年根本不干,嘲笑他:“没钱就回家吃奶去,少在这搅了爷爷雅兴!”说着扭头,一脚踹在凳子上,高声呼喊道,“够本的下注!”

立刻有人往里涌,郑逐见势不好,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可不能落到别人嘴里!

他连忙说:“等等!我跟你赌!但是我手头钱不够,你等会!”

说着他向身边几个兄弟伸手:“借点一会挣了钱就还。”

那几个人说富裕不富裕,说穷不穷的,郑逐虽然没有怎么欠过钱,但是他们也想跟着捞一把啊,都借了郑逐可怎么挣钱,谁也不肯。

就在为难的时候,有个壮汉过来,一拍郑逐肩膀:“小伙子,我看你这把稳了,这点钱我借你!”说着就把一个几个元宝甩在桌子上。

郑逐一喜:“好兄弟!一会加倍还你!”

然后找急忙慌的把钱都押了过去。

这一把一定能赢个大的,今日挣的钱,可够玩好长时间的了!他兴高采烈盯着几个色子。

“小!小!小!”少年喊道。

“大!大!”郑逐也紧张了起来。

庄家将扣着色子揭露到众人面前,忽然间人声鼎沸起来。

郑逐啊的一声,慌了神,扑倒前面仔细看,口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他变了脸色,一把揪起坐庄的,目次欲裂,“是不是你出老千!是不是你!”

少年得意洋洋,走过来摊开手:“好了,银票给我,今日我不玩了,回家了!”

郑逐颓废的脸色灰白,喃喃道:“这……我是郑家的,来日,来日我还你就是。”

少年不干了:“来日?谁知道来日你还在不在!快拿钱来!”

这时那壮汉也围了过来:“小子!快还钱!”

郑逐吓得都要哭了,这场面之前哪有啊,今日他用十两的本钱硬了近七八十两,如今却是赔了个三倍不止,不仅如此,还欠了壮汉的本钱。

他焦急,看旁边几个熟悉的人,忙去求人家借他点,可是人家哪肯。

少年还未怎样,那壮汉却是不乐意,一把拎起他的领子:“要赖账不是!?”

郑逐忙求饶:“好汉好汉!我是郑家的!我叫郑逐!这样,你跟着我,咱们上府里取银子去,成吗!”

那壮汉一听,犹豫了,有些不敢相信:“郑府?是街西头的那个郑大人家郑府?”

“是是。”郑逐点头如捣蒜。

壮汉一脸嫌弃:“有你这样的子孙,真是家门不幸!好,走!”

说罢拎着郑逐就往外走,那衣冠楚楚的少年跟在旁边。

旁人瞧着就是去取银子,见事情过去,大家也都各自散去各玩各的了。

郑逐才出了赌场没多远,忽然眼前停下来一辆马车,壮汉二话不说,直接在他后颈上来了一下子。一阵痛苦,郑逐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了。

他悠悠转醒,浑身生疼,只觉得是被绑在了什么地方,双手动弹不得。

四周有些许寒凉,不远处还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

惊得他一身冷汗,不禁惊叫张口:“来人啊!来人啊!谁在这!”

叫了几嗓子,忽然十步开外有火光亮起,有个布帘被掀开,刚才的壮汉打着灯,温润如玉的少年踱着步子走进来,雪白的脸颊此时在郑逐眼里比鬼还瘆人。

他失魂落魄,说话也哆哆嗦嗦的:“你……你……你要干什么!”

少年微微一笑,背着手站在郑逐眼前,开口道:“你欠了我银子,若放你回郑府,你进去了,出来的可就是家丁了,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可不做。”

郑逐这时候已经瞧出来苗头不对,摇着头:“不对!你们是一伙的!这是个局!你到底要干什么!”

少年哗啦一声打开折扇,温润的面庞露出一点邪魅的笑:“算你聪明,只是谁都知道你欠了我银子,这五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以你叔父的月例,怕是也要还一阵了……”

“你们做局引我上套!这不算!这不算!”郑逐惊慌失措。

少年摇着扇子,自在安逸:“我一没有逼你与我赌,而没有逼你问他借钱,”他用扇子点了点一旁的壮汉,“是你自己贪心,把自己卖了的,这事我到哪都有理说。”

郑逐额头冒出汗水,咬牙道:“你到底要怎样?我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你找我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我又没有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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