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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魔物要上天(55)+番外

作者: 妖不知 阅读记录

“方家夫妇赶紧报了官,官府的人在城东门口截住了这队黑衣人马,搜了一轮,却找不着方二少爷,盘问也无果。黑衣人只说,那天在方家落了头驴,也不知方家二公子去了哪里。方家夫人含泪苦苦相问。其中一个黑衣人只是指一指那一头小灰驴调侃道,这头驴兴许就是吧?不信你问问它?那驴果然奔向方家夫妇,状甚亲昵。方家夫人却嫌恶地把驴赶跑,破口大骂:你们还我儿来!引得黑衣人一番哄笑。因为没有什么证据,官府也只得放行,那一队黑衣人,带着小毛驴,大摇大摆地出了城。此后,方家夫妇再也没见过这些黑衣人,更没见过小儿子,和痴傻的大儿子过了一世,便绝了后,家财也在身后被家奴争抢殆尽。”

众人一时炸开了锅。

“二少爷哪去了?”

“难道那头驴真是二少爷?”

“这故事可比不得上一个精彩,有些糁人呢。”

“听得云里雾里。”

驴?

不知怎么的,陆一鸣莫名有些反胃。

兴许是因为花莫言也是头驴的缘故。

低低地笑道:“喂,该不会就是你吧?”

没有得到回应。

他忽然发现一件大好事——花莫言已经许久没跟他说过话了。

总不能是,找到新的皮囊,不打招呼直接跑了?

刚要窃喜,花莫言的声音就懒洋洋地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嘁,这怎么可能是我!

——这种故事,你若想听,我可以跟你讲八百个不带重样的。

——小爷我可是……

“是什么?”陆一鸣听他忽然收了声不由饶有兴致地追问。

花莫言又销了声匿了迹。

“正如圣人有云:家财万贯,一日不过三餐;广厦万间,夜眠不过六尺。钱财广厦,生带不来,死带不走,够用就好!”

话罢,说书先生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今日便说到这里,酒喝完啦,故事也讲累啦,告辞告辞!”也不解答,伸手勾了说书的钱箱子,就要往外走。

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陆一鸣才第一次看清了他的模样。

只见他一袭杏衣,年过五旬,瞿然清瘦,相貌温厚,一双慧目炯炯有神,透出满满的矍烁之感。

这副面孔,略有些眼熟……

就在说书先生路过陆一鸣座前之时,陆一鸣忽然想了起来,情不自禁站起来脱口而出:“我见过你!”

分明就是上次在寺里和法师辩论过什么甘露法雨那位老者。

那说书先生闻言顿了顿,这才扭头看向他,双目中透出一缕淡淡的惊讶,随即付之一笑:“我似乎……也见过先生呐。”略一思索,说道,“在下姓曹,人皆唤我曹夫子。下次再碰上,兴许能给先生讲点好玩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主线君:对手指,画圈圈,听说已经没有人记得我了!

金叵罗:一边去,我们正事还没办。

第51章 鸿沟

又是月朗星稀夜。

三月春风温柔如情|人的呢喃,绕过窗棂的格子,穿过树叶的间隙,摩挲过钟楼的墙砖。

金叵罗额前的几缕留海也被从钟楼天台路过的风微微撩起,露出大片光洁的额头

他靠着墙坐在钟楼天台扶栏的老位置上,抬头仰望那枚皎洁的月亮。

从地面上看时,觉得钟楼的楼顶和月亮捱得很近,仿佛站在那里一抬手就能触碰到那冰凉的月面,甚至可以摘下星辰。

但到了钟楼天台再看,就会发现月亮依然是那么高不可攀,星辰更是远在天际。

简直就像是,你进一步,它们便后退一步,永远都如此遥不可亲。

那个人也是一样。

二人之间,始终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自己每欲进一步,便会发现,那人还是那么遥不可及。

但一想到他昨晚气急败坏的情形,金叵罗还是情不自禁发出轻笑。

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么恼火的样子。

在这样漫长又无聊的时光里,能找到点乐子也不容易啊。

身后传来几不可闻的轻响。

像是一片芦苇叶轻轻落了地。

金叵罗从思绪中抽回,头也不回,懒懒地道:“你已经失约三天了。”

花莫言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边叹气边说:“我这几天困得要命,好像怎么睡也睡不够。”

直到今天才被酒馆里的说书先生铿锵有力又抑扬顿挫的腔调给吵醒。

花莫言凑到金叵罗背后,拨开他后颈的头发,嘻笑道:“只剩六十七个封印啦!我不在的时候,你用我教的法子,又解了半个吧?”

金叵罗没有否认。

他身上有九九八十一个封印。

每一个封印都有其独特的回路,就像是不同的锁芯。

经过花莫言的指点,他发现这些封印虽然回路各异,但原来都是有规律可循的:有的以天罡,地支为轴,自顾盘旋;有的以时令或日月交替的脉络为经纬,萦绕全身;还有一些门道,他仍在摸索中。

他之前只会借助蛮力来试图冲破封印,封印回路便随着蛮力的冲撞次数而增多,加大解封的难度,徒增痛楚。

而现在,他开始静下心来寻找它们各自的轨迹,竟然也摸到了一些窍门。

虽然还不能完全解开封印,但封印带来的约束和痛楚已经减小了许多。

最重要的一点,他发现,法力回复的脉络只要绕开这些回路,便不会被封印所吸收。

“呐呐呐,”花莫言想起什么,“我们先前订的契,你还记得吧?”

金叵罗终于朝他瞥了一眼,目光淡漠:“嗯?”

“嗯????”花莫言气得简直要跳起来,“你竟然忘了?!你你你,你真是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过河拆桥!”

“哦,你是说,那张驴皮?”金叵罗这才悠悠地在嘴角勾起笑意。

花莫言恨恨地道:“你还没有毁了它。”

“急什么?”金叵罗看看月亮,它又往东挪了两个身位,“你也没告诉我,怎么才能毁了它啊。”

虽然他并不打算把这件奇怪又恶心的东西毁掉,但是这东西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也实在是厉害得很。

也不知道是谁造的它,更不知道它原本有何用处?

“就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才会托你找到毁它的法子。”花莫言凉凉地说,“像你这样的人,总会有法子的,对吧?”

“人?”金叵罗喉咙里发出嘲讽的笑声,他缓缓地咧开嘴,两颗虎牙映着森冷的寒光,“我又不是人。”

“你把它藏哪儿啦?”花莫言没有理会他的文字游戏,径直追问道。

“一个好地方。”

花莫言瞪视着一派淡漠、油盐不进的金叵罗,知道是问不出什么话了,半晌才重重地哼了一声。

-

城南警署。

桌上的煤油灯烧得哔剥作响,灯芯已经快烧到了尽头。

文渊头一沉,下巴磕到桌面,痛得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审讯室前的玻璃隔板。

他想起来,自己还在上班。

刚刚不小心打了个瞌睡。

只得捡起边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浓茶,强作精神往玻璃里面张望。

似乎还是没有进展?

审讯室里,一张老旧的桃木桌子的两头,分别坐着两个人。

一个沉着冷静,目光如炬,丝毫不见倦容。

两天没刮的下巴爬满了青茬。

平日里像个炮|仗一点就着的李飞云,只有进了审讯室,才会变得如此有耐性,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人,似乎想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却是徒然。

相对于冷冰冰的李飞云,另一头的人则显得气定神闲,淡定得就像是在自己家的客厅里接待客人一样。

无论是眉毛末梢,还是微微干裂的唇角,都带着两分笑意。

温润的眼眸中透出了深深的疲色,却没有丝毫怨忿,更没有一丁点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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