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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127)

作者: 0昆仑小仙0 阅读记录

无措之下,两张手紧张地捏在一起,她磕磕绊绊语无伦次:“啊……我……殿下对不起……”

南怀珂按住她发抖的手说:“殿下不要怪如白,这么大的事情,即使她不说我也是会知道的。”

萧砚瞥了鲍如白一眼,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说话。

鲍如白一看他恼了不禁更为窘迫,想着他在气头上不好再多说什么,心下又觉得委屈不已。

经过她的努力,八皇子近来总算肯跟她多说两句话,她可不想前功尽弃。这样想着,两只湿漉漉的眼睛就不住地去看南怀珂,期盼她替自己说两句话。

南怀珂也很尴尬,这两人都她的客,谁也没有恶意,萧砚这样当场下脸子给鲍如白难堪,这小子未免也太不懂事。

“那个……八殿下,要吃点点心吗?”她试图缓和一下窘迫的气氛。

但是萧砚并不会意,更过分的是他干脆背过身去不理她,好像是有意做给她们看得一样。

这样一来,鲍如白的面上更加挂不住了,一张小圆脸红一阵白一阵,再待下去也没意思,只得匆忙起身告辞离开。南怀珂挽留不住,也觉得气氛尴尬,两人中先走一人也好。她只好应了鲍如白的话,起身将她送了出去。

鲍如白委屈的都快哭了:“怀珂你替我问问,我到底说错什么了嘛,这事我不说别人也会传,我也不是故意要长舌的嘛。”

南怀珂实在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好拉着她的手拍拍,送走她后回屋责怪萧砚道:“如白走了……她是担心你所以才和我说起这事,你何苦这样对她?”

萧砚这才转过脸,面上的表情不咸不淡:“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她?”见对方抿着嘴不说话,他又追问一句:“就因为她喜欢我?”

南怀珂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想了半晌才说:“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这个萧砚,明明知道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还整天揣着明白装糊涂干嘛呀?

“她还能做的再明显一点吗?我又不是你,怎么会不知道?”萧砚突然没好气道。

“嗯?什么?”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像是在说他自己,但仔细一听怎么好像是在抱怨她呢?一时之间她倒听不懂了。

“算了,没什么……”他咕哝一句,脸上是很不服气的样子。

“别人也是好心,这是何必。”

恰恰萧砚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好心,旁人另眼的相看都让他恶心反感,像谢岱曦和他玩在一起可不是因为好心同情他,而是实打实把他当个知己。

他冷笑一声说:“好心?母妃如今被禁足,如果我也被父皇禁足时时面临被贬为庶人的风险,你认为她还敢关心我?换句话说,如果今天直接触怒父皇的是母妃本人,鲍如白还会把我当一回事吗?”

“殿下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不堪,再说这话晦气,一点也不吉利。”

“我偏要说,归根结底现在我还是好好的,若有一天连接近我都是一种危险和拖累,谁还会对我好、谁还会喜欢我?”

这是要多孤独的人才说得出的话,南怀珂十分诧异,她从前从来不知,原来他内心对人竟然这样充满防备和质疑。

再说什么只会让气氛变得更加不快,她索性撒了脾气说:“罢了……原是我胡说,随便劝几句而已,想不到反而惹殿下生气了。”

萧砚听出她的语气有些不悦,咽了口气放缓态度,半是讨好地说:“我不是冲你发脾气,我……我下次一定改,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只是替如白不值,她是真的很担心你。”

“那你呢?你担心我吗?”

“我看殿下自己倒像不太担心的样子。”

萧砚知道她故意岔开话题,低头笑了一笑没有追问。他不是没有着急过,否则怎么会有好几日没来?

前几日母妃被禁足,见不到母亲他确实有些着急。不过转念一想,求情只能惹得父皇更加震怒,眼见父皇没有继续怪罪母妃的倾向,他不如该干嘛干嘛去。日子总要照过,禁足也总会结束。

“我不知道别人能不能明白这种感觉,我这小舅舅,其实自我出生以来从来也没有见过,他对我而言是个非常模糊的存在。也许你会认为我无情冷漠,但是他死了,我真的很难感觉悲伤。

再说我和母妃,一个从七品县丞的生死其实也左右不了母妃在宫中的地位,他出事了,母妃的境遇再差还能差到哪去呢?此事终究无关母妃,父皇生过这阵子的气也就完了,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没想到他对这事领悟得这样成熟和透彻,倒已然像个懂得世事进退的成熟男子,而不是太后眼中那个乖张不老实的小孩。

南怀珂莞尔一笑说:“殿下能想通就好,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萧砚眼神一亮,所以她真的是在担心他。

南怀珂又问太后近来好不好。太后是真的疼爱她,如今天气又凉了,不知道她老人家身子一向可好,算起来也有好一阵子没有入宫请安。

好在太后一切都好,只是时常念叨着她,南怀珂自觉身体已经好全,便决定过几日就入宫去向太后请安。

第158章 鸿雁高飞

一场秋雨一场寒,寒冷干燥的凉气彻底赶走了温暖潮湿的热气。深秋的日子里,夜间繁星满天,白日时常晴空万里。

宫内狭长的甬道上,太监抬着暖轿四平八稳朝太后宫中走去。

这是太后专为南怀珂准备的,体谅她病体初愈体力不佳。马蹄石铺就而成的道路,沉默着,来来去去不知见证了多少荣耀和毁灭。

南怀珂坐在轿子里秀眸惺忪,实在是好几天没有睡好了。二伯和二婶大吵大闹的声音隔着院墙都能传来,在半夜庭户无声之时显得格外清晰。

也是难怪的,白天二伯在衙门里忙碌,要找麻烦也只能是在晚上。

南骏峨气的是妻子连招呼都不跟他打一声,就草率的将掌管内宅的大权交给了三太太,虽说主外的男人在这事上一般很少多言,可是也不能这样轻易就放了权啊。二太太有苦难言,满心满意的委屈无处可述,被夫君逼得无可奈何唯有爆发。

夫妇两闹了个鸡飞狗跳,院里的佣人惶惶不可终日,唯恐哪天就被抓去出气遭殃。

大家倒开始羡慕起三太太院子里的丫鬟妈妈们,三太太平日不显山不露水,想不到最后却成了赢家,连带院里的人都在府里得了脸。

南怀珂则躲在自己屋里养病,对外头发生的一切都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隋晓是头一回进宫,一脸肃穆留神观察着四周,知夏则驾轻就熟得很,眼见快到目的地,悄声靠到轿子旁小声说:“小姐醒醒,快到了。”

南怀珂打了个哈欠舒展了筋骨,撩开帘子抬头望去。湛蓝的空中,两行南迁的大雁划过天际,鸿雁高飞,不知今日是属于谁的好兆头。

暖轿停下,知夏扶着她出了轿子,隋晓一本正经跟在后头左右观察。

穿过门廊就是太后宫中的正殿,南怀珂低着头进去,拾级而上到了正殿中央,眼角已经看见一抹华贵的紫棠色裙摆。

她直接伏倒在地恭敬地拜道:“臣女给太后请安,祝太后福寿安康。”

太后两个月没见到她,心心念念想个不停,苦于见不到面,一直以来只能听萧砚传递她的近况。今日等待就翘首以盼多时,一见了她立刻起身说:“免礼,快,快过来给哀家瞧瞧。”

知夏扶着南怀珂站起。

走上前太后拉过她的手心疼地说:“这季节手怎么就这么凉呀,哎哟,小脸也瘦了,王太医开的药方都按时吃了吗?饭菜要可口丰盛,现在不用再光喝粥了。还有阿胶红枣都要吃起来,姑娘家气血可不能亏损。”

她是祖母辈的人,慈爱的样子让人温暖。南怀珂笑着听她说,一一点头应下,又夸王太医十分尽心,多亏他自己这条命才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