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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128)

作者: 0昆仑小仙0 阅读记录

太后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你说的倒轻巧,王太医的医术是好的,可是这病太凶险,小命不保也是可能的。那羁侯所也不知是怎么打理的,可恨那牢头跑得快,否则定要治他一个玩忽职守。”

太后不住的后怕,一想到差点就再见不到眼前的心肝小宝贝就气不打一处来地说:“你们府里那个行凶的丫鬟,哀家听说你帮她赎了命,可有这回事?”

“是。”

“她要是早点投案认罪,你就不用吃这么多苦。我听老八说他去看你时你已经神志不清了,要是再晚一步,这后果……”太后“哼”了一声说:“那害人的丫鬟,你就不该救她的命。”

南怀珂柔声说:“太后,她也是害怕,好端端一个小丫鬟遇上这样的事谁敢承认呢?总算她后来还是去了衙门也算有情有义,因此臣女救她是结草衔环理当如此。”

太后爱怜道:“昭惠怎么就生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呢,你呀,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吃亏。”

太后一片慈爱,南怀珂笑着点头应下。

“今晚要宿在这里知不知道,衣裳都带够了吗?”

“是,带够了。”

“这就对了,先住两日,哀家给你好好补一补。”太后说着话,就拉着她便聊着边往偏殿去,宫人一早得了嘱咐,那边桌上早就摆了一盅桃仁大枣桂圆熬煮的阿胶汤,旁边还有一份干捞燕窝。

饶是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南怀珂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也太补了,她在家时可没少喝这些玩意儿,看来进了宫也逃不掉这份“福气”。

太后将阿胶递到她手中示意她先吃一些,南怀珂心里为难,可是面对太后殷切期盼的目光也不得不服软,只好硬着头皮端到嘴边。

照这样补两天,但愿不会流光鼻血才好。

所幸刚喝一半就有人救了她,外头蒋公公边跑边说:“太后,不好了,出大事了!”

曹女官赶忙迎出去嗔怪道:“你小声一些,太后正和二小姐说话呢。”

“不好了真出事了,我要见太后。”蒋公公绕开曹女官匆匆忙忙进来,上气不接下气躬身道:“启禀太后,徐美人出事了!”

一种十分糟糕的预感在心底油然而生,南怀珂的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手中的碗猛烈一晃,阿胶撒了一手,忍不住“哎哟”一声喊了烫。

太后忙命人去取烫伤的药膏,又问蒋公公是不是徐美人禁足期间得了病。

“回太后的话,不是,但是不得了了!是徐美人宫里搜到巫蛊人偶,人偶上是皇上的生辰八字。这这这……陛下雷霆震怒,如今就要赐死徐美人啊。”

皇帝这两年总是多病,吃了许多丹药断断续续也不见好,为了这,他本就已经弄得疑神疑鬼喜怒无常。如今徐美人出了这档子事,又恰逢皇上刚杀了她弟弟,简直是结结实实撞在了道口上!

用厌胜之术谋害天子,这事怎么看都是有动机、有预谋、心怀叵测十恶不赦。何况萧砚母子又不得宠,如今证据确凿,皇帝可不就要拿了徐美人的性命。

太后急问:“徐美人如今在哪?”

“被拿去皇上御前。”

太后想都没想,立刻就对曹公公道:“快,快去拦住老八。他救母心切一定会去求皇帝,皇帝被他一求徐美人就是非死不可了,快去呀!”

蒋公公听了这话暗道不好,腿一软就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迟了太后,八皇子已经在御前了!”

第159章 殿前苦求

太后一听这话僵在当下,便知道事情完了,徐美人是非死不可。皇帝震怒,萧砚救母心切扑上去一求,反而让这把怒火烧得更旺。

这怨不得萧砚,当局者迷,何况他身为人子不求才是怪了。

只是太后不好出面,这是皇帝的后宫以及皇后掌管下的后宫,皇帝对自己的没有母族撑腰的妃嫔,要杀要剐无人可以过问。就算是一国太后也不能因此动摇皇帝的尊严,这就是这对母子之间的底线。

太后愁眉不展,她对徐美人本身并没有感情,对她的垂怜也基本来自于对萧砚的喜爱。徐美人如果必死,那当下要做的就是保住萧砚。厌胜之术罪大恶极,转瞬之间就能牵连无数,皇帝要是犯了急要除萧砚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拿定主意,看向南怀珂坚定地说:“老八要是再待下去,皇帝连他也不会放过。你去把他劝回来,要是遇到皇帝就说是哀家让你去找八皇子。蒋公公你带着珂儿去,别让人拦住了。”

“是。”

皇帝宫中威严肃静,禁军侍卫都认得太后宫中的蒋公公,因而并无人敢阻拦,南怀珂刚走到大殿外就看见了萧砚跪在地上的身影。

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上站着他的父皇,皇帝虽然两鬓初见染雪,可是笔挺的背脊高昂的头颅,仍旧散发着不可一世的气息。尤其那双冷漠的眼睛,那是久居至尊之位多年千锤百炼才会拥有的。

掌控天下人生死的权力,没有人在这种熏陶下能不褪去慈悲和温厚。

“父皇,母妃是冤枉的,请父皇明察!”萧砚跪在冰凉的砖地上求告,众人看在眼里都低头不语。

南怀珂何时见过他这样失却体面,心中掠过一丝凄凉,世上再尊贵的身份,在天子面前也都变得不值一文。

蒋公公小声问一旁的小太监:“徐美人呢?”

小太监战战兢兢回答:“被拖回宫里了,皇上说今日是大茅茅盈诞辰不想见血,说等明日一早再赐死。”

皇帝就在那里,袍衫上明晃晃的赤黄刺绣耀得人睁不开眼,就是为了这身衣服和那把椅子,手足相残兄弟相争。皇帝是这样,他的儿子们也将这样。

萧砚道:“父皇,母妃侍奉您多年,父皇是了解她的为人秉性的。”

“你的意思倒是朕老糊涂了,冤枉了那个贱人。”

皇帝看他的眼神全然不像一个父亲在看儿子,冷漠的眼中没有怜惜和疼爱,只有皇权的冷酷。

萧砚一惊连忙伏地:“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是说……母妃……未必是母妃,也许是其他人栽赃陷害,是奸佞使诈故意蒙蔽父皇慧眼。”说罢将头叩向地面,磕得砰砰响。

皇帝冷哼一声说:“你舅舅死后,朕命她禁足闭门思过,连探视都不许,什么人能潜入她宫中栽赃陷害?”

“父皇,有心害人总是防不胜防的。”萧砚说着又砰砰磕了三个头。

“你倒会替她狡辩,怎么不说她自己就是那个奸佞。你舅舅贪污纳贿不守法纪,你母亲怨恨朕就在宫中大行厌胜之术,姐弟两狼狈为奸一丘之貉,是朕被你们蒙蔽了!”

萧砚一听皇帝将两件事扯在一起,急忙辩驳:“父皇,舅舅的事情和这没有牵连,母亲多年来甚少和娘家联系。何况舅舅伏法合情合理,母亲怎么会因此怨恨父皇呢?”

皇帝双眼一眯道:“照你这么说,不是你母妃……难道是你……”

“皇上!”南怀珂提高声音疾步上前,按太后的嘱咐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萧砚,她见皇帝要将矛头指向萧砚,连忙上前打断行礼。

皇帝蹙眉识了她一会儿问:“岐国公的女儿……大胆,这是什么地方,你居然敢擅闯?!”

“皇上恕罪,臣女是奉太后的口谕,太后要请八皇子去宫中一叙。”

蒋公公连忙附和:“启禀皇上,确实是太后的口谕。”他正吓得在一旁躲着就见南怀珂冲了出去,情急之下也只好跟上。

皇帝明白太后的意思,他瞥了自己儿子一眼说:“既然太后要朕留你一命,朕也不忍拂了太后之意,赶紧滚出朕的宫中,不要让朕再看到你。”

萧砚哪里肯依,膝行上前哀求:“父皇,请父皇也饶恕母妃,她是无辜的。哪怕父皇将她废了赶出宫去也行,求父皇降恩,求父皇降恩。”

皇帝不胜其烦,一脚蹬在他肩头,萧砚吃痛闷哼一声,却仍旧抱着他腿不肯撒手,皇帝对两边太监怒道:“成何体统!拉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