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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336)

作者: 0昆仑小仙0 阅读记录

南怀珂向后挪开,萧砚却凑上来顺势将她放倒在宽榻上,从上自下看着她,笑得像画里的人一般好看而撩人:“你可没地方逃了。”他言毕伏下来温柔地除她的衣裳,一边在她身上摩挲……

下午的时候天色渐渐变暗,沁人心脾的花树清香随着清风徐徐弥漫。两人牵着手在花圃里赏花,一会指着这个说好,一会儿看着那个漂亮,萧砚折下一枝簪在她鬓边说:“你喜欢,我让他们在这盖个小屋,你天天在这玩也不会受凉。”

南怀珂摸着鬓角边的小花说:“太麻烦,又浪费,没这个必要。”

“你自过了门为求节俭,在王府还从来没过过一个像样的生日,我总想补偿你的。”

她微笑道:“细水长流,你我之间不说补偿的话。”

两人揽着手臂慢慢散步,走到花圃门口的时候看到远远跑来一个小厮,那小厮是属门房管的,进来禀报无外乎是门房来了人或信。

“王爷,程国公派门客求见。”

“不是小谢公子吗?”

“不是,来人说是受国公托付。”

这倒稀罕。

“不见,就说我今日没空。”

南怀珂问:“为什么不见。”

“明日再说也行。说好了今日一天陪你,我不想有人打扰。”

“老国公难得使人找你,怕是为了谢岱曦的缘故。”

她的劝,萧砚总是听得进的。略一沉吟,当下就叫人将来者带到前厅,南怀珂也跟着去了。来的是程国公府里的一位门客,这人看着忠厚,面上却愁眉不展。

“见过睿亲王、见过睿王妃。小子是程国公府上的。”

“程国公一向可好?”

“好好,都好。”这人急得满脸涨红,不等萧砚再问就道:“王爷,小公子的事被雍亲王知道了!”

萧砚一时没有明白:“什么事?”

“小公子同睿亲王妃说的……对皇上大不敬的话,被雍亲王知道了。”

萧砚的心往下一沉:“雍亲王怎么会知道?空口无凭,即使是雍亲王知道了也翻不出风浪,你急什么?”

“雍亲王有证据。王爷前日回给国公爷的信叫雍亲王给看见了。”

“怎么信没到你们老爷手上吗?”

“到了,但雍亲王也在一旁。”

萧砚稍加思索就觉得奇怪:“本王当时立刻就回了信,一来一回也就半个多时辰的光景,雍亲王能看见,想必在你们老爷身边不是一时三刻。既然他在,你们老爷为什么要写那样一封信给我?”

“正是雍亲王告诉我们老爷这件事,他说小公子在外胡言乱语诅咒圣上,应该严加管家不可姑息。王爷知道老爷是最守规矩的,听了这话如何能不生气,所以当时就写了一封信来问王爷。王爷回信,雍亲王理所当然也看了。当时还好好的,只说小公子年轻不经事,以后得好好管教,现在却突然翻了脸。”

“如何?”

“雍亲王说小公子目无君上满口诅咒是受了王爷您的蛊惑,说您觊觎皇位图谋不轨,他要讲这事告诉皇上!”

第417章 大义灭亲

“那信呢?”南怀珂的第一反应是证据要紧。

那人道:“老爷年事高经不得气,当时一看王爷的回信确认此事,气得差点昏厥过去。那时候雍亲王趁乱将信抽走,所以老爷现在慌得六神无主,他知道两位王爷之间是有过节的,万一雍亲王冲动之下真将信交给了皇上岂不是要出事!这事火烧眉毛,老爷现在在家坐立难安,还请王爷一同想想办法。小子看,要不王爷去同雍亲王说说情?毕竟这事您也牵扯在其中呀。”

皇帝正病得厉害,这种时候难免多心多疑,这事要是被捅到他的面前,于萧砚而言,就算没有获罪也会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萧砚的声望正如日中天,万万不能因为这个而遭到任何抹黑。

但要他去求萧凌那是万万不可能,萧凌发难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一天、两天,总之就是这几日。萧砚不能求情不能包庇,那么能做的只有一个选择。他心中有了主意,却对这个主意产生了犹豫。

南怀珂本来就在担心,看到他复杂的神色立即劝:“谢岱曦满口胡言只能自食其果,王爷千万以大局为重。”

“岱曦与我情同手足……”

“谢岱曦说这话时我就在场,我可以替王爷做这个恶人。”

“不必。”萧砚自然不会将她推在风口浪尖,他对这门客道:“你等一等,替我带封书信给程国公。”

南怀珂看着他写下那封信,第二天一早程国公府就被告了,出首者正是程国公自己本人。

他状告自己不擅教养,小孙子忤逆不忠,越分妄行,轻君蔑法,十恶不赦罪不容诛。

“要不是睿亲王告诉老臣,老臣还不知道这丧声歪气的小东西竟然如此大胆。皇上,此事雍亲王可以作证,睿亲王的确将一切都一五一十告诉了老臣,他劝老臣好好管教孙儿,千万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老臣真正是无颜面对陛下。”

程国公在朝上将事情说了,皇帝病重实在坐不住,让他别说早早就下了朝,结果老国公拉着萧凌又找到皇帝说了一遍。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萧凌,则在一旁听呆了。

老祖父出首自己的亲孙子,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如此一来,萧砚变得清清白白。

皇帝气得要死,他虽病得稀里糊涂,心里却还是清楚的。谢岱曦的年纪还不满二十,平日程国公宠他就跟宠个小猫小狗似的,宝贝得什么一样。他又从来不参合外头的事,说难听点,就是个只知道吟风弄月的纨绔子弟,这辈子没有大出息,就这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他当然想不明白谢岱曦是在什么样的语境下说出那番话,但既然萧砚主动告诉程国公,程国公又主动向皇帝请罪,那就是不关萧砚的事了。

程国公有多溺爱这个孙儿世人皆知,皇帝敬重程国公,不欲问罪谢岱曦以使忠臣寒心。这不是大事,稍稍遮掩就能过去,再说了,皇帝都不计较,谁还能计较什么。

“程国公,你在朝堂上说的朕已经当做没有听到,何苦闹得人尽皆知?”

“请皇上治岱曦谋逆之罪。”

“你是不是糊涂了?”

“皇上,”程国公银灰色的胡须微微颤抖,慢慢说:“岱曦出演蛊惑亲王,不敬君上,罪不容诛。倘若皇上今次纵容岱曦悖逆之行,将来必然落人话柄,于朝堂稳定和各位亲王间的友爱无利。”

“这种事……”

“朝臣们已经都知道了。”程国公干脆跪了下来:“请皇上治罪,皇上若因臣而纵容,臣愧对先帝,实在无颜苟活于世。”说罢连叩十个响头。

皇帝不会真杀谢岱曦,这么做无非是要冒点他被治的罪风险以撇清萧砚的关系和谢家的杀身之祸。

程国公如此执拗,皇帝气得剧烈咳嗽起来。萧凌立即上前替他顺背,熟料皇帝挥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最后只喝了方敦送上的参茶。萧凌感觉到了皇帝的不愉快,默默退到一旁不语。

待皇帝气息喘匀已经出了一身热汗,他扯松衣领,眉间皱纹变得更深,闭目思索半晌说:“你既如此忠义,朕就先革去他的散官官职投到牢内,这样可以先堵住悠悠众口。只是如今没有那个精神去管这么一桩案子,就让他先住一阵,等朕腾出手来再料理。”

程国公害怕皇帝一时懒得追究导致未来后患无穷,所以要一个明确的惩治态度,虽然将来谢岱曦再无前途可言,但到底谢家在萧凌这没了把柄。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虽然谢岱曦要受着苦,为了家族也值得了。

皇帝遣走国公和萧凌,扶着靠背想要起身,方敦借自己的手给他,将他扶到了对面的暖阁里。

皇帝缓缓躺下沉默了一会儿,问:“方敦,你看这出自谁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