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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37)

作者: 0昆仑小仙0 阅读记录

这边说着,外头院门有人敲响,小蝉去开了门问过:“小姐,二太太请您去姨太太的院子。”

知夏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南怀珂,这事最终还是将小姐扯进去了。

南怀珂却是气定神闲,这事本来就是她做的,心里早就有了事情会到这一步的预设。既来之则安之,于是她站起来说:“告诉他们我这就去。”言毕又爱惜地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瓜道:“你认真写字,姐姐一会儿回来检查。”

“嗯!”崇礼不知道外头的事,用力点着脑袋。

南怀珂收拾一通到了姨太太的院子,进门就看见院里的下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再走进内室,地上跪了一对丫鬟小厮,个个即若寒蝉低头不语。

南崇铭和二太太坐在椅子上冷眼瞧着她,姨太太一见她来,豁地从床沿便站起来,一双眼睛通红像是要吃了她似的,不等任何人发话,徒自冲上去手高高扬起眼看就要打了下来。

南怀珂反应敏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脸上带着浅笑讥讽道:“姨太太这么大的礼我可不敢收。”说着一推甩开她的手,一点客套都懒得摆。

姨太太吃了一惊,立刻疾步走回二太太身边求助:“大姐你看看这丫头,好大的威风,一个晚辈竟连我这长辈也不摆在眼里。”

南怀珂笑着说:“长辈?你是二房的亲戚却不是我的亲戚,你姓朱我姓南,姨太太和我又不沾亲带故。你若自重我就喊你一声姨太太,你若不自重,休怪我不客气。”

“南怀珂!”话音刚落,南崇铭一掌拍在桌上不悦道:“还不住嘴?!我是你大哥总有资格训你几句,大伯就是这样给你做的规矩?”

南怀珂瞥了他一眼不做声,二太太道:“珂儿你也别忙,大伙儿都在这,今天来是为了少游的事。老爷说了,今日有什么事都由你大哥定夺,你且听着就是。”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这是南崇铭摆的大少爷威严,他停了片刻才问南怀珂道:“表少爷出事了你知道不知道?”

南怀珂睥了一眼躺床上的“人”,默默把头摇了一摇。

“那外头乱哄哄的出事了你总知道吧?人人都出来看一眼,你是这个家的主子之一,怎么倒不闻不问对这个家一点也不关心?”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南怀珂摘得这样干净,反倒是看着非常可疑。

“大哥,崇礼的身子刚好,太后叫多养着。我怕出了什么大事沾了晦气回去冲撞了崇礼,难道这也有错吗?”

“你倒惯会拿太后来唬人。”

“大哥说什么?”南怀珂抬眼冷冷看他:“大哥再说一次。”

那一双点漆般的眼睛此刻透着威严,看得南崇铭心里掠过一丝莫名的胆寒,想到自己方才那话大有对太后不敬的意思,于是连忙转开话题说:“昨夜少游二更时分出去,跌在荷花池中遭了不测。”

南怀珂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向盯着她的二太太,然后又落到悲愤交加的姨太太身上,最后回到南崇铭面上,微微一笑反问:“那又怎么样?”

“我的少游死了,什么叫怎么样?!”

姨太太听她说的轻巧气得不行,想着自己宝贝儿子尸骨未寒,面前这丫头的态度却是那么不屑,简直像拿着刀子往她心口上捅,捅出窟窿还偏不许人吭气。当下气得就要冲上来,二太太连忙站起拦住她劝:“大事小事总有我在,你让崇铭问过话再说。”

三太太狠狠等着南怀珂,见对方也回看了她一眼。只一眼,那双眼里的笑意和不屑就让姨太太确定,南怀珂就是杀害她儿子的真凶!

第046章 仓促谎言

要说这边为什么非要找南怀珂来不可呢?

原来那边南崇铭吩咐下去查访,底下查了两个时辰。二更天里本来就是各院都要落锁安置的时候,各院屋里几乎无人外出,因此也都能互相证明,偶然有两个不在的小厮偷跑出去喝酒的,也已经上外头核实清楚。

如此一来,查访过的都免去了可疑之处,仅剩南怀珂院子里没有被查问过,因为底下的奴才不敢贸贸然进去查问,因此南崇铭就做主将人“请”过来。

还有一点可疑的是,姨太太和二太太都忽然想起,周少游确实曾往她院子跑过;更重要的事他曾亲口向母亲承认自己中意这个女子,因而现在剩下她的嫌疑自然最大。何况小菊的事情才发生不久,他们眼中南怀珂是这样毒辣的性子,真惹急了她,把周少游推到池子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南崇铭也知道父亲母亲的难处,因此把心一横,想着今日就釜底抽薪把这祸种除掉,因而叫来一个丫鬟如此这般悄悄嘱咐一通,又着人去请了南怀珂把查访的事情一说,最后道:“如今单只有你院子最有可疑。”

说罢又招招手,立刻就来了个丫鬟扑在地上说:“回大少爷的话,昨天夜里奴婢路过花园,正看到二小姐带着人匆匆忙忙离开呢。”

南怀珂斜睨那丫鬟一眼。

南崇铭问:“是什么时候?”

“约莫二更三刻。”

“珂儿,深更半夜你往那里去做什么呢?”

“大哥要我回答前,也先容我问这丫头几个问题吧。”南怀珂开口:“我问你,你看到我时,我身边跟着几个人?”

“一个,就是平日总跟着二小姐的知夏。”

南怀珂指着身边的小蝉问:“这是太后赏我的小蝉,如今我偶尔外出常是带着她,留着知夏在我屋里遇到急事能拿个主意。这两日都是她跟进跟出也是不少人都看见的,怎么就你单看见是知夏呢?”

丫鬟吞吞吐吐道:“天太黑奴婢看得并不真切,因想着往常都是知夏跟在小姐身边,所以理所当然认为是她。”

南怀珂便知这是南崇铭精心为她安排的人证,心里一凛问:“哦?那么我当时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呢?”

“二小姐素日爱穿石榴色,昨儿也是穿的这个颜色。”

南怀珂笑着说:“石榴色,我昨天并没有穿石榴色呀,深更半夜你看得这么清楚?”

丫鬟立刻改口道:“不是石榴色,夜色太暗我没看清楚。”

南怀珂笑着瞥了一眼南崇铭又问丫鬟:“你昨天夜里什么时候看到我的?”

“三更天。”

“我带着几个人?”

“两个人。”

“在哪看见我的?”

“在园子里。”

“园子哪里?”

“荷花池。”

“我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

“没、没看清楚。”

南怀珂就将这些问题颠来倒去问了十几遍,最后那丫鬟已经颠三倒四说不清楚。一会儿说是二更一会儿说是三更;一会儿说看见两个人一会儿说看见四个人;一会儿说在荷花池一会儿说是在蔷薇圃。

南崇铭心里干着急,如此一来这证词的力度就大打折扣。

要说这番逼供的招数,还是南怀珂在海疆时跟着父亲所学。

但凡这些匆忙中编了谎话骗人的,往往无法在心中将谎言熟练连贯,你只要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抛给他们、不给他们停顿思索的机会,说谎者渐渐便疲于应付错漏百出。

“大哥你看呢?”南怀珂笑着望向南崇铭,那意思就是你看看你的局,我搅得好不好?

南崇铭正蹙着眉想后着,冷不防她这么一问心里发虚,搜肠刮肚想了一番才应对上来答:“许是这丫头害怕了,一时忘了当时的情景。”

南怀珂摇摇头说了声“不对”,忽然问那丫鬟:“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丫鬟连连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道:“二……小姐、二小姐请说。”

南怀珂心里想着,你既然为虎作伥陷害我就不要怪我下死手,因而冷冷一笑问:“你深更半夜去蔷薇圃和荷花池做什么呢?”

丫鬟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奴婢,奴婢只是……只是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