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长女威武(43)

作者: 0昆仑小仙0 阅读记录

“小姐……”

“我没事,哥哥呢?”她低声问。

“峰少爷走了,说是有事再通知他。”

南怀珂默默回头,陈峰对她一定很失望吧,她自己今天也对自己感到失望。

“峰少爷有句话让我转告给小姐。”

“什么?”

“峰少爷说……若是现在害怕了,还不如趁早做个低眉顺眼的人。”

南怀珂听得这话脸上浮现一丝笑意,看来今天在他面前真是贻笑大方了。

她的目光移到台阶下,翠浓和小张自知没有照顾好少爷,此时正低头跪在院子等着惩治。整了整袖子,她让知夏去把崇礼带过来。

崇礼方才也受了不小的惊吓,这会正躲在屋里不敢说话,见知夏来请,这才磨磨唧唧出了屋子。

在这空档,南怀珂进了趟屋子又出来:“崇礼过来。”崇礼走上台阶站到姐姐面前,南怀珂说:“把手伸出来。”

崇礼见她表情严肃,只得乖乖刚把伸出来。

南怀珂抓着他的手翻过来让他掌心向上,右手上一把尺子高高举起,毫不犹豫就打了去。“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在院里想起,刺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众人都吃了一惊,却都愣是不敢阻止。知夏想劝一句,却见小姐瞪了自己一眼,只得站在一旁不敢阻拦。

崇礼痛得嚷起来:“姐姐!痛!”

做长姐的毫不怜惜,又是一下打在小小的掌心上。

“姐姐为什么要打崇礼!?”崇礼哭着要抽回手去,南怀珂紧拉住他的手,一连又是几下打上去,痛得崇礼手掌通红痛哭流涕。

南怀珂这才放开他,声色俱厉道:“不许哭!今天那些人骂你土包子,要你磕头,合起伙来消遣你,你难道感觉不到?”

南崇礼本来还在大哭,被姐姐一吓,立刻改成抽咽说:“我知道他们是坏人,我就想把球捡回来。”

南怀珂欠身扶着他的肩膀说:“你只做对了一半,却没有做对另一半。以后但凡有人欺负你,你就要回击过去,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

是她将崇礼保护得太过周密,周密到他的性格变得这样温和,全然不会回击敌人。

陈峰留下的那句话如同当头棒喝点醒了她,陈峰嫌他们姐弟会成拖累,她又何尝不担心自己的弟弟?

南怀珂积压在心底深处的苦痛无处述说,谁都不会懂。

她要对付二房对付潘家,如果她做不到反而输在对方手下,那么在父亲回京前崇礼要怎么办?再没有人能替她保护亲爱的弟弟。就算到时候父亲回来,也没有那个闲心天天担心内宅的事情。

“崇礼,姐姐不能总是护在你的身前。比如今天,如果没有你陈峰哥哥出手,你和翠浓就都会被人欺负的,你明白吗?”

南崇礼低下头,愧疚地说了一声“我错了”,随后又拉住翠浓的裙摆道:“翠浓姐姐,崇礼错了。”

翠浓难过地低下头去,少爷这样的小的年纪哪知道世道险恶,今天的事他也是着实委屈呀。

南怀珂放开南崇礼,对台阶下跪着的二人开口说道:“今天的事并不能全怪你们,你们的那点错,身为你们的主子,崇礼自然应该替你们担着。以后要更加细心照顾崇礼。”

小张和翠浓急忙磕头,连声称是。

花园凉亭里,在座的客人只剩下潘家兄妹。

刚才的风波已经烟消云散,对旁人的消遣和嘲讽全然不会引起他们心里上的不适,众人喝着酒仍旧谈笑风生。

潘瑞佳对南家兄妹道:“那个就是你们家二小姐呀,也不是很厉害嘛。”

南崇铭道:“今天她倒奇怪,一声不吭,往日那张利嘴说起来就停不住。”

南怀秀不屑道:“我看她说不定是害怕了咱们。”

潘世谦笑着没有说话。

潘瑞佳把酒杯放下说:“还以为能看场好戏,着实没意思。下回不如去我们府上,你们府里连个歌姬都不养,没劲透了。三哥你说是不是?三哥?”

潘世谦正出神,被她这么一喊这才回过神,“嗯”了一声问对南怀秀:“我瞧着这姑娘倒确实有股不服人的劲头,难怪你们忌惮。可到底是一家子,你们平日里和她都不走动?”

“那个烈货谁要和她走动。你看她方才的样子也不是爱和人走动的那种,假正经的很。”

男子对男子的花花肠子总是摸得最透,南崇铭看出一丝意思,笑着问:“世谦莫不是对我这二妹起了兴致?”

潘瑞佳头一个嚷起来:“三哥可别惹上她,我瞧着她那样子就怪横的,怀秀说她不好对付呢。”

潘世谦不以为意道:“你一个姑娘懂什么?女子而已,翻出天去还不是那么回事。”

南崇铭好奇地问:“这么说你倒有主意了?”

“主意是有,可还得你们成全。”

南怀秀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附和着就说:“你说我们照办,你要是能收拾得了她,我和大哥请你好好吃顿酒。”

潘世谦压低声音小声说了几句,南怀秀狐疑着:“会不会出事?”

“你要是怕就算了。”

“谁说我怕了?帮你这个忙就是。只是帮了你,你要怎么谢我?”

“我谢你?我帮你们降服了她,该是你谢我才对。”

众人说着说着便就笑起来。

第054章 南家田庄

南家的田庄里,地已全部翻耕过一遍,庄上的管事点头哈腰跟在前边两位姑娘身后伺候,一边心里直犯嘀咕。

府里的小姐少爷们一向是待在家里吃现成的,谁也从来没有下过田庄,怎么这南二小姐有清福不享,偏要巴巴儿得跑这地方来。

“每年的收成怎么样呢?”南怀珂问起。

管事上前两步答:“这一片都是好地。一年两季,麦子和包谷都是轮换着种的,要是想种棉花那更是上好的土地。”

“我瞧这地方一马平川,想来省力不少。”

“说得可正是了,送肥料也好,收割也罢,这地势只要平坦那就省力省事。小姐您看那,往那边再过去几里地就是南家的祖坟,是个风水极好的地方。”

南怀珂将这一片逛了个遍,这么大一片地方分了几个庄子、多少口井、多少佃户、每年能打多少粮食,全都摸得一清二楚。

几人往回去,到了最近一处房屋坐下歇脚。管事的倒来一杯茶,南怀珂尝了,是崖州的冷香茶。

一个庄上管事的都能有这么好的茶,可知油水之丰厚,也足知庄上的收成有多好、南家有多富足。

怪不得了,自从春天田庄上的事情归到三太太那后,三房宅院的门槛都快被踩滥了。一个个有事没事都往那跑,闲话的、孝敬的,天天一个比一个殷勤,个个看到三太太恨不得跪下喊一声奶奶,烦得三太太不得不闭门谢客几日才安生一些。

府里的每一桩活每次往下指派,不管底下的人分到大事小事,但凡能分到差事那都是有油水的捞的,如今这些人见了三太太,真正是比见了自己屋里的老娘还亲热。

衣食父母衣食父母,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好在三太太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也算没有辜负南怀珂的一片期望。

庄上管事的得了三太太的消息,得知二小姐要下庄验看,因此一早就打点好一切恭候大驾。

管事陪着笑一一回了问话,又出了门槛对着天看了看进来说:“哟,这云快连成一片了,眼看要下雨。”

知夏听了便劝南怀珂早些回去。瞧着眼下田庄也差不多都看过,再无其他特别的事,天色又不早了,南怀珂也答应了站起来。

车夫已经抱了轿凳过来,南怀珂轻巧地往上一点就上了马车,知夏也跟上来坐好。轿凳收起,车夫勒缰挥鞭一声呵,车轮便悠悠滚动起来。

马车沿着庄稼地在田梗上前进,外头是隆隆的雷声从远处袭来,不一会儿就是一场大雨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