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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每天都在作死[快穿](21)

这个时候一般小孩子面上答应着,心里却嫌烦,转脸就忘了。

而这戚洌,脑袋点得特别认真。点头的那个庄重劲儿,就像皇上朝圣旨上盖戳似的。

第二日乔易年便带着戚洌下了山。

乔易年穿了身布料厚实的锦袍,白色的底上隐有暗纹。头发束在头顶的白玉发冠中,又裹了件千年白狐皮毛制成的披风。

他这打扮让他这原本不沾俗尘的壳子像是天仙下凡了一般,终于沾染了些许烟火气。一边的戚洌将他这模样看在眼中,心里头一闪而过了个身为弟子不该有的念头。

但也就是一转念,快得戚洌自己都来不及捉摸。

虽说这修仙之人并不畏寒,但这下了山,服装衣饰还是需入乡随俗才好。

重点是,冠玉穿貂,一看就有钱。

而乔易年又深信有钱又能为所欲为这句话。他这个大俗人,就想让自己像个土财主似的,把钱全穿在身上。

而戚洌在这一年的生活下被养得颇为健康,如今个子蹿了一大截,身材匀称,头发乌黑,那尤其出色的五官如今也显眼起来,隐隐有了日后眉目锋利的影子。

已经隐约是个风华绝代的小少年了。

这一大一小师徒二人,便下了山去。

这允州城每年元宵节,最出彩的便是夜里的灯市。每逢元宵,这大街小巷皆是花灯闪烁。而穿城而过的允州河里也皆是花灯与画舫,好不热闹。入了夜,允州河畔还会燃放烟花,届时满天华彩,引人驻足。

因此,允州城的元宵节最是热闹。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皆会走上街头,欣赏这节日盛况,再在河中放下花灯,寄托心愿。而这元宵节,也是才子佳人吟诗作对、相逢相识的好时节。

有道是,东方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一夜鱼龙舞。

乔易年带着戚洌到山下是方是正午时分。乔易年想着这晚上不定玩到几点呢,便带着戚洌先去定了房间,顺道带这孩子去吃饭。

放眼整个允州城,最好的酒楼客栈便是寻仙楼。

“客官呐,着实不巧,每年元宵节允州城都人多,咱们酒楼今天呐是一间屋子都……”寻仙楼的掌柜苦着脸对乔易年说道。可这话还没说完,眼睛的余光便看到了戚洌。

掌柜神色一变,笑呵呵地说道:“是这位小兄弟啊!”

戚洌点了点头,没想到时隔好几个月这掌柜的仍旧记得自己。

看到了戚洌,这掌柜便改口道:“原本寻仙楼是有间空余屋子的,就在二楼的天字号房间。可这屋子叫沂山派的弟子占了,他们也并未付钱,可我也没办法……”

“师尊稍等,弟子上去清场。”戚洌开口。

乔易年不假思索:“当心别弄坏了房内的东西。”

“是。”戚洌抱拳,飞身而上。

接着便传来毫不拖地带水的打斗声。

乔易年慢条斯理地从须弥戒指里拿出了两块银子:“劳烦掌柜,天字号房间住一夜,多出来的钱请掌柜备顿午饭。”

待掌柜收下银子,乔易年气定神闲地从地上那几个被戚洌扔下楼来的、正躺在那儿挣扎呻吟的沂山派弟子旁边绕过去,寻了张桌子坐下来。

寻仙楼的饭菜的确名不虚传。

面上不不动声色,实则大饱口福了的乔易年饭后便带着戚洌上了街。

戚洌发现,这跟不同的人逛街,感觉的确是不同的。

跟祝季出来时,这街上热闹归热闹,可终究也不过如此,没什么趣味,满大街都不如寻仙楼的一块桂花糕有吸引力。

可当身侧的那人是师尊,走在路上时鼻端缭绕着师尊身上冷清的草药香时,这周边叫卖的小贩,各色热闹的店铺,路上来往的人群,甚至路边翻垃圾的流浪狗,都显得可爱了起来。

胡思乱想间,一根裹着薄而脆的一层糖浆的糖葫芦被身边那人递到手边。

戚洌抬头,便看到那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一手拢着狐裘,一手执着糖葫芦,低头看着自己。

……师尊可真好看啊。

戚洌晕晕乎乎地把糖葫芦接过来,就抬手递到了乔易年嘴边。

乔易年暗地里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

高冷的师尊怎么能张开大嘴咬糖葫芦吃呢!乔易年无不沮丧地心想。长得帅真不好,偶像包袱太重了。

自己吃不了,又很想吃,所以只好买一根给徒弟了。

师尊吃不了的糖葫芦,徒儿帮师尊吃了吧!

戚洌坚持着又举了举,乔易年又摇了摇头。

偶像包袱在身,宁死不屈!

戚洌有些失望地收回手,将糖葫芦递到嘴边咬了一口,霎时间满口酸甜,舌根处的津液一下便被激得分泌了出来。

这是戚洌此生第一次吃糖葫芦。

“好吃吗?”师尊声线平稳地开口问道。

戚洌重重地点了点头。

师尊欣慰地又咽了一口口水。

随着那渐晚的天色,路边上商家们的花灯也都一盏一盏地点燃了摆出来,一时间颇有种华灯初上的气氛。而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地,颇为热闹。

几个手里提着灯的小孩子从戚洌旁边跑过去,不小心撞着了他的胳膊。乔易年眼疾手快地将戚洌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抬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护在怀里,缓缓往前走。

裹着狐裘的师尊怀里颇为温暖,师尊身上的冷香被这暖意一蒸,便直往戚洌的脑袋里浸。他被师尊揽着往前走,一时间上半身动也不敢动,连带着脑子也转不起来,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幸福的木讷中。

而那边,乔易年一边要维持这根本没人注意、但不得不维持的高冷形象,一边又头次见这古代佳节的盛景,见什么都惊奇,见什么都觉得有趣。

街道上来往之人皆身着过年的盛装,三五成群地交谈着,两边古色古香的小楼前是各式各样的花灯。各个店铺门口都挂着红艳艳地灯笼,悬在扬起的屋檐上。才子手里捏着提字的纸扇,少女面上戴着薄纱,路边上还有些猜灯谜的地方。

好一番烟火人间的繁荣盛景。

他们二人跟着人流,一路走到了允州河边上。

乔易年放下搭在戚洌肩膀上的手,去买了盏莲花灯递给他:“将愿望写在这灯上,叫它漂在河里,便有望实现。”他顿了顿,又说道。“虽说是无稽之谈,不过也算是美好期许了。”

“师尊不许愿吗?”戚洌抬头。

“为师并无甚心愿。”嘁,你师父我的心愿,这个世界都没法儿实现呢!

戚洌捧着这花灯,认真地思索起来。

有什么愿望呢?

当初在那老太太家里时,便是希望家人安康;老太太死了以后,自己衣食无着,便希望能够吃饱穿暖;被村里人赶出去、终日流浪时,便希望可以有容身之处;在外门当弟子时,就是希望自己修为有所精进,便可少受点苦。

可如今,若说心里有什么渴求的东西……

能想到的,便是方才师尊那温暖而泛着草木香的怀抱。

“戚洌惟愿永生永世能同师尊相伴,侍奉师尊身侧。”

戚洌一笔一划地将这句话写在花灯上,没写几个字,脖子耳朵都没来由地臊得发烫,余光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暼,看乔易年有没有偷看。

身侧,乔易年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戚洌心头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失望。

他匆匆地把后面几个字写好,把花灯转了个面,小心翼翼地放在河水中,往前推了推。

花灯摇摇晃晃地挤到了别的花灯中。

而戚洌身后,乔易年把他发红的耳朵根和做贼心虚的动作统统收入眼底。

乔易年暗地里皱眉,这小子是不是偷偷早恋了!——这猪还没养大,怎么都已经学会拱白菜了?

戚洌起身。

二人面前,突然闪烁了起来。天空中的花火炸开,又如同星雨一般簌簌落下。这天空中的光辉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中,同河里亮着暖光的花灯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