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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每天都在作死[快穿](94)

她只垂着眼睛盯着面前的茶杯,抬都不敢抬一下,紧张地攥着裙角, 做了半天心理建设, 才勉强开口道:“诸位姐……诸位今日来此定省,也算着实辛苦。我看天色不早,也没什么其他事宜, 不如今日便散了,各位也可早些回去歇息。”

坐在她右手边第二位的那个手拿折扇的绿衣公子闻言,以扇掩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若佩微微皱眉,看向他去。

这公子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看人的时候,眼波里自带一股柔而暖的情意,像个话本里的书生。

萧若佩只看了她一眼,便局促又仓皇地挪开了目光。

这公子惬意地慢悠悠摇起了扇子,笑道:“王妃娘娘恕罪。在下不过是跟这群没意思的男人待久了,今日终于见到了个形容好看 还含羞带怯的大家闺秀,实在难掩激动心情。”

坐在他身侧的正是那一日在亭子中摆弄荷花的柔弱青年,听得他这话,粉拳毫不留情地捶在他肩上:“赵公子,你好不要脸,王妃娘娘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哪里有叫你调戏了去的道理?”

“去去去。”赵公子啪地将扇子一收,笑着拿扇柄几下将那手打开。“污浊之物,莫要碰我。”

“你说谁……”柔弱青年听了这话,哪里肯依,也不顾什么礼仪,便扑过去要撕他的嘴。

“莫要失仪。”对面,那个那日在亭中下棋的青衣男子开口斥道。

柔弱青年看上去甚是怕他,他一开口,便讷讷地缩回了手,坐回了自己的位上,不再多言。

“娘娘既然开口,若无别的事,便都散了吧。”青衣男子接着说。“叨扰太晚,娘娘也是要歇息的。”

“哎,这像什么话。”绿衣青年哗啦一声重新打开折扇,摇着说道。“自打进了王府后院,除了那些个寡淡无味的丫鬟,我多久没见着女子了?我不做别的,只在这里多坐一会儿,便心旷神怡了。”

旁边那个温润青年闻言也笑道:“是了。再者说,这才刚过晚膳时间,哪有这么早便歇息的道理?”

听到这些话,周围那么些个因着各种原因被送来王府、并不喜好男色的男宠们也壮着胆子纷纷附和起来。

恭亲王似乎是个禁欲性子,自打召他们入府,便几乎没有留宿过后院。王爷对外只说不合口味,只养着这些人权当养眼。而在这后院之内,气氛便也没有别家那么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了。

平日里,这倒不像个后院 ,反而像个公子们聚会谈天的诗会。

而这些男宠们,沦落风尘或被迫至此,各自有各自的难处。若说真有龙阳之好的,也没有几个。

而这些个真有龙阳之好的男宠,无宠可争,对这王妃娘娘没有敌意,反而好奇。并且这王妃看起来也不是个厉害的模样,小姑娘家,最是难免叫人生出些逗弄的心思。

而那娇弱青年看周围一片附和,便没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了一晚上的想法,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几步晃悠到了萧若佩身边,笑眯眯地凑上去道:“是呢,王妃娘娘,在下正有要事想请教。”

原本萧若佩便因为这突然乱起来的局面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底下若是一群女子还好说,可这一大群既不怕自己,还存心逗弄自己的男人,便难以招架了。

而就在此时,又有个容貌柔美的男人笑嘻嘻地凑过来。萧若佩从小受的是男女大防的教育,男女同席吃饭都是失了贞洁。此时这人的脸近在咫尺,便吓得她顿时瑟缩起来,几欲逃走。

“您今日唇脂颜色妙极了,不知是哪家铺子的哪……”

这柔弱青年光顾着凑上去问口红色号,没来得及退回到安全距离去。

接着,他问题还没问完,便突然被扯着领子,提溜起来,放在了三步之外。

萧若佩抬头,便看到了一个高瘦挺拔的背影,穿着身黑色暗纹窄袖劲装,腰间别了把武器,隔着鞘,看不清是什么。

这人肩背挺拔,目不斜视,从自己这儿只能看到他的脖颈和一丝不苟束起来的黑发。

“哎哟!”柔弱男子像是遭了打,赶忙惨叫起来。直到脖子后头的力道消失了,才敢转过头来看。

“我不过问问娘娘的唇脂……”他原本抱怨着,可一看到这人严肃刻板、不苟言笑的脸,便收住了声音,诺诺地不敢再言语。

这柔弱青年虽说身体不济,可胆子大极了,颇有几分街头悍妇的风范。整个后宅,除了那个不会说汉语的北方老虎以外,他谁都不怕,独独怕这两个人。

一个是品阶最高,说一不二的宋公子,即那个青衣男子。另一个便是身后这位,后宅里除了老虎以外唯一会武功的冷面煞神,严公子。

“……不让问便不问嘛。”他小声嘟哝着,,接着便转身同萧若佩行了一礼,柔声道:“王妃娘娘,那在下便先退下了,改日这不解风情的臭男人不在,再来同娘娘聊聊这唇脂之事。”

说完,便施施然出去了。

“我今晚的功课尚未做,不可荒废了。”那唱昆曲的公子也起身来,冲萧若佩行礼道。“便不叨扰娘娘了。”

这一众人,在严公子不动声色的目光中,纷纷起身要走。

这人怎么如此轻易地便化解了尴尬呢?

至始至终没看到严公子正脸的萧若佩有些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道。

而就在此时,方走到门口的柔弱青年捂着心口惊呼一声。

“啊呀!我们院子那里冒了好浓的烟!”

几个离得近的公子连忙赶来,朝着外头一看,果然不假。

隔着个偌大的荷花池,对岸房屋星星点点的灯光几乎微不可见,但在那处院落边上,浓烟滚滚而起,火光冲上了夜空。

“这是走水了呀!”旁边一个公子呼道。

“哎哟,莫不是我的广贤居!”柔弱公子顿时急得跳脚,惊呼起来。“我这百来件苏绣的衣服哟,还有前些日子王爷赏赐的宫里的蜀锦!祖宗 !这些玩意可遭不住火!”

“你可歇下来吧,”旁边的绿衣男子拿扇子在他头顶上狠敲了一下。“你的屋子正对着池子,那冒烟处显然是西北角。怕是要将咱们的院落烧个干净,才烧的掉你那些心肝儿。”

“西北角?”旁里一公子问道。“莫不是 ……那老虎住的地儿?”

戚断情的院落走水了。

这话传到乔易年那儿,叫原本把折子当画本看得开心的乔易年顿时一愣,抬起头来。

“人呢?”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回王爷,那边正救着火,几个丫鬟都在外头,但屋里的戚夫人还……没找到。”传消息来的侍卫答到。

乔易年也不知怎么的,没再去问火势大不大,是否有殃及其他院落,而是一把将那折子丢开,毫不犹豫地起身道:“前头带路。”

这侍卫不敢反对,赶忙应下来,领着他往那边去走。

“爷!”顺喜连忙拿起一件披风来裹在乔易年身上。“更深露重,您先加件衣服!”

乔易年不等顺喜将披风前的带子系好,便匆匆裹着披风往外走。顺喜不敢牵绊他,只好快步跟在他身后。

从他的住处到男宠们住的院落,也有不远的距离。

初春的冷风不留什么情面,尤其是在入了夜的时候。乔易年的披风被夜风呼呼地鼓起来,刺得他周身都散发着凉意。

可乔易年顾不上这些。

戚断情于他,实话说来,不过是一个任务对象。若是说怕他死的话,上一个世界的梁景行该死还是死了,系统也没有说什么。

可是此时他心里涌现出来的,却不单是担心任务对象死去那么简单。

他似乎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人简单地当做自己的任务对象。

许是这几个人实在样貌太像,同自己相处时也是熟稔自然如同同一个人。潜移默化地,乔易年虽说在系统的不断提醒下清楚地知道他们是不一样的,可是在相处的过程中,还是有意无意地把他们当成了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