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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万里觅封侯(138)

郁赦轻轻点头,“放心。”

郁赦心里清楚,钟宛最怕的就是为了给宁王翻案搅乱了他们原先的种种苦心,又给钟宛吃了一剂定心丸,“宣瑞的去处我已经想好了,先将他软禁在一处气候好的地方,待三年之后,一切尘埃落定,我会将他送回黔安,他若安分,就封他为宁安郡王,黔安依旧是他的,只是……”

钟宛好奇,“只是什么?”

郁赦不耐道,“只是再不许他进京见你。”

钟宛一笑点头:“我答应你,不会再见他。”

郁王府别院到了,天色已大亮,钟宛下了马车,看了看初生的日头,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到家了。

两人都是奔波一天一夜,回府后先分别沐浴更衣,今日之后朝中必然大乱,钟宛不想那些摸不着头脑的宗亲和朝臣来闹郁赦,梳洗干净后嘱咐了冯管家,说郁赦先衣不解带的照料了崇安帝一天一夜,后挂念崇安帝病情伤心太过呕血不止,病来如山倒,他现在已经起不来床了。

冯管家忙答应着,不等他去替郁赦往宫中传递消息,外面传旨的宫人已经来了。

突然中风的崇安帝,在百般无奈之下终于在龙塌上召见了群臣,用着他那根木了的舌头和不甚灵活的左手,同群臣交代,立自己的私生子为太子。

事出突然,崇安帝也不可能再带郁赦去祭天了,一切从简,崇安帝的亲笔诏书如今抄录了三份,一份压在崇安帝的枕头下面,一份由安国长公主拿着,还有一份由五位老阁臣一同看管。

仓促的接了圣旨之后,钟宛问郁赦,“那封诏书上写了什么?”

郁赦摇头,“皇帝没给我看,长公主向我保证,上面没提到你一字。”

钟宛想了下道,“皇帝其实也不信任长公主,他怕公主转头去帮郁王,所以留下三封亲笔诏书,这样就算长公主毁了她的那一份,还有其余两封,由不得人篡改。”

郁赦将手里的圣旨随意放在一边,“他也不信我,所以不会交给我一份,随他们闹吧……用膳,睡觉。”

两人都累极了,随便用了一点粥米后躺了下来,没说两句话就睡熟了。

钟宛再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郁赦还睡着,钟宛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出了卧房,问了问外面守着的家将,家将摇头,沉声道,“少爷放心,一切如常,没什么要紧事,探子们送来几封信,少爷要看吗?”

钟宛点头,接过来挨个翻了一遍,确实没什么事。

或者说,没什么他和郁赦的事了。

钟宛这才放下心,将几封信全烧了,重新回了卧房。

钟宛本要接着睡,但朦胧烛光,见郁赦神情有异。

床上的郁赦紧紧皱着眉,脸色不太好,看上去似乎是做噩梦了。

郁赦许久没好好睡一觉了,钟宛想不好是把他叫醒了好还是让他多休息一会儿的好,犹豫了下,轻声道,“子宥,子宥……”

郁赦没醒。

钟宛眉头皱起,忽而想起来,郁赦之前在宫门口质问安国长公主的时候,可能是发病了。

郁赦现在病情有所好转,真的犯病了也不同以前似得了,他能控制住自己,过后也还记得清发病时发生了什么,但只要一犯病,当夜必然睡不好,来回翻动不说,叫他也不容易叫醒,真的叫醒了,郁赦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神态差的可怕。

就像现在这样。

钟宛不敢像之前似得冒失的把郁赦推醒,哄小孩似得,在郁赦胸口拍了拍。

钟宛摸到了一个东西,他掀开郁赦的衣裳,从郁赦怀里摸出了一个纸包。

晃了晃,里面的茶叶沙沙作响。

钟宛万万没想到,郁赦竟还藏着这个。

这包茶叶是钟宛亲手一点一点捡出来的,有多少他最清楚,钟宛掂量了下,估计郁赦只在那夜发狂时吃过一叶。

郁赦舍不得。

钟宛捏着小小的茶叶包,叹口气,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大德。

何其有幸,自己倾慕的人,也会这么喜欢自己。

钟宛捏着茶叶包,想着是不是拿出一点来,喂给郁赦。

但他和郁赦不一样,对这茶叶能治病的事实在不抱希望,觉得还不如太医给的养身汤管用。

当然,那不温不火的养身汤也不是太管用。

郁赦脸色越来越差,钟宛眸子一动,不知想到了什么,抬手放下床帐。

片刻后,透过重重帐幔,卧房里露出了几点暧昧的声音。

……

郁赦就这样,从恐怖噩梦跌入了一个旖旎梦境。

一盏茶的功夫,郁赦醒了过来,梦境再次与现实交叠,郁赦感觉到钟宛在做什么,这次是真要疯了。

郁赦忍无可忍的把被子里人拉起,声音粗重,“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做什么?”

郁赦英俊的眉眼有如刀刻,带着微微潮气,眼中带着几分隐忍几分情|欲,钟宛被他这么一瞪,耳朵突然红了。

郁赦眼神清明,没有半点发疯的样子。

再被郁赦这样一质问,钟宛底气突然不太足了。

难不成他根本没犯病?是自己想多了?郁赦只是做了个寻常的噩梦?那……

那自己方才不就成了大半夜不睡觉,趁着郁赦睡着偷着给他做那个?

饶是钟宛脸皮厚,这会儿也想去投湖了。

郁赦微微皱眉,“问你呢,好好地不睡觉,怎么突然……”

钟宛窘迫无比,结巴道,“没、没事,行了,接着睡吧。”

郁赦:“……”

接着睡?

郁赦真是被钟宛气的没脾气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个平时他万万做不出的动作。

郁赦下流的用下|身撞了钟宛一下,淡淡道,“这样睡?”

钟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郁赦蹙眉道,“到底怎么了?”

钟宛只得说实话,支吾道,“我以为你犯病了,想……把你叫醒……”

郁赦静了片刻,道,“用这法子?”

钟宛破罐破摔,闷声道,“嗯。”

郁赦心里五味杂陈,他把钟宛搂进怀里深深亲了亲,“我没犯病,放心。”

“那……”钟宛犹豫道,“我接着帮你?”

郁赦摇头,又在钟宛唇上吻了下,“别瞎动,想亲你一会儿……”

钟宛让郁赦亲的浑身都软了,他轻声道,“那……我用手?”

但郁赦不许钟宛的手乱动,一手把钟宛的两腕攥起按在了枕上。

过来好一会儿,钟宛小声道,“还有个办法,你要不要?”

郁赦一顿。

两人目光交汇,钟宛的脸彻底红透了。

钟宛难耐道,“子宥,我有点想了。”

郁赦深深的看了钟宛一眼,“你身子当真没事?”

钟宛轻声道,“没事……随便你弄。”

郁赦重新吻上钟宛,呢喃,“这是你自己说的。”

……

……

……

天还没亮的时候,冯管家轻手轻脚的推开门,低头端了一盆热水进屋,卧房中床上的人听到脚步声瞬间没了声音,片刻后发出几点难耐的鼻音。

冯管家退了出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冯管家拿了干净的衣裳进屋来,床上动了动,层层床帐中,钟宛声音沙哑,“别、等下,有人……”

床上的另一人好似没听见一般,钟宛被逼的带着哭腔说了好几句冯管家不敢听的话,冯管家忙把衣裳放好,退了下去。

天亮后,郁赦将卧房的珠帘也放了下来,他袒着胸膛披上一件外袍,推门吩咐仆役准备早膳。

第103章 你不会只愿意跟我做一次吧?

冯管家自己拎了食盒进屋来, 郁赦将头发束起, 轻声交代, “把屋里的水盆撤了,换盆热的来,稍晚点准备热水, 要沐浴。”

冯管家脸上带着隐秘的笑意,低声问道,“把浴桶搬进来?”

郁赦道, “搬进来, 别弄那些乱七八糟的花瓣了,他烦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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