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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图(68)+番外

掌柜斩钉截铁道,“是真的,老身四处做生意,平日也有些爱好,这是第四代避火图,比较前面的,此人算是最美的了,第五代避火图上的美人不及她一半呢。”

知府一页一页翻着,口干舌燥道,“第五代都出来了?刘贤竟只给了我前边三代避火图......”

“第五代出来了,不过人不够美,卖得比不过第四代。”

知府大人点头,这是必须的,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哪怕只是画出来的人也是一样,知府放下图册,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口,好似忽然反应过来,目光炯炯的盯着掌柜,“你说有人在城内见过图册上的美人?”

掌柜看杯里的茶见了底,及时斟满,笃定道,“可不就是,听说真人比图册上的人还要好看些呢。”

他身为知府,哪怕不管事,也听说过城内的一些事,若边溪城真来了美人,没理由逃得过他的法眼,“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前不久,听说那人穿着华丽,不想普通人家的媳妇。”掌柜弯着腰,如实道。

知府皱起了眉头,“媳妇?她成亲了?”

掌柜笑着摇头,看一杯茶又快速见了底,他边斟茶边道,“这就不知了,要我说,那等姿色,寻常百姓估计也护不住......”

这话知府认可,那等女子,怎么可能看得上老百姓,不知为何,他脑子里突然闪过谢池墨的脸,据说,世子夫人貌美如花,在军营闹得军心不稳,谢池墨这才把她送进城的,刚好,城内就有人见过图册上的美人......

掌柜的看知府面色呆滞,端着茶杯不喝了,不由得纳闷,小声道,“大人,怎么了?”

知府回过神,凝视着掌柜儒雅的面庞,只觉得遍体生寒,放下茶杯,慌乱的走了出去,“今日当本官没来过,你若说出去,别怪本官无情,哼......”

军营里的传言他隐隐听说了些,说世子夫人出身不太好,迷得谢池墨神魂颠倒,他只当是一群男人眼馋谢池墨娇妻在怀,此刻细细想来,内里爬还有其他缘故,他仓皇的夺门而出,走出去几步远了,想起什么又调转回头,跑到桌前,急急拿起图册放入怀中,“我怀疑这图册和被劫的官银有关,我得拿给楚大人瞧瞧。”

掌柜的云里雾里好似没回过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知府揣着图册,火急火燎走向县衙,期间,手使劲压着胸口,好似胸口痛似的,但面色分明带着激动,毫不掩饰的喜色,另小厮困惑不已。

楚阗不在县衙,他回屋后又吐了一回,想到那张发黑的脸,他便浑身发麻,招来身边的小厮,让他把谢池墨草菅人命的消息放出去,谢池墨捉弄他,他该回点什么才好,小厮领命去了,不到一个时辰,谋害朝廷命官的事情在边溪城传开了,军营里上下一心,对此事,大家铿然认定杀得对,谢池墨不会滥杀无辜,但凡他要杀人,那些人一定有必须死的理由,至于老百姓,对此事不甚感兴趣,快过年了,家家户户忙着置办年货,哪有空闲闲聊。

春香常常出府,听说这事后,满心不安,回到府里,找机会和雾宁说了此事,“夫人,您得劝着世子爷,树敌多了不太好,边溪不比京城有国公爷和老夫人,该小心谨慎行事,马大人乃朝廷命官,无辜惨死在边溪,京城估计又要掀风浪了。”

雾宁歪着头,停了手里的针线,看春香愁眉不展,忍不住笑道,“相公做事有分寸,你担心什么?”

春香一顿,见雾宁望着自己,到嘴的话说不出口了,秦岚云让她留意谢池墨的一举一动,过年期间别惹什么麻烦,年后会想法子将谢池墨调回京城,官银之事,怕是殃及到谢池墨了,不然的话,秦岚云不会这么做。

当然,春香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秦岚云让谢池墨回京是和雾宁的事情有关,见雾宁丝毫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她不由得无奈,她让雾宁劝谢池墨简直找错了人,雾宁凡事随着谢池墨,谢池墨说一就是一,她哪会反驳。

“奴婢是怕世子爷得罪的人多了,被人算计。”春香不敢将秦岚云搬出来,只得装作关心谢池墨的模样。

雾宁想了想,“不会吧。”

听她的口气不信,春香柳眉一竖,严肃道,“如何不会,夫人不知那些奸诈小人的厉害之处,他们最爱暗中使坏让人防不胜防了......”春香故意将事情说得很严重,听得雾宁紧紧拧着眉,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春香心里过意不去,秦岚云不想谢池墨参与官银之事,她拦不住,只盼着雾宁的话谢池墨听得进去。

谢池墨最近不出事就够了,她在秦岚云跟前也能交差。

“我和相公说说吧,外边的事情我不懂。”雾宁实话实说,妻为夫纲,谢池墨的事情她不好过问。

春香点了点头,她是为了谢池墨好,谢池墨在外,秦岚云提心吊胆多年,年后谢池墨回京一家人团聚就好了。

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马文才死了,楚阗有心为难谢池墨,奈何谢池墨闭门不见,楚阗拿出皇上的旨意压谢池墨,谢池墨也只是让韦安来帮他,他指使韦安做事,韦安应得爽快,手底下的人办事效率不高,别说找着官银了,他丁点线索都没有,要不是他还有其他门道,知道如何将自己摘清出去,这门差事捞不着功劳不说,回京后还会落下话柄,遭有心人弹劾。

本以为轻而易举就能找到官银,到头来,连官银的影子都没见到,天儿越来越冷,整个边溪城安宁下来,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楚阗带人找了好几日都没找到可疑之人,被烧毁的宅子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奔波几日,他累得不轻,反而将马文才的死相忘记了。

饶是如此,他仍每日带着人在边溪城内转悠,就他所知,当日负责运送官银出城的人中有一络腮男,官银被发现,络腮男没了踪迹,找到络腮男,一切迎刃而解,他也能风光回京了,他一边找人,一边派人留意军营的动静,他怕谢池墨暗中打探络腮男,抓了人不吭声,让他回京复不了命。

可是,军营一切如常,谢池墨清晨离府,傍晚归家,没有一丝一毫可疑之处。

天儿难得放晴,厚厚云层上,太阳露出脑袋,屋檐的雪滴落成雨,边溪城内的西边,一辆马车缓缓向城门驶去,年关将近,做生意的商人都要回家过年,其中有边城和溪城的商人,早先谢池墨下了命令,边溪城只需进不许出,可嚷着回家的人多了,谢池墨改了主意,出城容易,除了随身衣物银票,不得捎其他东西,士兵们对马车搜查得更是严格。

于是,今日城门一开,出城的商人就排起了长龙。

郑涛被处死后,洗脱了韦安的嫌疑,于是,守城门之事仍然他在管,离楚阗约定的时辰还有一刻钟,他站在边上,目光如炬的盯着过往的车辆,生怕不留神出了岔子,待一辆马车驶入眼前,他眼底划过异样,马车上绕了圈白布,车帘右侧挂着一簇白花,是家里死人的标记,近日他和楚阗忙得团团转,走遍了城内每一条大街小巷,没听说过谁家死人了,他给身侧的士兵使眼色,让他上前盘查。

士兵会意,点了点头,慢慢走上前,肃然着脸道,“车里的人下来接受盘查。”

帘子拉开,里边竟是一五六十岁的老妇,怀里抱着个两三岁的孩童,妇人头上戴着花,是妇人守寡的标志,只看老妇人满脸憔悴,孩子在她怀里不哭不闹,木讷着脸,听着他的声儿也没动静,像痴傻了似的,他心不由得软了些,从妇人的神情不难看出,她怕是刚死了丈夫,又或者,儿子儿媳皆丧了命,否则,身边怎会没有儿子儿媳跟着。

“你们先下来吧。”士兵语气稍缓。

妇人怔忡半晌才回过神,忐忑不安的抱着孩子下了马车,士兵以为她被自己凶神恶煞的模样吓着了,没往心里去,他跳上马车,仔细检查垫子下的抽屉,木箱,手叩了叩马车内的矮几,以防有机关,矮几没有不妥,抽屉下堆着的也只是孩童的衣衫和几样小玩意,没有异样,他跳下马车,让老妇人上去,和韦安说了搜查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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