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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图(94)+番外

这话刘询近段时间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比起谢池墨,谢正均发脾气真的不值一提,他舔着笑道,“国公爷说什么,奴才听不懂,世子爷,出事了,前边还请您做主。”

谢池墨看了他一眼,刘询若有所思的指了指外边,做了个哑声的口型,谢池墨神情淡淡道,“骂完了?”

话是对着谢正均说的,气得谢正均恨不得摔桌子踢凳子,“你什么态度?”

明明是他闹事,结果受夹板气的是他,想到老夫人骂他为老不尊,不务正业的话,他就臊得慌。

“还有事处理,有什么话写下来,让秦源送到刑部,百忙中我会抽空看的。”丢下这句,谢池墨从容不迫的走了,气得谢正均嘴角都歪了,他还好意思说,秦源是他的人,如今尽帮着谢池墨办事了,完了连声都不吱一声,好得很。

刘询跟在谢池墨身后,转过拐角,他藏不住话,把雾宁回来的事儿说了,谢池墨停下脚步,目光幽幽望着他,刘询以为谢池墨没听清楚,又说了遍。

谢池墨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来,“她还回来做什么?”

刘询摇头不知,比起雾宁的去处,他更好奇谢池墨准备怎么处置丁婉柔,雾宁昏迷不醒,此事和丁婉柔脱不了干系,以谢池墨的手段,丁婉柔怎么个死法真不好说。

“叫她回去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谢家庙小,容不下她。”谢池墨冷冷的丢下这句,掉头朝书房走。

刘询不明所以,雾宁失踪,谢池墨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心底却从未放下过,他抽刘贤的鞭子是真的下了狠手的,而且,还派他们暗中把关于雾宁的避火图找出来销毁,他以为,谢池墨是喜欢雾宁的,真心想和她过一辈子。

如今,人回来了,他反而让人回去,难道这些日子,他已经把雾宁忘记了?

思索的间隙,谢池墨走出去几步远了,柳絮犹豫着跟上他,小心翼翼道,“夫人受了伤,昏迷不醒,奴才怀疑是丁小姐做的,要不要等夫人醒了再做打算。”

谢池墨步伐微滞,“她晕倒了?”

刘询点头,将外边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遍,还没说完,就看谢池墨掉头,步履匆匆而去。

刘询一头雾水,他们家世子爷今天是怎么了,阴晴不定,愈发难以捉摸了。

刘贤扶着雾宁刚穿过影壁就感觉眼前人影一晃,雾宁被人夺了去,谢池墨搂着雾宁,眉头紧锁,一双眼阴翳得深不见底,他敛目,躬身道,“世子爷,夫人估计受伤了。”

谢池墨没吭声,目光直直盯着怀里的人,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弯腰抱起她,脸色阴沉得能浸出水来,刘贤琢磨道,“奴才吩咐人把丁小姐和丁夫人关押进柴房了,夫人的事儿,用不用知会老夫人一声。”

“我看丁家是愈发无法无天了,把丁冠中叫来。”

刘贤俯首称是,走了几步,听到谢池墨说请大夫,他朗声回道,“已经派人去请了,可要请宫里的太医来一趟?”

回答他的是还是那决然而去的背影,刘贤琢磨了番谢池墨的意思,雾宁身份不同寻常,太医院和宫里的人关系牵扯多,雾宁的身份传开,对谢家来说不是好事。

楚家和谢家水火不容,楚家听到风声,肯定会趁机打压谢池墨,谢池墨一出事,收复失地的重任恐怕没人能扛得起来了。

想清楚其中利害,他便歇了请太医的心思。

谢池墨抱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回雅筑院的事儿没有在府里传开,实在是大家怕了,谢池墨严酷无情,听说谁嚼舌根,立即乱棍打死,二房三房的好些人都没了,至此以后,谁都不敢过问这位世子爷的事情。

雾宁没什么大碍,受了凉,有些风寒,大夫开了药就走了,谢池墨坐在床前,盯着床榻上的人,久久没有说话。

日光倾泻,暖暖的斜过窗户洒落温暖的光,而谢池墨,却感觉不到丁点暖意。

他握着雾宁的手,细细摩挲着她掌心的纹路,悔恨交织,他若写封信给她,她就不会偷偷跑出来,更不会弄成现在这副样子。

他查过她的底,一无所获,王御史知道的也不多,只说避火图栩栩如生,能挣钱,还能以此为遮掩做许多事,比如,贿赂。

他从来不知,她的避火图能卖到断货。

吃过药,睡了一觉,午时过半,雾宁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便对上谢池墨深沉如墨的眼眸,她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低低喊了声相公。

声音沙哑哽咽,情不自禁潸然而下。

谢池墨松开手,眼神冷了下来,王御史说,她们从小就是服侍人的,锦衣玉食养着,等年纪大了就送出去笼络人心,和扬州瘦马没什么区别。

贱如草芥。

“你怎么落到丁婉柔手里了?”谢池墨替她擦去眼泪,声儿不由自主软了下来。

雾宁摇头,缩了缩手,被他紧紧抓住,掌心传来丝丝疼意,是昨晚摔跤留下的,忽然她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眼前的人真的是谢池墨,她惊喜起来,眼里闪着泪光,但喜悦溢于言表,“相公......”

被她的笑晃了神,谢池墨没应,扶着她坐起身,低低问道,“还有哪儿不舒服?”

扬州瘦马又如何,他已经娶了她,头上的绿帽子已经数不胜数了。

雾宁反手抓着他,目不转睛望着他,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谢池墨见她不说话,没有逼她,转身朝外吩咐了声备膳,她瘦得厉害,刘贤说她在边溪过得不太好,侍弄树苗打发时间,吃得多,但一天比一天瘦。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刘贤端着盘子进屋才打破了沉默,谢池墨淡淡道,“先吃点东西吧。”

雾宁仍然不说话,眼里漾着泪,乖巧的点了点头。

饭桌上,雾宁吃了点就不再动筷子了,谢池墨拧了拧眉,替她夹了好些肉,“多吃点,你瘦得太厉害了。”

抱着她有些膈手,轻盈得像个孩子。

雾宁吃不下了,但看碗里装满了肉,没有拒绝,握着筷子,又吃了起来,她吃得慢,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相公,我......对不起......”

她给他带来了许多麻烦。

“先吃饭,什么话,待会再说。”他还有许多事要问她,关于她的,关于她口中的老爷的。

一顿饭,大半个时辰才结束。

雾宁吃得撑了,肚子有些难受,怕谢池墨不高兴,极力忍着胃中不舒服,苍白的望着谢池墨。

谢池墨烦躁的扯了扯胸前的纽扣,“你小时候跟着谁长大的?”

雾宁答不上来,咬着唇,认真回想了番,“小时候的事儿我不记得了,有记忆的时候,已经在宅子里了。”

她把过去的事儿全写了下来,谢池墨当然知道她说的宅子,又问道,“你还记得宅子的位子吗?”

雾宁想了想,如实道,“从这儿走我找不到,我只记得从城门往里,在第二个巷子拐进去就是了。”陆琛只和她说过逃出城的路线,从国公府怎么走她是不清楚的。

“那位老爷是什么人?”

雾宁一脸迷茫,“老爷就是老爷啊。”

谢池墨皱眉,“叫什么名字?”

雾宁摇头,“不知道。”

她不知道老爷的真实名字,很小的时候她只知道她是老爷,陆琛没和她说过老爷的事儿。

“你不知道?”谢池墨面露疑色,有人通过避火图泄露元周国的军情,上边覆盖了元周国边境的地形边防,还有许多官员的家世背景,记载详细,摆明了以此为要挟迫使他们叛变,而那位老爷,恐怕就是幕后主谋。

雾宁认真点了点头,老爷从没说过名字,倒是她跑出去的那天晚上,追她的人说是城西柳老爷家里了,她想或许其中有什么关系,她把当晚的事儿和谢池墨说了,谢池墨疑虑更深,“城西柳老爷?”

城西住着的多是商人,商人地位低下,能搜集到元周国边境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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