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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梁台(88)

作者: 洛尘羽 阅读记录

但是结果……出人意表。

寻梦眼眸亮若星辰,脸颊微微晕红,沾沾喜道:“这么说,我可以……”

她的身子猛然前倾,水润的双唇蜻蜓点水般碰了碰他的唇,得逞之后又如狐狸般逃开,品味着方才那个似吻非吻般的亲吻,迷糊地评论道:“不是说朱唇含香吗?只是有点软而已……”

她自顾自品味着,完全没察觉对面那人眯眼盯着她,眸色越来越深:“你不妨再尝尝……”

她讶然地回望过去,只见那人一把拉过她,一个旋转将她带离了琴架,一手搂着她的细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薄唇毫无预兆地压了上来。

寻梦一窒,一片茫然失魂,仿佛跌落一个斑斓的美梦里,苍穹星空璀璨,脚下碧波浩渺,周遭万籁俱寂,唯余一颗心剧烈跳动着。

他掠取她的双唇,辗转吮吸,直至怀中人越来越软,这才松开她,灼灼地凝望着她:“香吗?”

寻梦脑中一片空白,来不及回答,又听那人笑道:“看来还需再尝尝……”

不由分说,他的唇再度覆上来,寻梦只觉呼吸被一点点夺去,几乎要瘫倒在他怀里,好在即将昏死前,他微喘着松开她,蛊惑道:“香吗?”

“香……”寻梦欲哭无泪,怪她一时兴起招惹了他,再折腾下去,她非得窒息而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奏疏四条内容参照汉初国策。

许由的传说摘自百度。

第58章 第58章 草亭交心

寻梦睡得酣甜,抱着锦被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想起那个吻,那个柔软香甜又令她几乎窒息的吻,她猛然清醒过来,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做春梦了?

室内光线微暗,陈设简单,墙角堆着一簇不知名的药材,空气中隐约漂着陈旧的药味,这是崔妙晗的居室。

那个吻不是梦……

她并未窒息而死,但一吻过后便觉困倦,打着哈欠倒在了崔妙晗的榻上。

她时有午憩的习惯,但今日午膳过后便忙着书写《越人歌》,后来又随江玄之逛颍川街道,还爬了两刻钟的山,她委实累了,一累便觉困倦,倒头便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地下榻,悄悄拉开门,从门缝中向外张望,日落西山,天色将暗,那抹白衣立在院中,颀长的背影遮住了她远望的视线,那人头也不回,道:“睡醒了?”

寻梦心头微跳:与我说话吗?应当不是吧?他脑后没长眼睛啊。

她心底兀自嘀咕,那人缓缓转过身,似笑非笑道:“睡傻了?”

寻梦:“……”

寻梦拉开门走出去,想起睡前那一吻,心头突突地跳着,心血来潮调戏他,却反被他调戏了。江玄之外表看似风度翩翩,淡雅君子,骨子里腹黑阴险,一肚子阴谋诡计,谁惹谁倒霉!

“你会做饭吗?”淡淡的声音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寻梦这才察觉地上放着一堆“食材”,一小袋金灿灿的粟米,一只被缚住翅膀的活鸡,还有一条死僵了的蛇。她瞥向江玄之,见他眉心微拧,对着这些食材犯难,诧异道:“你不会做饭?”

江玄之眉宇舒展,轻笑:“我为何要会做饭?”

“我一直以为天下任何事都难不倒江御史,没想到……”寻梦一脸坦然,眸底暗藏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原来他也有不会的事。

江玄之并不介怀,缓缓道:“那你可真是误会了。天下间我不会之事甚多,诸如做饭,洗衣,刺绣,生子……造物主既创造了男主之别,自然各有天赋,不必事事强求。何况,生而为人,短短数十载,精力实在有限,为何不集中精力修习自己爱好且擅长之事?”

猝不及防又被灌输了一堆大道理,寻梦撇了撇嘴,顺着他道:“江御史言之有理,那这顿晚膳怎么办?你可莫要指望我,做饭既非我所长,亦非我爱好。”

江玄之顿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一双墨眸审视着她,琢磨着她这话的真假,眉峰又渐渐蹙起:“你当真不会?既不会,刚才为何幸灾乐祸?”

“五十步笑百步。”寻梦诚恳道。她确实不擅长做饭,但好歹做过饭,只是味道……一言难尽。

江玄之沉吟道:“你有五十步,估计也够用了。”

她的五十步厨艺?寻梦不免心虚,提议道:“为何要自己做?我们将食材拎回驿馆,驿馆有厨子……”

她抡起衣袖欲整理食材,江玄之忽然抓住她手腕,温热的触感在肌肤间传递着,他低缓而平静道:“我不想下山,今日是……我生辰。”

十月廿六,江玄之生辰。

寻梦怔怔转头,望进他那双清潭般的墨眸,荡荡悠悠是她的倒影,有如实质般久久不散。他的眼眸向来深不可测如深渊,抑或一望无垠如巨海,又或是浩瀚深邃如星空,从未如此刻这般清澈,将一腔情绪印在眼中,将她的身影牢牢锁住。

寻梦抿了抿唇,抱怨道:“你为何不早说?我都不曾备生辰礼……”

“这不是有现成的生辰礼吗?”江玄之目光扫过那些食材,“鸡并不难做,或炖或烤都是人间美味。”

这话不假,鸡确实是很好做的一道菜,但是,她猛然想起在太尉府见到太尉夫人宰鸡,那场面实在是震撼,血腥残忍,让人不忍直视,她弱弱地问:“你会宰鸡吗?还有那条蛇……对了,你哪来的蛇?”

“山道上碰到的。”寻梦午憩的空档,江玄之下山去街市买了粟米和鸡,两人食量都不大,一只鸡尚且吃不完,他便没买其他食材了。谁知返回山林之时,这条蛇横道挑衅他,他便毫不留情将它打死了。

蛇肉,他幼年时曾尝过,肉质细嫩,味道鲜美,还有益于身体。

寻梦随口一问,也没在意那条蛇,倒是全副心思都在那只活鸡上,突发奇想道:“猎人猎杀的山鸡都无需宰杀,或许我们也可以效仿。”

弓箭射杀,总比太尉夫人那样剁鸡头要好。

江玄之哑然失笑,他虽未见过旁人宰鸡,但道理略知一二,说道:“无论何种方式,终归是让它失血而死,我们放血就好了。”

两人俱是新手,好一番折腾,寻梦在厨房煮粟饭炖蛇汤,而江玄之便在院中架火烤肉,及至山林陷入静谧的漆黑里,这顿晚膳才算大功告成。

院中茅草亭里,寻梦舒展着发酸的手臂,感叹道:“做饭真是不易,真佩服那些厨子。”

烤肉的火堆依旧燃烧着,映照着江玄之俊逸含笑的侧颜。他专心致志地切着烤得金黄发脆的鸡肉,片刻便切了两盘鸡肉,将其中一盘递到她面前。

寻梦垂涎欲滴,忍不住就想上手,忽而一顿,乖乖拾起筷子,江玄之眉眼含笑,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鸡肉入口松脆不腻,咸淡适中,唇齿含香,寻梦尚未吞下,便含糊称赞道:“好吃。”

江玄之替她倒了一杯酒,寻梦接过杯盏闻了闻,一股清甜的酒香,迟疑道:“这是酒?”

“恩。”江玄之应道。

“我还是不喝了。”她不会喝酒,万一醉了撒酒疯,做出过分之事便不好了。

“无碍。”江玄之笑道,“这是妙晗酿的果酒,不容易醉。师父爱饮酒,偏偏酒量不济,三五杯便醉,醉了便拉着我们夸夸其谈,喋喋不休,让我们不得安生。后来,我们偷偷将那些酒兑水,师父发现了又与我们置气,整日不理我们。再后来,妙晗便想出酿造果酒的法子。这种酒不仅清甜爽口,不容易醉,还有益于身体。”

寻梦将酒盏递到唇边,浅浅尝了一口,满口清甜果香夹杂着丝缕酒味,沉吟道:“恩,还不错。”

果酒毕竟是佐饮,她还是喜欢江玄之烤的鸡肉,落筷不停,直到半盘鸡肉被她消灭殆尽,腹中隐有饱意,才停筷盛了一碗汤。

咸淡适中,这蛇汤也是极鲜美。

关于蛇,寻梦并不陌生,南越多山林,林中多蛇,每至夏日遍地可见,一入山林便是与蛇为伴。外祖父爱吃蛇肉,但母亲不知从何处得知蛇肉不可多食,多加管束于他,是以外祖父常常躲起来偷吃,有时被机灵的寻梦撞见,便拉她下水,一道“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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