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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樱同人)合卺(55)+番外

作者: 冰心横世态/冰心横世態 阅读记录

脸上一阵瞬间爆开的热辣刺痛,无心去釐清冷吹血的注视里究竟含有什么意味,黄泉只觉得四周瞬间冷了下来,清晨的风声,在耳畔放大的迴响,他清楚的听到自己的骨节瑟瑟相撞的声音。

顾不得可能引起的骚动,他以着几乎如同逃命般的速度,冲出了皇宫。

***

回到自己的居处,挥退了见他匆匆而回,上前想表示关心的家僕,将自己独自关在书房里。

他需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否则他无法保证自己…不会杀人。

意识到难以压抑的愤怒,以及这种几乎要烧穿肌骨而出的愤怒背后的意义,令他微微一怔,旋即自嘲的扯了下薄唇。用力抹了把脸,想藉此抹去脑海中瞬间跃入的可笑念头,却挥不去盘旋脑海的画面,一次又一次的浮现方才广场上的情景。

徒劳的与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情景拉拔了半晌,焦躁的情绪像是闷在心底烧得正旺的一把火,威胁着濒临爆炸的极限。

拿起桌上的陶壶替自己倒了杯水,却沖淡不了喉头的苦涩,一杯又一杯的连喝了数杯,心底的烦躁丝毫无减,黄泉恼怒的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砸向不远处的柱子,破裂的清脆声响在死寂的书房里突兀的响起,像是勐然拨动了心底的某根弦。

闷在心底焚烧的火焰,嘶吼着想窜出,逼得人几要疯狂。

重重的捶了桌面一记,震得桌上的壶杯全腾了空,又狼狈的摔回桌上。

瞪着眼盯着歪跌在桌上的壶杯,越想越恼恨,像是入眼的所有景物都和他有仇似的,黄泉勐地一把掀了桌子,重重砸向不远处的墙,沉重的檀木桌子将墙面砸出了一个窟窿,轰的摔跌在墙下,破裂的壶杯散了一地。

重物落地的声响以及碎裂的声音,惊动了家僕,长廊上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书房的门被匆匆叩响。

「将军!发生何事?」

不理会敲门声与叫唤,冲出的怒气无法拦阻,砸了桌子后,黄泉又抄起放在窗下的凉榻一把砸出窗,然后是石制的高脚灯台、椅子、屏风…将视线所及,能丢的物品全抄起,洩愤的重重丢出,直至再也没有任何可以丢的物品,黄泉才颓丧的背贴着墙滑坐至地,木然望着一室的狼籍。

书房的门一次又一次被重重叩响,门外的叫唤声越来越多,满溢着不知所措的忧心。明明嘈杂的声音距离得如此的近,不过咫尺,但是他却觉得非常的遥远,缥缈得难以辨识,像是只是幻觉。

让月族的皇族回到故国,不用再屈居在罗喉的身下…明明所有想要的,这些年激励着他不断地努力的目标,他都达成了,他曾经一度失去的尊严,也都讨回来了,如今在天都,甚至是并立的七大强国,谁不知晓天都首席战将黄泉的名号。名震天下,甚至不必向君王屈膝,天都的百万大军,有一半都掌握在他的手上,他拥有无数人羡慕的一切,但是他却觉得什么都没有。

无法控制的被失眠缠附,一次又一次在午夜短暂的睡梦惊醒时,独自瞪着眼看着昏暗的头顶,像是看着不知通往何处的前程,抑不住渗透心肺的茫然。

幽溟离开天都前,曾经来找他,和已数年不曾主动找他说过半句话的银血一同前来。

他依然没有见他们,只是站在通往长廊的门后,听着管家依照他的交代,以根本不成理由的原因拒绝接见。

在幽溟找了各种话试图说服管家让他接见他们,却始终徒劳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银血突然开口:「请你转告他…无论发生何事,我们永远是兄弟,月族也永远是他的家,谁都无法抹煞。若他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请他好好保重。」

大哥早已原谅他不珍惜自己的行为,希望能够带他一同返家,但是他却无法回去了。

他已不再是昔年那个无所畏惧,不知天高地厚,只想着四处闯荡的月族二皇子。

他知道他的兄弟都已知晓他与罗喉有不能启齿的关系之事,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更不知该如何解释。

无论是责备也好,是心疼也好,他都无法忍受。

即使他的家还在,但是他却已失去了回家的路。

在他甘心沦为罗喉的玩物之时,他就已做不回火狐夜麟了,只剩下孤寂的无间,一如他的名,是他唯一的陪伴。

明知眼前是一场焚身的大火,但是他却还是踏上了通往烈焰的道路,不仅赔上了尊严,更愚昧的连不该动摇的心一同献上,一如飞蛾扑火,深深陷在无日无夜烧灼的火海之中。

对罗喉而言,与他的关系,也许只是一个心血来潮的游戏,游戏结束了,与他依然是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但是对他而言,即使不想承认,罗喉却在不知不觉间,已成了他的唯一。

门外嘈杂的人声在黄泉兀自出神之际,悄然止息。

「黄泉。」

不知是谁将虽然另有悬挂着寒光一舍牌匾的小门的国师府,其实与将军府共用后花园,根本算是同住在一个大宅里的楔子请来。

虽然此刻并不想面对任何人,但是黄泉还是打破沉默。

「吾无事,只是想暂时独处。」

「吾明白你不想被打扰,但是这件事…若是你不亲自处理,吾实在不知该如何替你做决定。」

发生何事?

略蹙了下眉,上前打开房门,原本聚集在廊上的僕人已全被楔子遣退,只剩下一脸说不出的诡谲的楔子。

「出了什么事?」

楔子微动了动眉,以羽扇半掩俊容,「你自己到大厅去看吧。」

***

走进大厅,意外的见到稍早在广场上见到的苍狼族皇族众人全在大厅之中,每个人皆低垂着颈项,双手被反铐在背后,脚上也戴着沉重的脚镣,冷吹血正板着脸站在一旁。

不等黄泉开口询问,冷吹血在不断地想挣开束缚的苍狼族五皇子的背上重重推了一把,令青年狼狈的扑摔至黄泉的脚畔。

知道青年并不会希望任何人扶自己,黄泉原本还想强板着脸袖手旁观,但是见青年因为手脚皆被束缚,趴在地上挣扎了半晌仍是起不了身,蹲下身一把揪着青年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却意外的见到青年俊秀的脸上,用朱砂写着醒目的两个大字。

黄泉。

这是什么意思?

错愕的盯着青年脸上的字,黄泉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勐地站起身,走至低垂着颈项的人群面前,低叱道:「抬起脸!」

人群不太情愿的仰起脸,但见一张张脸上,都被人用朱砂写上了「黄泉」两字。

黄泉勐地转过头,怒声质问一旁的冷吹血,「这是什么意思?」

冷吹血一脸不情愿的闷闷道:「是武君的意思。」

「你说罗喉要你们在每一个战俘的脸上写上吾的名字?」

「是。」

黄泉气得脸色刷白的怒声大叱:「滚!」

跟着黄泉一同到了大厅,原本还想继续旁观的楔子连忙喊道:「黄泉!」

伸手拦下气极的扭头就想走的黄泉,楔子转头对冷吹血说:「武君没有其它要你传达的话吗?」

冷吹血一脸为难的迟疑了下,才语气平板的说:「武君说…今后所有的战俘,都交给黄泉处理,他一概不过问。黄泉的决定…就是武君的意思。黄泉…是他最后一个俘虏。」

彷彿可以听见脸颊着火的声音,黄泉愕然瞪大眼,盯着浑身不对劲的冷吹血,「…你说什么?」

楔子轻摇羽扇,微笑道:「不只这些话吧?」

冷吹血紧闭着嘴,大有宁愿一死也不想说的架势。

黄泉瞪了冷吹血片刻,旋即扭过头瞪着楔子,怒声道:「这是你的主意?」

无视于黄泉杀人的瞪视,楔子笑得气定神闲的坦然回道:「是。」

「你…」

不等黄泉往下说,楔子匆匆打断,「请容吾解释。」挥了挥手上的羽扇,示意管家将满屋里的战俘带去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