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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起1938(311)+番外

秦恬一脸迷茫:“你说什么!?我昕不见!”她摸摸耳朵,大吼,“我耳朵听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但时间紧迫,只好放慢语速,夸张了口型:“回去!等奥古!好好活下去!”

“我真的听不见!”

我气急败坏抓住她的肩膀:“活!下!去!看口型!活下去!”她愣了半晌,显然还是没听到,我觉得我快疯了,正考虑要不要敲敲她的脑袋时,她猛的伸手,反过来抓住我的领口大吼:“海因茨!我说了我听不到!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你给我听着!无论是不是下一秒战死,只要有机会,你就给我活着!不准自杀!不准自暴自弃!如果被俘虏了,无论遭受什么!你都给我活着!记住!无论遭受什么!那都是你的报应!你应得的!你活该!你要是用自杀逃避,你就是他妈的懦夫!活着!记住没!?想尽办法的活着!”

我完全呆住了,任由她揪着领口摇晃,唾沬横飞,她满脸污泥,眼睛盯着我,眼神执着的可怕。

“如果我没死,只要一天没得知你和奥古墓地所在,我就天天去寻人处找你们!我会刊登我的住处!你们也要这样做,知道吗?!战争很快就结束了!没什么熬不过去的!活着!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受苦受难那都是你该的!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听进去没!混球!你应一声啊混蛋!”

活下去,活下去……

奥古知道我上东线,他只求我活下去。

你到了这种境地,还是只要我活下去。

秦恬,你听到我说的了吗?我,也只希望你能活下去。

这是我们,最低的要求了……

我忽然觉得,有些事,如果现在不做,以后,就再没机会了。

捏住她的下巴,我着魔一样的看向她不断张合的嘴,然后,狠狠的吻了下去。

碎石,烟尘,硝烟,和她惊讶的眼神,混合在嘴里,让我迷失了感官,唇齿相依间,我清晰的知道,我从未得到过她,但也从未失去过她。

奥古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却是她和我一路走来,让我厌倦了种族清洗,让我厌倦了战争,让我厌倦了自己,却又期待起未来。

我忽然什么都不怕了,因为命运并不是全知的,就像她绝对不会想到我会吻她,就像我也绝对想不到会忍不住吻她,我期待她告诉我一些事情,比如说,这场该死的战争,究竟什么时候结束。

“一九四五年五月七日,德国无条件投降,九月二日,日本投降。战争结束!”她的嘴唇还是红艳艳的,吼声沙哑。

我释然:“真好,没多久了,该结束了……”

把秦恬作为受害者交给苏联是我唯一能策划完全的事,这一些完成以后,我就把自己的命,完完全全交给苏军了。

他们检查了我的身份,确定我是国防军而不是党卫军后,把我们关进了战俘营,毎天只有少量的食物和水,我有预感以后可能会更加悲剧,于是努力的保存体力,调节情绪。

一个月后,我们被送到了莫斯科。

这绝对是一次规模空前的游街,五万七千多个战俘在红场上慢慢的走着,我们虽然尽力整理了衣衫,但依然无法抵过差劲的卫生条件,昨晚的食物很不干净,今天有好几个人坏了肚子,在申请无果后,只能直接拉在了裤子上。后面苏联方面为显示厌恶,还安排了几十辆洒水车用肥皂水冲洗我们走过的路面。

两边百姓朝我们吐着睡沬,咒骂声连绵不绝,甚至还有人冲出来抓住边缘的战俘就踢打,也有几个大妈露出了怜悯的表情……

恶臭,虱子,面黄肌瘦的人,这或许就是莫斯科的平民看到的让他们国土动荡的对手,将军们从容的走在最前面,我走在队伍中间,看着周围人各色的眼神,忽然发现此时自己的心情除了麻木,更多的是轻松。

就好像是秦恬说的,这些是我该的,我活该承受,当初朝人举枪,就该做好如今被人射击的准备。

我准备好了,真的。

一如所料,我们来到了西佰利亚,工作就是挖煤。

我以为等到战争结束,就差不多能回去了,算算时间还没多久,觉得现在无论多苦,皎下牙就能回去了。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十年。

可能毎一个跟我一样十年归来的人,回想过去都会觉得跟梦一样,要我说说其中的某些具体的事情,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给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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